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章 巧克力
“喏,給你,我知道你愛吃巧克力。”天賜將手心里的巧克力遞到妮兒面前。
妮兒看著那塊巧克力,卻沒有伸手去接。
“你拿著呀,別嫌少。本來我是準備把那一盒都給你,然后給自己留了一顆,可是那一盒被收走了,只剩下這一顆了。”天賜說這話時,語氣中還有著一起愧疚,他怪自己沒能保護好那盒巧克力。
“你為什么要偷巧克力?媽媽跟我說過,偷東西是不對的。”妮兒難得說了這么長的一句話,盡管是在批評天賜,但天賜還是由衷的開心。
“我知道偷東西不對,我以后不會了?!碧熨n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既然你知道不對,可你為什么還要去偷?”妮兒低著頭撥弄著自己的手指,聲音還是很小。
“因為……”天賜突然變得支支吾吾的,“因為你昨天給了我一顆糖,我不知道該還你什么,看到了小郭阿姨的桌子上有一盒巧克力,便想全都拿來給你?!?p> “你放心,等我以后有錢了,我一定會買很多巧克力還給小郭阿姨的。而且,我還會買更多好吃的糖果給你。”天賜為了不讓妮兒討厭自己,急忙解釋道。
妮兒聽了天賜的話,緩緩地抬起了頭,望著面前的這個小男孩,眼神里第一次有了光芒。這種光芒,是她進入孤兒院這么久后,第一次出現(xiàn)的。
“謝謝天賜哥哥?!蹦輧航舆^天賜手里的巧克力,撕開包裝,然后掰了一半給天賜。
“我不用,你自己吃。”天賜擺了擺手道。
“給?!蹦輧哼€是堅持,手一直伸著,一副天賜不吃她也不吃的樣子。
天賜拗不過她,便接過了那半塊巧克力,放進了嘴里。妮兒見天賜吃后,露出了笑容,然后將剩余半塊丟進了自己嘴里,細細咀嚼了起來。
天賜見妮兒笑了,他便也笑了,兩人都笑得很開心。就這樣,兩人在一個夜晚,分食了同一塊巧克力,同時也走進了彼此心里。
在妮兒和天賜看來,這天晚上吃的這半塊巧克力,是他們這輩子吃過的最甜的巧克力。
……
一間溫暖明亮的客廳里,一家三口正圍著餐桌吃晚飯,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母親一邊離開餐桌朝門口走去,一邊出聲問道。
外面沒有聲音回應(yīng),只有一直不停歇的敲門聲。
“這么晚了,會是誰啊?”母親一臉疑惑地打開房門。
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一個黑影轉(zhuǎn)瞬沖到了母親面前,伸出右手掐住了她的喉管,尖長的指甲深陷了進去,只用一霎那,就結(jié)束了母親的生命。
鮮紅的血液從喉管里流出,順著黑影的手臂滴落在地板上,發(fā)出“嘀嗒嘀嗒”的聲音。
“是誰來了?”父親和女兒都抬起了頭,望著門口的方向。
“啊……”女兒看到這血腥的一幕,不禁嚇得失聲尖叫了起來。
“快躲起來!”父親的心理承受能力要遠遠高于還只是孩子的女兒,他迅速冷靜了下來,吩咐女兒尋找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可女兒已經(jīng)完全被嚇破了膽,聽到父親的話后也沒有任何動作,還是呆坐在那里。
父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低罵一聲后直接朝黑影的方向沖了過去,他要保護自己的女兒,就算護不住,拼了命也要為她爭取逃跑時間和生的希望。
父親剛跑了兩步,四周就完全暗了下來,并不是停電了,而是視覺就這樣硬生生地剝奪了。
通過這段黑暗時間,女兒看不見任何人,反而稍微了冷靜一些,她想起父親剛剛的囑托,迅速爬到桌底下躲了起來。她靠在桌腳上,蜷縮著身體,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
女兒就這樣一直在桌底下躲藏著,畏懼著,她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她只能聽到四周傳來的打斗聲和痛苦的慘叫聲。每有一聲慘叫傳來,就會使她顫抖得更甚幾分。在這種恐懼的折磨下,她恍惚之間覺得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個世紀。
漸漸地,打斗聲弱了下去,只剩下輕微的喘息聲,在這種視覺被剝奪的情況下,即使是輕微的呼吸聲,傳到女兒耳朵里也會變得格外清楚。
然后就是腳步聲,腳步聲由遠到近,越來越清晰,每次鞋子蹬地的聲音,都會讓女兒的心跳變快幾分。
意識到那個兇手離自己越來越近,女兒的心跳已經(jīng)快得非常離譜了,仿佛隨時就要跳出來了一樣,她已經(jīng)害怕得連氣都不敢喘了。
終于,腳步聲停了,他就停在了餐桌面前,也不說話,就那樣靜靜地站著。
