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溫?zé)岬年柟庹障聛?,在地面上映下一個又一個或大或小的黑影。
“阿!”葉軒伸著懶腰在地鋪上起來,然后馬上齜牙咧嘴的捂住額頭,瞥了一眼還在熟睡的羅羽,低哼一聲:“好疼阿。”
杜酒看到葉軒這模樣,只能歉意笑笑。
“哼?!比~軒瞪了一下杜酒,想起昨天的事,這氣就不打一處來,他一把捏住了羅羽的鼻子。
“唔。”羅羽眉頭緩緩皺起,晃了晃腦袋一把拍掉了葉軒的手,睜開眼看了看四周。
“葉軒,你干什么吵我睡覺?”羅羽等渾身的乏力感退散以后,一下子從地鋪上坐起來,對著葉軒大吼道。
“誰讓你昨天偷襲我的?”葉軒也是怒目相對。
“那是你自己太吵了?!?p> “你說什么!”
“好了好了,別吵了?!倍啪飘?dāng)即夾到兩個人中間當(dāng)和事佬。
“集合了!所有人都出來,出來!”
原本爭吵不休的二人頓時一愣,杜酒也是朝帳篷外望了兩眼。
“我們先出去吧?!倍啪茒A在兩人中間,小聲的提議道。
“阿,好阿?!比~軒也不再吵鬧,當(dāng)先走出帳篷,羅羽跟杜酒緊隨其后,想想還是訓(xùn)練最重要,畢竟到時候會考核。
······
此時,空地上已經(jīng)聚集了近萬人,一個個跟周圍人交頭接耳有說有笑。
當(dāng)葉軒三人走出來的時候,昨天那個高大少年薩羅馬上帶著一幫人涌過來,撓了撓頭,自說自話的憨笑道:“老大,早上好。”
“誰是你老大阿,別自以為是了?!绷_羽皺了皺眉,低喝道。
“嗯?”杜酒卻是身體猛的一顫,看到了剛剛從古樹旁站起來的黑發(fā)紅瞳少年。
那黑發(fā)紅瞳少年轉(zhuǎn)過頭與其對視,嘴角勾勒起一個半弧,慢慢的朝著這邊走來。
“你好,我叫卡里爾·茨尼,很高興認識你。”那黑發(fā)紅瞳少年走過來,就好像有無形的威勢撥開旁人,來到杜酒面前,微笑著伸出右手,自我介紹道。
“‘潛龍’?跟沃庫德中校壓迫在我身上的力量一樣,只是小了很多,這個家伙已經(jīng)可以自如的使用‘氣’了嗎?”葉軒眉頭一皺。
“我叫杜酒?!倍啪葡仁且汇?,伸出右手與之相握。
“杜酒?你的家族姓氏呢?”卡里爾也是一愣,問道。
“家族姓氏?我就姓杜阿。”杜酒皺了皺眉頭,回答道。
“杜?你是海外移民嗎?”卡里爾眼神一凝盯著杜酒。
“什么是海外移民阿?昨天負責(zé)登記的那個女軍官也是這么說的?!比~軒從一旁跳出來問道。
“嗯?你們跟杜酒一起來的?叫什么名字?”卡里爾看了一眼葉軒,又看向羅羽,然后又將目光放回到杜酒身上。
“我叫羅羽,他叫葉軒,是個憨貨?!绷_羽從后面走出來說道。
“你們的名字···阿,海外移民什么的不知道就算了,能登記上就沒問題了?!笨ɡ餇栂仁浅粤艘惑@,然后擺了擺手,接著一臉認真的看著杜酒,右手慢慢放到后背的刀柄上,他能感受到赤影之所以震顫,就是因為眼前這個少年。
“安靜!看樣子人到齊了,都站好,大家先熱身一下,一會兒我?guī)銈兪煜ひ幌逻@兒的環(huán)境?!?p> 諾達爾一聲大喝,眾人腦袋一縮,紛紛安靜下來,自己找好位置站好。
“卡里爾,還有巴斯帶過來的那幾個,你們四個小子在干什么,還不快站好!”當(dāng)眾人退散,在最里面卡里爾、葉軒等四人的行徑就暴露了出來。
