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華凌回到府中后,丫鬟秋葉捧過來一個精致小巧的錦盒。
“小姐,這是太子殿下早晨過來時送給您的?!?p> 謝華凌接過了錦盒問道“是殿下親自來的嗎?”
秋葉恭敬的回答“是的,太子殿下來的不巧,那時候小姐剛出門,殿下就把這個錦盒留下了?!?p>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p> 謝華凌屏退左右后有些玩味的掂量起手中的錦盒,他臨走前還記得來謝府看自己,自己也想著去城門口送他,這算是心有靈犀嗎?
謝華凌小心翼翼的打開錦盒,里面安靜的躺著一塊玉佩,這玉佩大約只有半個手掌的大小,玉質(zhì)溫潤如羊脂,色澤澄澈,一眼看上去便知價值不菲,玉佩上雕刻著傲龍逐日,細看下來,這龍的身形姿態(tài)更是栩栩如生。
謝華凌驚訝的“咦”了一聲,把玉佩拿在手里仔細的打量了一圈又一圈,這竟是太子玉佩?前世這玉佩跟了自己十幾年,自己飽含思念時也曾經(jīng)日日拿在手里把玩,這玉的每一處突起、每一絲紋路自己都再熟悉不過了,絕對不會認錯!
太子玉佩僅此一塊,是太子身份的象征,必要的時候出示此玉佩,還有太子親臨的效果,也怪不得趙昀起在城門前和自己說要妥善保管。
只是,如今兩人的這種情感狀態(tài),他真的還這么放心的把玉佩送給自己嗎?
謝華凌用指腹反復摩擦玉佩,睹物思人,又想起了那些舊時光,曾經(jīng)他也把這枚玉佩送給了自己。
那時候,自己與他在邊塞郊外賽馬,他輸了,便把這玉佩當做賭注送給自己,其實自己早就看出來了,他是故意輸?shù)?,不論自己的馬是快還是慢,他總是在自己身后五丈遠的地方跟著,自己也并不戳破這些別有用心、包含情思的小心思。
他那時說的話到如今自己還記憶猶新。
“凌兒,這玉佩天下只有一塊,某種程度上它能代表著我,現(xiàn)在我把這玉佩送給你,就當做是把我自己送給你,我不能常常陪在你身邊,希望它能代表我一直陪著你,你可要妥善保管?!?p> 那天,有最美的夕陽,有最溫柔的風,有最歡喜的自己,也有最深情的他。
謝華凌一直不敢相信,如果連這些都是假的,那還有什么是真的?
玉佩如今又在自己的手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所有的一切又回來了。
“咚咚咚。”想起一陣敲門聲。
“小姐?”是夏荷的聲音。
謝華凌趕忙把玉佩收到自己貼身的懷中,努力平復了下因為回憶而略顯激動的情緒后才打開了門。
“什么事?”
“夫人說讓您去她院中一趟?!毕暮上肓讼胗盅a充了一句“將軍回來了,也在夫人那里?!?p> “我知道了,這就過去?!?p> 謝華凌整了整衣衫后不耽擱的就向著周如蘭的蘭幽閣走去。
“爹,娘?!敝x華凌十分乖巧的行了一禮。
周如蘭溫柔的喚道“凌兒來了?快過來坐?!?p> 看著母慈女孝的場面,謝崢十分破壞氣氛的對著周如蘭使了使眼色,周如蘭看到后安撫性的沖他點了點頭,然后開口問道“凌兒,娘聽說你今日騎馬去了城門口,還碰巧遇到了太子殿下?”
謝華凌自然注意到了謝崢和周如蘭兩人間的互動,但本來這件事也沒想瞞著父母,于是謝華凌如實說道“娘,不是碰巧,我是特意去見他的?!?p> 謝崢和周如蘭互相看了一眼,沒想到女兒這么直接,突然都不知道這句話該怎么往下接了。
沉默了一會兒后,周如蘭打破了這片尷尬“凌兒為何特意去見太子殿下?”
“爹爹應該知道,殿下是今日回京?!敝x華凌看向謝崢“女兒是去給殿下送行的?!?p> 周如蘭一時之間有些拿不清謝華凌的心思,于是有些小心的問道“娘還聽說今日殿下還送給你一個錦盒?”
看著父母明明十分迫切的想知道真相,卻又不得不委婉的樣子,謝華凌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撒嬌般的說道“娘,我那時候沒在府中,禮物還是您替我收的,這種事情怎么還用聽說來問,您要是想知道什么直接問女兒就是,女兒定不欺瞞?!?p> 看著謝華凌十分坦蕩的樣子,周如蘭也松了一口氣,暗中瞪了謝崢一眼,都是自家女兒,想知道什么直接問就是了,還非得讓自己弄出這么緊張兮兮的樣子。
“那娘就直接問了,太子殿下送給你的是什么?”
謝華凌從懷中把玉佩拿了出來“就是這枚玉佩。”
周如蘭只見過趙昀起幾面,自然不認得太子玉佩,接過玉佩后看了兩眼,只看出這玉佩的質(zhì)地和雕工都是一等一的,于是便只當是太子殿下送給女兒的裝飾品。
謝崢因為工作事務的關系倒是與趙昀起見過很多次面,越看這個玉佩越覺得眼熟,于是試探的問道“這枚可是太子玉佩?”
謝華凌如實回道“爹爹好眼力,正是?!?p> 謝崢卻大驚失色“這……凌兒,此事非同小可??!”
周如蘭不知其中的關竅,只是疑惑的看向兩人。
謝崢為妻子解釋道“這玉佩是太子殿下獨屬,能夠代表太子殿下的身份,可如今,這玉佩竟被他送給了凌兒。”
周如蘭聽到后也變了神色。
謝華凌努力的讓自己揚起笑意“爹爹,我想嫁給太子殿下,等回京后您幫我好不好?”
這句話自己曾經(jīng)說過一模一樣的,那時自己滿心都是要嫁給心上人的羞澀與期待。
謝崢慢慢搖了搖頭“凌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太子府……不是一個好去處。”
“爹爹放心,殿下待我極好?!?p> “為父與太子殿下打過幾次交道,自是信得過殿下的。只是……”謝崢有些為難,自己該怎么把若如此只能為側妃這件事說與女兒聽。
謝崢長嘆了一口氣“算了,此事日后再議吧,你現(xiàn)在還是小孩子心性,今日喜歡,明日便不喜歡的。凌兒,等你不喜歡那日一定要和我說,為父就是豁出去這張老臉,也會幫你把這玉佩退還給太子殿下?!?p> 聽了父親的話,謝華凌的眼淚忍不住就要奪眶而出,忙低下頭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