然后,四周突然就都亮了起來,女兒她又能看見了,但她還是不敢動,只敢縮在原地。因為現(xiàn)在的她,雙腳發(fā)軟,除了癱坐在這里,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下一秒,餐桌被掀開,女兒僅剩的那一片容身之所也被摧毀了。那位殺了她父母的兇手,就那樣站在了她面前。
女兒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反正她就是很想看一眼面前的這個人到底長什么樣,于是她就這樣干了。她抬起頭來,跟面前的那位兇手對視了一眼。
僅僅是一眼,就在女兒心中留下了一張銘記在心的臉龐,一雙冒著藍光的雙眼,以及一個讓她渾身發(fā)冷的詭異笑容。
兇手臉上掛著瘆人的笑容,再次邁開腿,一步一步地緩緩向女兒靠近……
下一秒,夢醒了,安婧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后背全是冷汗。沒錯,剛剛發(fā)生的那一切,都只是一場夢。不過與其說是夢,倒不如說是安婧她被塵封的記憶,總算是解開了。
……
傍晚時分,陽城某條鮮有人跡的小巷子里,復(fù)聯(lián)的人聚集于此。
“怎么只有四個人,還有一個呢?”領(lǐng)隊環(huán)視了一圈后問道。
“不是你安排她去盯著FW的人了么?想必還沒回來吧?!绷制饣卮鸬?。
隊伍里一共就只有兩名女生,其中一人被派去監(jiān)視FW的人,林柒便成了隊伍中僅剩的那名女生。
“哦,那不等她了。你們幾位在城里有找到什么線索嗎?”中年人問道。
“我搜尋的是城西一帶,并沒有探尋到任何關(guān)于那件東西的氣息?!绷制饴氏乳_口道。
“城南也沒有?!币晃幻麨榉B的年輕人開口道。
“城北也沒有。”另一位名為清廷的年輕人也開口道。
“那這就奇了怪了,我負責的城東一帶也沒有感知到那件東西,難不成情報是假的,我們被人耍了?”南叔開口道。
“唉,你們太不行了,到頭來什么都要靠我?!币粋€聲音從巷口處傳來。
“你不是在盯著FW的人么,怎么過來了?”中年人聽到對方的話后,不滿道。
“還不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了你們要找的東西的下落,特意來告知你們一聲。”趕回來的那人不屑道。
“哦?你不是在盯著FW的人么?怎么,跟丟了?怕被責罰,所以就急著去搜尋那件東西去了?”林柒針鋒相對道。
“切,F(xiàn)W的那兩個人都是我熟人,被我盯得好好的,他們就在酒店里待著呢。只不過是你們要找的東西就在他們附近罷了?!必撠煴O(jiān)視的那位女生回擊道。
“真的?你確定你沒有找錯?”南叔聽到這個消息后激動道。
“信與不信,你們跟我前去一探便知?!必撠煴O(jiān)視的那位女生回答道。
“我們一起走一趟!”話音剛落,五道身影急掠而去。
……
夜幕降臨,陽城酒店內(nèi)。安婧主動敲響了言默的房門,約他一起去吃晚飯。言默自然不會拒絕,便同她一起去了餐廳。
“你好點了嗎?”餐桌上,言默見安婧情緒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便試探地問道。
“對不起,剛剛是我情緒激動了,還傷了你?!卑叉阂荒樌⒕蔚谋砬?。
“哎,沒事的,我皮厚,不怕疼的。你現(xiàn)在沒事了就行。”言默笑著道。
“我剛剛睡著后,又做了一個夢,夢里我記起了那件兇殺案的經(jīng)過。”安婧已經(jīng)想通了,再次提起這件事時,語氣也平淡了許多。
“那你想起兇手長什么樣了嗎?”言默關(guān)心道。
“嗯。如果我能遇到他,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安婧咬牙切齒道。
“那你記起你父親的模樣了嗎?”言默不希望安婧沉淪于仇恨之中,只有找到安婧的父親才能讓她暫時放下仇恨。
安婧搖了搖頭,不知為什么,在夢境里,除了兇手最后對她笑的那一刻時面容是清晰的,其余人的臉上都是模糊一片的。安婧清楚地知道那兩個人是自己的父母,但就是看不清他們的模樣。
“雖然我沒能看清我父母長什么樣,但瑞茲肯定知道些什么?!卑叉汉V定道。
自從安婧得知自己的父母是被人兇殘殺害,而瑞茲選擇封存了她的記憶后,她已經(jīng)對瑞茲有了一些怨氣了。如今再提起他時,也不再是以父親相稱,而是直呼其名。
“那我們接下來是回上海么?”言默問道。
“嗯,關(guān)于我腦海里被封印的記憶,都已經(jīng)找回來了,那陽城也就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了?!卑叉夯卮鸬馈?p> “準備什么時候走?”言默問道。
“大哥哥和漂亮姐姐,你們要去哪啊?”就在言默二人談到關(guān)鍵問題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傳入兩人耳朵里。
言默和安婧朝聲音來源處望去,不知何時,一位熟人已經(jīng)站在了他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