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審問
“把人帶進(jìn)來吧,我倒要看看,是怎么個怪異法”高瑋說著就是一揮手。
沒多久,一個五花大綁的馬匪就被拽了進(jìn)來。
高瑋細(xì)細(xì)的打量著此人,發(fā)現(xiàn)他臉上并沒有慌亂的神色,眼神竟然還有些堅定,直勾勾的看著高瑋。
此人臉上白白凈凈的,倒不像殺人越貨的馬匪,說是書生也不為過。
“跪下,竟然還敢直視將軍”帳下親兵就是一腳踢在馬匪的腿上,把他強(qiáng)行按在地上跪著。
“此人帶領(lǐng)五六個落單的馬匪正在往匪窩趕路的時候,被我軍幾個老斥候撞上了,殺了三人,其余的都綁了回來”馮遷介紹著情況。
“哦?這么說,抓了不止他一人?”高瑋提高了聲音。
“對,只不過他身份最高”
高瑋再次看向馬匪,心中倒是多了一絲敬佩。身為俘虜卻沒有一點畏懼之心,倒也算條漢子。
“為何落草?”高瑋問道。
這個白凈的馬匪卻并不回答,只是昂了昂頭,回望著高瑋。
“他就是這樣,即使被毆打也一副高傲的樣子,怪異得很”馮遷解釋道。
原來是這么個怪異,做馬匪還做出自豪感來了,高瑋在心冷哼,古人還真是有趣。
“我們將軍問你話呢?”親衛(wèi)又是一腳踢過去。
那白凈馬匪終于收起了自傲的神態(tài),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又被親衛(wèi)按了下去。
“讓他起來回話吧”高瑋并不是喜歡折磨人,也沒有太多等級觀念。
親衛(wèi)松開手,白凈馬匪搖晃著站了起來。
“感謝將軍仁義”白凈馬匪朝高瑋拱手。
“好了,你該回答問題了”
“將軍為何不問我的姓名籍貫?zāi)挲g?”馬匪反問一句。
“將死之人,問來何用?”高瑋笑了笑。
“既然要死,多說何益?”
“你倒是實在,就不怕我百般酷刑,讓你求死不得?”
“將軍,您還和他廢什么話,讓我?guī)氯?,保證半個時辰內(nèi)把他逛過多少窯子都能問的清清楚楚”馮遷看不慣這個土匪。
高瑋擺擺手拒絕了,他看到白凈馬匪雖然皮膚白皙,但身上的衣服是凌亂的,還有不少傷痕,顯然已經(jīng)被招待過一次了。
“今日正好無事,時辰還早,夜還長,咱們有的是時間”
也不知高瑋是說給馮遷聽還是說給這個馬匪的。
“不如這樣,我不問你馬匪的情報,也不對你加以酷刑了,咱們可以聊聊別的,畢竟也算是認(rèn)識了一場不是?”
馬匪聞言一驚,有些不可置信:“將軍真如此?在下佩服”
“這么說就是答應(yīng)了?”高瑋點點頭,繼續(xù)說道:“給他賜座吧,也別站著了”
同時,高瑋又示意馮遷等人在旁邊陪同坐著。一時間竟然搞得像開茶話會一樣,除了少點瓜子花生八寶粥之類的,氛圍很是獨特。
“殺過人沒有?”高瑋話題一轉(zhuǎn)。
“沒有”
“土匪哪有不殺人的?”高瑋微笑著,還順手喝了一口茶。
“就是沒有”白凈馬匪爭辯道。
“不敢?還是害怕見血,我猜你肯定是不敢”高瑋譏笑道。
“這點你就不如我了,我來司州之前,當(dāng)著全軍親手砍了一個叛逆,那效果,全軍莫不震撼”
白凈馬匪抬抬頭,才繼續(xù)說道:“慈不掌兵,將軍英雄年少,果斷勇敢,日后一定天下皆知”
“看你白白凈凈的,在那土匪窩里,想必也是很難習(xí)慣吧,吃住還好嗎?”
“方某非好口腹之欲的人,三餐有肉就行”
“你姓方?”
馬匪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中忘了防備,把自己的姓氏說了出來,雖然說出來也算不得什么。
“司州的菜肴偏辣,以喜歡吃面為主,也不曉得方先生吃不吃得慣?”
姓方的土匪猛一抬頭,眼神閃爍,似是在回避著什么。
“不知道將軍是什么意思,方某本就是司州人,自幼是司州的魚水養(yǎng)大,哪有什么習(xí)慣不習(xí)慣一說”
高瑋盯著白凈馬匪,半晌也不說話,只把人看的發(fā)毛,才猛然起身,哈哈大笑。
“你不是司州人,或者說,你并不是趙人”隨后,高瑋悠悠的從嘴中吐出這么一句。
馮遷一聽這話,也吃驚的跳了起來,不敢相信的看著馬匪,又看了看高瑋。
“不會吧,難道他是敵國密探?”馮遷疑惑道。
“啊,我明白了,這個馬匪是敵國潛伏過來的暗探,潛身在馬匪中,為他們出謀劃策,壯大馬匪的實力,再趁機(jī)生亂,在我趙國境內(nèi)制造混亂”
馮遷恍然大悟的樣子,分析的頭頭是道。
那馬姓土匪倒也淡定,并不贊同,也不反對,依然沒有懼怕的樣子。
“將軍憑什么說我不是司州人,又何以見得我不是趙人呢?”
高瑋再次坐下,緩緩說道:“約一年前,朝廷把你們的二當(dāng)家抓了,那才是一個真正的馬匪,殺人如麻,面不改色。整個匪窩里就沒有似你這樣的”
“我是哪樣的?”
“與土匪格格不入的,你的眼睛,神態(tài),還有巨倨傲的表情都不是一個馬匪該有的”
“人總有例外,不能一概論之”馬匪神色不變。
“也不知是司州的臊子面好吃還是你們大周的泡饃更醇香啊”高瑋笑道。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方姓馬匪終于有了一絲慌亂。
高瑋起身走到白凈馬匪的身邊,在其耳邊輕輕說道:“你猜,你們的二當(dāng)家到底死沒死啊”
“要殺就殺,說這么多廢話干什么”白凈馬匪終于是惱怒了,一種被人玩弄于手掌的感覺。
“三年前,周國京城騷亂,二王相爭,長安城里血流成河,聽說很多被卷入的官宦之家被殺的干干凈凈,其中就有尚書右丞方青峰一家,幸運(yùn)的是方家有個最小的兒子逃了出來,后來就不知所蹤”
高瑋話鋒一轉(zhuǎn),說起了周國往事,這件事當(dāng)時震驚了天下,周國的兩個皇子為了儲君之位,竟然發(fā)展到兵戎相向,一時間殺紅了眼,無辜枉殺了很多大臣。
最后是皇帝調(diào)動禁軍和外軍入京,殺了爭儲位的兩位皇子,最終才平息了騷亂。
這場亂局一直到現(xiàn)在都影響著周國的政局。
“啊,你,你到底是誰?”白凈馬匪聽到高瑋的話后不再淡定,像一只要暴走的火雞。
“你有到底是誰呢?方家那個幸存的小兒子?”高瑋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