卡里爾頭也不回的,將拔出小半隱現(xiàn)紅光的長刀放回刀鞘里,附到杜酒的耳邊說了幾句,邁步走到一邊。
“喂!你小子嘀咕什么呢?!比~軒見他偷偷摸摸的就要上去問清楚,卻被杜酒一把抓住。
“我們走吧。”杜酒搖搖頭松開葉軒,也走到一邊站好,羅羽瞇著眼看了一眼卡里爾離去的背影,跟葉軒一起站到杜酒身旁。
“杜酒,那小子剛才說什么呢?”葉軒一邊放松筋骨一邊問道。
“沒什么。”杜酒原地跳了幾下,平淡的回答道。
“都活動的差不多了吧,我先帶你們熟悉一下荒野區(qū),然后去昨天登記的那棟大樓里準(zhǔn)備上課?!敝Z達爾背負雙手,慢悠悠的在萬人面前踱步訓(xùn)話。
“喂!那早飯呢?肚子餓還怎么聽課?”聞言,葉軒趕忙大聲叫喊起來,這一起床就得跑圈,完了就去要上課,飯都沒得吃,未免太過份了吧。
“我叫諾爾達,你們可以稱呼我為諾達爾上校,而不是喂,特別是你阿,小子,軍人對上下階位得有明確的認知,對長官要有最起碼的尊重阿?!敝Z達爾環(huán)視了一圈,朗聲說著,又將目光放到葉軒身上。
葉軒扭頭看向一邊,嘴里還嘀咕了一句什么。
“哼,看起來這個叫葉軒的并沒有多大本事,只是嘴比較刁罷了?!笨ɡ餇栆沧⒁獾搅诉@一幕,嘴角微微上翹。
“好了,大家跟上我,沿途我會向你們介紹這里可以捕獲的動物以及水源的所在?!敝Z達爾當(dāng)先跑了出去,一眾預(yù)備學(xué)員緊隨其后。
“捕獲?”人群中傳出疑問。
“是的,作為軍人,野外生存也是一項很重要的技能,訓(xùn)練營只負責(zé)授課,溫飽問題是要你們自己去解決的?!敝Z達爾一邊跑一邊說。
“怎么這樣阿!”人群中頓時涌出不少抱怨的聲音。
“不滿意的一會兒到‘新劍樓’自己去跟薩爾緹娜講,就是昨天給你們編號牌的那個女軍官,撤銷登記的名字以后,然后就可以從軍港乘坐軍艦離開了?!敝Z達爾眉頭一皺,人群中嘈雜的吵鬧聲頓時少了一大半。
“哈哈,可以自己抓野獸吃嘍!”葉軒看了一眼羅羽,開心的大笑起來。羅羽也是與其對視,兩人小時候吃不慣孤兒院的飯菜就自己上山去抓了野獸生火烤來吃,這種事對他們來說就是家常便飯。
“葉軒,那這捕獵的事就拜托你了?!倍啪埔娙~軒這么興奮,不由調(diào)侃起來。
“行阿,包在我身上。”葉軒卻沒有發(fā)脾氣,他一邊拍著胸脯一邊保證道。
“軒哥,那我們的食物也拜托你了?!甭勓?,薩羅跑了上來,厚著臉皮道。
“你小子是誰阿?自己的事當(dāng)然是你自己解決了。”葉軒剛剛在想中午吃什么野獸的肉,別的事情都被拋到腦后去了,他一邊跑一邊苦惱的撓撓頭,原本在一旁跑著的薩羅尷尬的笑了笑,退回了人群里。
“除了嘴刁,腦袋還笨?!笨ɡ餇柵茉谌巳旱淖钔鈬?,瞥了一眼在傻笑的葉軒,暗自想道。
“棕熊,野豬,蜥蜴,豺狼,鬣狗,猞猁,栗鼠,郊狼,兔子,食蟻獸,叉角羚···”
諾達爾在前面跑著,等到了動物的棲息地附近,他就示意眾人停下來,并給介紹這動物的生活習(xí)性方便學(xué)員們以后捕獲。
葉軒看諾達爾介紹一種動物,他就伸出一根手指數(shù)著,等到超過雙手之?dāng)?shù),就苦惱的皺了皺眉頭抱怨起來;“這里的動物種類好多阿,多到我都數(shù)不過來了?!?p> 隨即葉軒晃了晃腦袋,又松開了皺起的眉頭憨笑起來道:“算了,不管了,這里好吃的東西很多呀!”
