這個夜晚注定有很多人是無眠的,有兩地分割的若女與醉花蔭,也有心憂自己兒子的靈王,也包括身為旁人的青竹與他的侍童。
青竹徹夜彈奏古琴,卻不是彈奏已成的曲譜,只是隨他復雜的內心而動,毫無規(guī)律可言。將情絲寄托于指尖撥動的琴弦,一曲紅塵劫,一曲肝腸斷,他在祭拜誰,又再嘆惋何事的離去,只有青竹自己心中能懂。
“啪!”
“主人,琴弦斷了?!痹谝慌允毯虻纳倌晷氖轮刂氐卣f。
“已經(jīng)斷了有一會兒了,”青竹支著頭,淡淡一笑,“曲溪,你有心事?”
不等侍童回答,青竹將古琴變回了一只小狐貍,撫摸著小狐貍那只斷了的指甲,青竹看著月亮調侃道,“在想醉花蔭,你傾心已久的花將軍?!?p> 侍童聽后,瞬間紅了容顏,低下頭羞澀地說道,“主,主子在說什么?。 ?p> “從她第一次來,你的眼睛就沒離開過人家,花將軍沒注意到,你主子我可看得一清二楚?!鼻嘀裾f著,抱著狐貍站起身,拿起一盤糕點跳到欄桿上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主人,花將軍現(xiàn)在身陷囹圄,您就沒有法子救她嗎?”
“可別抬舉鄙人,我不識抬舉?!鼻嘀衿分恻c,無奈地搖搖頭,“幫她,鄙人如何去幫?揪出幕后真兇?朝廷上一大半的人都想害她們母女,誰都可能是真兇,鄙人一個閑士可犯不著因為一個老熟人就與這么多如狼似虎的女人為敵。三人成虎,除非敵軍投降,供出幕后指使者。不然,就憑你我這微薄之力,難嘍!”
“就沒其它辦法了嗎,那,那主人,花將軍的冤屈何時才能昭雪?她在受苦啊,她是冤枉的啊!”侍童很是著急。
“有是有,而且王也即將要將它落實了,明天上午你就會知道?!鼻嘀裾f著,利落地跳下欄桿,極為平靜將空碟子放在了微起露珠的石桌上,“若女公主要改嫁了,你馬上就會有機會了,曲溪?!?p> “改,改嫁?”
“對,改嫁。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青竹一笑,隨手抄起一個小石塊砸向了附近的一顆古樹,瞬間激起一群飛鳥,“即使不是本意,也注定如此。一切都是這個笨蛋自找的,這是他必須經(jīng)歷的彌補自己過失的事,父債子償。這個沒有腦子的傻公主根本不配得到幸福,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痛苦,更沒有經(jīng)歷過苦楚,所以,他不配得到任何東西,包括他愛的女人。蛻變才是他唯一的出路,他想要生存,注定如此,忍痛割愛、披荊斬棘、破蛹成蝶。”
侍童聽后,愣愣地搔著頭,“主人,你怎么越說,我越糊涂了。不是談救花將軍嗎,怎么又扯到公主身上來了?”
“因為唯一能解救花將軍的貴人是若女公主這個老好人招惹來的?!鼻嘀裾f著,含著笑意抱起小狐貍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順其自然好了,一切自有定數(shù),鄙人可不想再為情義破壞了天意,再遭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