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弦死死地護(hù)住懷里的小女孩,那大漢下手重了一些,半弦感覺有什么黏黏的東西流了下來,便伸手一擦,看見了滿手的血。大漢見此也有點慌神,他可不想染上人命。于是罵罵咧咧離開了……“您沒事吧?”小姑娘哭得稀里嘩啦,半弦從懷里掏出琴瑟給他繡的手帕,想了想?yún)s還是用袖子一點一點擦干凈,給小姑娘扯開一個笑容。
“我沒事的……你別哭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沒有名字,我爹說我是個賠錢貨……不給我起名字,我娘只會抱著我哭……我……我沒有名字……”半弦費力地坐在石頭上,看著小姑娘身上的血痕,胳膊上青一道紫一道,便拖著身子將她帶到湖邊,用帕子沾了水將她擦干凈。
這個小姑娘大概五六歲的樣子,這么大了卻連個名字都沒有……他想了想,開口:“從此以后,就叫和鳴,可以嗎?”
“嗯嗯?!毙」媚锸箘诺攸c頭,生怕點晚了這個名字就不是她的了。
“那你愿意跟我上山嗎?”
“愿意,若是您可以收留我……”
半弦摸了摸和鳴的頭,“那你以后就叫我?guī)煾蛋伞比缓笱凵癫恢h向何方,飄向何方,又是何方呢?
半弦坐了好久才緩過來,在和鳴的攙扶下上山。上個山走了五個時辰,回到草屋的時候天已經(jīng)很暗了。
半弦翻出琴瑟很小很小的衣服給和鳴換上,拖著酸痛的身子躺上了床。在夜里,半弦發(fā)了燒,很燙,燒的迷迷糊糊一直在叫琴瑟的名字。
和鳴在一旁很急,她以前在家里的時候照顧家里,只能打來了水,用毛巾一條一條換著敷。可是還是高燒不下……嘴里一直喊著“阿瑟,阿瑟”
和鳴實在沒有辦法,一邊哭著一邊照顧著半弦,可是半弦卻沒有半點轉(zhuǎn)好的樣子,和鳴只好下山。下山的時候摔了多少次,她不知道,被割到衣服,割到手臂,她全都不想管,她只知道,師傅要撐不住了。以前祖父在的時候,爹還不敢打她,祖父總會護(hù)著她,可是后來祖父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醒過來。小小的年紀(jì),還不知道死亡是什么,但是她對它很恐懼,太恐懼了……她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對她好的人,為什么這么快……又要離開了嗎?
她快到山腳下的時候,突然遇到一個上山的姐姐……她連忙抓住她的衣袖跪下來:“求求你,救救我?guī)煾怠?p> 琴瑟一聽到立刻覺得腦子都是一片空白,她吩咐跟著的下人回去請大夫,然后一個人匆匆忙忙往山上跑。
那個時候,琴瑟滿腦子都是“師傅,師傅,你等等我……”
平常需要最快也需要兩個時辰的路,硬是被琴瑟用一個時辰走完,她推開門的一瞬間,就看見半弦氣息奄奄的。
“師傅……師傅!阿瑟回來了,阿瑟……阿瑟回來了……”眼里止不住的掉。不知道是不是這一聲聲呼喚,半弦終于睜開了眼睛。
“阿……瑟……阿瑟……”
“師傅,我在,阿瑟在,阿瑟不會再離開你了……阿瑟求求你,不要離開阿瑟好不好?”一聲聲,帶著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