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小春一連幾日都心神不寧,甚至在肖月白問話的時候他都不能專心。
“小春,公子問你話呢,你最近是怎么了,我看你小子是又想偷懶了。”
“胡管家你真能胡說,我?guī)讜r偷過懶啦?”
“那你方才在想什么?”
“我,我沒事,我沒睡好不行嗎?”
“看我不扣你月錢,你是公子的人,就該守本分,怎能在公子面前叫苦?”
“你,公子你莫聽他胡說,這老管家八成是老糊涂了,凈拿我開刀。”
胡四和小春兩人吵的肖月白實在無心飲茶,他放下茶盞輕嘆一口氣,“四爺爺,您老先出去吧,小春年紀尚淺,莫與他計較?!?p> “他這樣都是你寵出來的,我走了,你們談吧。”
胡四甩甩手走了,小春將他在后院發(fā)現(xiàn)石臺的事情一五一十講給了肖月白。
“走,隨我走一趟?!?p> “公子真要去?”
“自從在秋鳴鎮(zhèn)見到這些死侍之后我便一直在找?guī)煾傅拿孛苡柧殘?,五年前他突然說要出門游學,而后師兄弟們也相繼失蹤,這其中的隱情我至今無法參透一二。照你所說,那個石臺下方定然藏著一些我想知道的秘密?!?p> “好,那咱們現(xiàn)在就去,我去叫胡管家?!?p> “不必了,就你隨我去,你萬不可泄露半分?!?p> “那槿小姐那邊?”
“呵,走吧。”
“哦。”
小春心情忐忑地跟著肖月白來到鶴云堂的后門,“啊,原來這里還有一扇后門呢,小的來了這么多次居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p> “進去吧,帶路?!?p> 小春雖然心里害怕,但他也不敢拒絕,只好畏畏縮縮地帶著肖月白來到石臺旁,顫巍巍地用手一指,“公子,就在前面。”
肖月白繞著石臺仔細瞧了一會兒,低聲對小春說,“退后。”
“哦,好?!毙〈黑s忙跑到了一旁的墻根下躲著。
肖月白在石臺邊站定,雙手在身前運氣,屏氣凝神打出一掌,“啪。”石臺被推了出去,激起一陣煙塵。
“咳咳,咳咳,公子小心!”小春見狀立刻跑出來用身體護住了肖月白。
“咳咳。”肖月白撥開小春的胳膊,一邊用袖子驅(qū)散煙塵一邊慢慢靠近,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一架陡峭的石梯正立在洞的內(nèi)壁上。
“原來石臺下竟真的藏有一間密室?!?p> “公子要當心啊?!?p> “火折子帶了嗎?”
“哦,帶著呢?!?p> “走吧,隨我下去看看?!毙ぴ掳渍f完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公子當心啊?!?p> 這個黑洞很深,兩人爬了很久才到達底部,穿過一道未上鎖的拱門,里面的空間卻是別有洞天。
小春新奇地舉著火把正要往里走,肖月白伸手攔住他,“切莫大意,你退后?!?p> “公子,這里是什么地方啊?老堂主為何要建這個密室呢?你說這里面會不會是他平日里藏寶貝的地方?”
“不得妄言?!?p> “哦?!?p> “篤。篤。當。當。當。”
“公子,就是這個,又來了。”小春嚇得瑟縮在肖月白身后,只露出半個腦袋來。
肖月白冷著臉不說話,徑直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小春驚慌地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公子,等等我啊?!?p> 他們先是來到了一處像是書房的空間,四周圍除了一些書籍與一張十分平常的案幾之外再無其他,一眼看去不過是一間尋常人家可見的書房,房間面積并不大一眼便可看完。
“公子,這里什么也沒有啊。”
“噓!”
肖月白對這里的陳設倒是不感興趣,他太了解自己的師父了,他既然決定了離開,又怎會將貴重之物留下來?這里即便曾經(jīng)有什么,如今也早已被轉(zhuǎn)移走了。
“你再聽聽,那個聲音還有嗎?”
“沒有了,自咱們進來之后就沒有再聽到了。”
“找?!?p> “找什么?”
“這里一定還有一間密室?!?p> “那就一定有機關,公子覺得老堂主會把機關設在哪里呢?”
肖月白四下打量了一圈,指著靠近門邊的一排書架,“你去那邊?!?p> “嗯。”
兩人在書房找了好幾遍都不曾發(fā)現(xiàn)任何機關,小春攤攤手站在一旁頹唐地嘆氣,“哎,會在哪里呢?為何找不到?。俊?p> 肖月白突然注意到書房墻上掛著的一幅畫,畫上是一個容貌美艷的女子,那女子身著一身紅衣,第一眼看去只覺得她很美,并無其他特別之處,肖月白不是好色之人,對女子的容貌自然也沒有太高的審美,唯一讓他動容的是那女子的眼睛。
他看得出神,就連小春拍他都沒有察覺到,最后還是被小春用力搖晃了兩下才清醒過來。
“公子,公子,公子!”
“?。俊毙ぴ掳左@醒,睜大了眼睛愣著小春。
“公子這是怎么了?莫不是想到了什么?”
“小春,快,把這幅畫取下來。”
“在這里嗎?我這就上去?!?p> 小春踩著凳子取下了那副畫,果然,畫后面隱著一個圓形的小孔,肖月白湊近了仔細琢磨著。
“公子,這小孔會不會鑰匙孔啊?”
“鑰匙?”
肖月白扒開衣領從里面取出一只紅玉吊墜,吊墜形似一團燃燒的火焰,是拜師那年師父所贈,多年來一直貼身戴在身上。
肖月白把吊墜插入小孔內(nèi)輕輕一扭,整面墻突然開始向右移動,墻后竟是一間裝飾精美的臥房,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死侍訓練場。
“公子,這是?”
“你留在外面?!?p> “公子當心啊?!?p> 肖月白輕手輕腳地走進去,里面除了一些簡單的陳設外還有一張梳妝臺,上面放滿了女子用的脂粉及首飾,乍一看還以為是哪位小姐的閨房呢。
“你來啦?”
一個蒼老虛弱的聲音響起,肖月白頓覺脊背發(fā)麻,再往里走去,白玉雕刻而成的玉床上竟躺著一個老邁的女子,那女子還穿著大紅的嫁衣,頭上的鳳釵像極了方才畫中女子。
“你是在說話嗎?你是何人?為何被困在此?”
女子緊閉的雙目微微張開,干涸的嘴唇頓了頓又微微張開,“你不是他,他呢?”
“他?你是在問我?guī)煾???p> “水中鶴是你師父?”
“正是,你莫非是被師父關在此處的?”
“?。∧惴盼页鋈?!你這個無恥狗賊,你還我女兒!”那女子突然發(fā)起瘋來,拼了命地大聲叫嚷,掙扎著想要起身可無奈被腰間粗重的鐵鏈桎梏著無法動彈,只能不住地叫喊,怒目圓睜地瞪著肖月白。
肖月白也被她突然的發(fā)作嚇了一跳,他眉頭緊蹙地看著這一切,想要再問些什么,可是卻張不開嘴,本想幫女子解開鐵鏈,卻不慎被女子抓傷了手。
“啊!瘋婆子,你就自己待著吧。”肖月白甩開她的手大步走開了,剛要出門的瞬間卻被女子的叫住了。
“你掌心的花是誰種的?”
肖月白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心,那朵花瓣竟然在閃光,可是他太疼了,他要趕緊離開這里。
“你告訴我!是誰!你是誰!”
肖月白不理女子的叫嚷,急匆匆吩咐小春關上了密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