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采藥女不停飛躍,速度之快,跨越的間距之大,令人匪夷所思。
她幾乎并不墜地,每每都能找到樹枝作為著力點。或是用雙足彈跳,或是用單臂抓彈,身體如同猿猴般靈活。
劉子真心情緊張,隨著采藥女奔騰。耳邊風(fēng)聲呼呼,不時有枝葉在面前掠過。
奔行大約二十幾分鐘,采藥女停了下來,托在劉子真腋下的手并沒有抽出,“劉先生,我們到了?!?p> 劉子真掃視四周。
他們處在一處絕壁之下。
絕壁寬約一二百米,高約二三百米,直上直下,光滑平坦,全是青玉般的石壁。
絕壁之外,古木參天。在斑駁的陽光下,山花叢生,空氣中彌漫著奇異花香。
這里靜悄悄的,看不到其他人影。
劉子真的心頭突然涌起一種孤零零的感覺。
“我們開始采藥吧?!辈伤幣卣f。
聽到采藥女聲音有異,劉子真心頭震動。又感到腋下的手用力將他攬住,采藥女竟然就勢撲在了他的懷里。
劉子真被驚得手足無措,小聲問道:“不是……不是采藥嗎?藥草在哪里?”
“在我身體里,你來采吧?!辈伤幣崧曊f著,雙手緊緊地環(huán)抱劉子真。
劉子真怔住了。
聽這話的意思,似乎是那個意思啊!
但是大家相互不明底細,不知道是敵是友,怎么敢那個樣子??!
劉子真開始掙扎。
不料,采藥女膂力驚人,幾經(jīng)推搡撕扯,始終無法掙脫她的糾纏。
劉子真又急又怕,出了一身白毛汗。
實在不行,只得對她動武了。
就在此時,隨著一聲斷喝:“住手!”馮寧、焦亞楠、趙安琪低空降落。
飛得只有一人多高,總不能叫從天而降吧。
采藥女雙手加勁,更加用力地抱住劉子真。
劉子真卻松了一口氣??偹銇砹司缺?p> 馮寧對焦亞楠吼道:“你累死我了!我想飛高點兒,你直往下墜。我想飛低點兒,你又非要拔高?!彼陬~頭上抹了一把,“你看這汗水,讓你累得!”
焦亞楠苦笑著說:“這怨我嗎?咱們倆沒練過這二人抬呀!”
趙安琪對二人喊道:“捉奸捉雙,還不動手!”
馮焦二人如夢方醒,風(fēng)馳電掣般沖向劉子真。
劉子真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面前人影已到,猛聽咔嚓、咔嚓兩響,立覺站立不住,一下子癱坐在地。
采藥女閃電般松開雙手,跳到了旁邊。她木然地向劉子真看了一眼,轉(zhuǎn)身縱跳如飛,瞬間消失在草木之中。
趙安琪走到劉子真面前,表情嚴肅地說:“褻瀆采藥女,敗壞倫理,這可是要扭送執(zhí)法院處置的大罪。”
劉子真忍著劇痛說:“我沒有。我什么都沒干?!?p> 趙安琪點點頭,“我相信你,但執(zhí)法院不見得相信。執(zhí)法院可不是吃素的,非常冷酷無情。到了那里,審來問去地折騰你。即便最后宣判無罪,恐怕你也會混得臭了大街?!?p> 劉子真將真元發(fā)動到雙腿,止住疼痛,“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不怕?!?p> “這樣吧,如果你愿意加入建國社,我們就不送你去執(zhí)法院。我們就說是你自己不小心,跌斷了雙腿?!壁w安琪神色很是誠懇。
劉子真搖了搖頭,“我不想加入任何社團?!?p> 趙安琪耐心道:“加入建國社有什么不好?你加入了建國社,以后咱們就是同志,可以攜手為金指甲事業(yè)做貢獻啊。”
見趙安琪極力勸說自己加入建國社,劉子真猛然警覺起來。
他對建國社沒有好感,也并不憎惡。
但他厭惡趙安琪,不屑于被他引導(dǎo),也不齒于與他為伍。
兩個人原本相互敵視,趙安琪突然對自己如此苦口婆心,這正常嗎?
況且,在這個時候要挾自己加入建國社,更顯得別有用心。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想在這種情況下答應(yīng)你?!眲⒆诱婊貞?yīng)道。
趙安琪臉色陰沉下來,“你想什么時候答應(yīng)?”
劉子真望向天空,“不知道。”
趙安琪滿面怒容,“你這是……耍我?”
劉子真搖了搖頭,“不是耍你。道不同,不相為謀。”
“既然如此,那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趙安琪轉(zhuǎn)向馮寧和焦亞楠,壓低聲音說:“留著他是禍患。做了他!”
馮寧微怔:“導(dǎo)演的本子里可沒有這個情節(jié)呀?”
焦亞楠說:“這是咱師父想要的結(jié)果嗎?”
趙安琪急得直跺腳,指著罵道:“你們……你們真是兩個蠢貨!”
馮焦二人立即明白過來,嚇得用手捂住了嘴巴。
俺們這是無意間泄露秘密了呀!
既然有導(dǎo)演,那就說明這是謀害。
既然提到咱師父,那就說明劉毅迪也參與其中。
現(xiàn)在不殺劉子真,恐怕會被他反咬。誠如趙安琪所說,執(zhí)法院可不是吃素的。
馮寧惡狠狠地說:“殺就殺了!又不是沒殺過人!”
焦亞楠說:“又得靠蔣校長托付執(zhí)法院的長老了。”
兩人的眼中都露出兇光。
趙安琪氣急敗壞地罵道:“你們要是不透露點事情出來,是不是就得憋死?”
馮寧對焦亞楠商量道:“咱倆把他打暈,抬到絕壁高處丟下來,把他摔死,怎么樣?”
焦亞楠點點頭:“嗯,他是自己摔下來摔死的?!?p> 二人商量已定,馮寧轉(zhuǎn)身面對劉子真,“小師弟,可是對不住了。”說著,抬腳向劉子真頭上踢來。
劉子真急忙將真元運動到頭部,想要抵御對方重重的一擊。
他只道發(fā)動了真元,即使鋒利的匕首都難以傷到他,還能防不住用腳踢嗎。
然而他錯了。
馮寧腳上的力道極為剛猛,即便是石塊都能踢碎。何況你腦殼再硬,腦子里的東西卻經(jīng)受不住那種震蕩。
而且馮寧的本意,并不想將他踢死,只要把他踢昏就算成功。
在昏厥狀態(tài)下,他無法運動真元。一旦失去真元保護,從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來,那是必死無疑。
兩人近在咫尺,這一腳瞬間便能踢到。
哪料馮寧右腳踢出,左腳卻被什么東西一絆,身體突然失去重心,右腳竟然在劉子真眼前晃過。沒踢到目標。
不只是馮寧,焦亞楠和趙安琪也都感到十分意外。
更令他們意外的是,雙腿折斷了的劉子真,竟然忽地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