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還剩下最后的尾巴。
虞州大學也迎來了又一批新鮮血液。
正門處,從幾百年前流傳下來的石碑古樸厚重,上面“虞州大學”四個大字行云流水,幾十萬日夜的風吹雨蝕也絲毫磨不去一筆一劃間的錚錚風骨。
如果說單單是看著它,就會一不留神被拉進通往幾百年前的時空隧道,那石碑旁那輛囂張高調的銀灰色蘭博基尼定制超跑就讓你瞬間靈魂歸位,對現(xiàn)代化頂級資本下的奢靡嘖嘖稱嘆。
倚靠在車門上的男人肩寬腿長,盡管黑超覆面,可從高挺的鼻峰、硬朗英氣的輪廓也不難看出他外表的優(yōu)越。
即使沒有這些,他身后全球僅此一輛的豪車,手上不低于千萬的腕表,以及不凡的衣品,便已足夠讓男男女女們駐足觀望。
女孩們一個個都躍躍欲試,或你推我擠,或搔首弄姿著就想上前搭訕。
“你們看他像不像沈學姐的男朋友啊?”
“啊!你是說那位和秦大少齊名的南亞首富東方烈?”
“誒,你們還沒聽說啊,沈學姐已經分手了,我聽媒體的朋友說沈學姐現(xiàn)在是歸秦大少護著呢?!?p> “秦大少不是和京都的大小姐訂婚了嗎?這是當眾打那位大小姐的臉?是因為是七夕熱搜的事嗎?我又2g了?!?p> “他們倆的訂婚早解了,只是消息全被壓下去了。帝都大小姐又怎么樣?還不是照樣抵不過沈學姐這枚白月光?!?p> “沈學姐命也太好了吧,分手前被東方少爺寵著,現(xiàn)在又有秦大少護著。那位大小姐是什么人啊,也太炮灰了……”
“豪門的水可深著呢,帝都那位大小姐能是什么軟柿子,據(jù)說家世跟秦家比都不差的,不然怎么能讓秦大少這么早就訂婚,她怎么可能真被沈學姐欺負了去,指不定是她因為七夕那事做了什么,秦大少才沖冠一怒呢?”
東方烈是浮蒼火系強者,據(jù)說也已經修煉到了第八感,耳力自然是不差的。
女孩們窸窸窣窣的悄悄話他被聽得真真切切。
隔著墨鏡,他視線投向不遠處拉著白色行李箱,事不關己往這邊走著,似乎什么也沒聽見的岑奚虞,嘴角不由勾起一絲笑意。
太陽有些辣,岑奚虞一雙大眼睛被陽光照得微微瞇起,眼尾泛開一層自然的紅暈,卷翹濃密的睫毛像兩把漂亮的小刷子,在眼瞼處投下陰影,撲簌撲簌地扇動著。
絕代有佳人,灼灼如桃夭。
隨她走近,原本因為東方烈那輛難得一見的限量豪車而駐足觀摩的男生們一個個都像突然癡了似的,呆呆地望著不遠處美得不似真人的女孩。
美人纖腰長腿,皮膚白潤如玉,整個人都像發(fā)著光,海藻般濃密的黑色長發(fā)下,那張臉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吧。
還有她全身那股子仿佛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澄澈靈動,讓所有蠢蠢欲動的男人們又不敢生出一絲褻瀆之意來。
終于緩過神來的男人們心砰砰直跳,腦子里在瘋狂吶喊,
“臥槽臥槽臥槽!這是從哪里飛下來的小仙女?。∈俏业呐駴]錯了!”
剛剛還一邊興致勃勃說著八卦,一邊對東方烈躍躍欲試的女孩們一個個齊齊住了嘴,臉色都變得不太好看。
虞大從不缺帥哥美女,就校門口這群垂涎著東方烈的女孩們,隨便拎一個出來,姿色都不差。
可誰能想到有人可以美得這么犯規(guī),怕是連娛樂圈里公認的美艷女星也會遜色不少。
但凡有點姿色的女孩多少都有些自恃美貌,誰又愿意跟她站在一塊去做那個陪襯呢。
女人之間的討厭有時候就是這么莫名其妙。
女孩們一個個不動聲色地和岑奚虞隔開距離,心里格外不是滋味,有幾個,甚至眼中的敵意都快溢了出來。
岑奚虞余光掃過剛剛八卦她的那群人,不由慶幸當初訂婚沒有曝光自己的真實長相。
秦岑兩家訂婚確實高調,可岑家?guī)浊晁貋砩衩氐驼{,在公開場合從來都以面具示人,岑家人即便在婚禮上也會覆以標志性的金鳳凰面具,在華夏自然更不會貿貿然出現(xiàn)在公眾視線中,那次訂婚也不例外。
別說是在華夏,即便在浮蒼,也沒多少人知道岑奚虞的真實樣貌。
如果不是訂婚前的那晚意外,就憑沈蓉蓉和賀深之,還沒資格見到她的模樣。
原來華夏的女孩也愛八卦,還僅僅憑著一些支言碎語,也能把事實給猜得八九不離十。
剛剛她們眼神里熟悉的敵意岑奚虞看得分明,像極了岑家那些堂姐堂妹們,要是再讓她們知道那個水深得很的炮灰大小姐就是她本人,估計接下來的大學生活都會不得安寧吧。
——
東方烈長腿一邁,幾步走到眾人矚目的女孩跟前。
“東方烈。認識一下?!?p> 修長有力的手一個巧勁,不動聲色地卸掉她反抗的力度,順勢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
動作看起來親昵又熟稔。
岑奚虞有些無語,也有些疑惑。
東方烈?浮蒼南方虞家的少主?沈蓉蓉的另一匹竹馬,那個據(jù)說把她從小寵到大的男人?
正確的打開方式不該是找她為沈蓉蓉報仇嗎?主動幫她搬行李是怎么回事?
她剛要開口。
一道尖銳的女聲又氣又急,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附了過去。
“東方烈!”
不遠處剛停下的玄黑色阿斯頓馬丁旁,穿著法式小香風淑女裙的沈蓉蓉妝容精致,卻仍掩不住臉上的蒼白和憔悴,她被剛剛出聲的女孩半扶半拉,走了過來,黑色的長發(fā)在空中蕩起絲慌張的弧度。
“姐夫,你就是因為這個女人要跟我姐分手?她出了這么大的事你也不管?”
沈盈盈走到跟前,頗有些氣急敗壞。
剛剛站在東方烈身旁的女人看背影就知道女表里女表氣,現(xiàn)在看到了岑奚虞正面,沈盈盈又驚又氣,牙齒都快咬出血來。
“盈盈,住嘴?!?p> 沈蓉蓉眉間微蹙,被咬得發(fā)白的嘴唇透出一絲病態(tài)的紅,整個人像被暴雨打落的嬌花,渾身都透著一股蒼白的倔強。
她淡淡掃了眼一旁玩著頭發(fā)若有所思的岑奚虞,眼中劃過一絲極快的異樣。
下一瞬,她收回視線,定定地看向眼前英俊至極的男人,盡管隔著墨鏡,她也能感覺到男人的目光幾乎不曾在她身上停留,好似往日的那些獨屬于她一人的寵愛都只是一場錯覺。
沈蓉蓉垂落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捏緊了,修剪整齊的指甲幾乎要掐進肉里,鉆心的疼。
她固執(zhí)地看著他,等著他像往常一樣主動開口,可東方烈并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姐你別管,我倒要看看這只狐貍精有什么能耐?!?p> 話音未落,沈盈盈做得精致、又尖又長的酒紅色指甲直直地就要朝岑奚虞白皙光滑的臉頰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