接著在指明了水源在荒野中心處的螞蟻窩向前走千余米的距離后,諾達爾上校也開始返回,帶著眾人往“新劍樓”趕去。
“阿,對了,因為水源附近是螞蟻窩,所以經(jīng)常有食蟻獸來這邊,時間一長螞蟻也是會遷移,對它們來說,一直呆在一個地方并不安全,所以阿,這就算是一個暫時性的路標(biāo),在它們遷移前,大家要盡快的熟悉水源的位置。”諾達爾一邊跑一邊說道。
眾人也是攥緊了拳頭,一面消化著原先講野生動物習(xí)性的知識,一面追趕著諾達爾,既然來到了這個訓(xùn)練營,就已經(jīng)有心理準(zhǔn)備了,他們能做的就是在這座海島生活三個月,然后通過考核,是不會想有人想退縮的,畢竟都是東面海域的英才。
······
“薩爾緹娜,我?guī)н@一屆的預(yù)備學(xué)員過來了。”諾達爾站在新劍樓的門口說道。
“哦,現(xiàn)在就來?!崩涞呐晱拈T內(nèi)傳出來,緊接著大門緩緩的打開,陽光照進來驅(qū)逐了原本的黑暗,一名戴著眼鏡的黑發(fā)女軍官走了出來,她伸手推了一下眼鏡,在人群里掃了一眼,鏡片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今年人還挺多的嘛,都進來吧?!闭f完,薩爾緹娜轉(zhuǎn)身走進了新劍樓。
這人就是昨天負責(zé)登記的那個女軍官,只是昨天她沒有戴眼鏡。
“卡里爾留下,其他人都進去吧?!敝Z達爾揮了揮手吩咐道。
眾人被薩爾緹娜掃視時鏡片折射出的光芒閃的瞇了眼,他們用力眨了幾下眼睛,看了看大門,邁步走了進去。
“葉軒,剛才那個光閃的我好難受阿?!?p> “誰讓你非要盯著人家看的?!?p> 卡里爾站在諾達爾上校身旁目送著眾人入內(nèi),等全部人都進去了以后,他才轉(zhuǎn)頭問道:“諾達爾上校,留我下來有什么事嗎?”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來?!?p> ······
裁決海,東部訓(xùn)練營,教官宿舍。
“坐吧。”諾達爾推開門走進房間,來到長椅旁邊,接著一屁股坐了下去。
卡里爾先是在房間里掃視了一圈,然后跑到角落拿過一把長椅,回到諾達爾身邊坐下。
“卡里爾·茨尼,我看過你的資料,東面海域一位將軍的家族子弟,我也很清楚你的實力,對你而言,訓(xùn)練營的考核就是走走過場罷了?!?p> “諾達爾上校,你想說什么?”卡里爾端正坐好,略微低頭不去直視諾達爾的眼睛。
“從資料上看,你從小就很驕傲,是家族同輩子弟中的佼佼者,像你這樣的,訓(xùn)練營那些小鬼應(yīng)該入不了你的眼才對,我奇怪的是你為什么會主動去招惹羅羽三兄弟,他們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諾達爾上校盯著卡里爾,一邊心里思索一邊問道。
“哎?他們是三兄弟嗎?”聞言,卡里爾不由吃了一驚。
“嗯?你不知道阿?這是葉軒自己說的?!敝Z達爾說道。
“葉軒?只不過是一個嘴練得比較刁,不服管教而且腦袋又笨的傻小子罷了。”卡里爾有些不屑的說道。
“是這樣嗎?那你又為什么去招惹他們?不是葉軒的話,是因為羅羽還是杜酒?”諾達爾想起葉軒頂嘴的模樣,嘴角牽動了一下。
“那個羅羽怎么樣,我還不太清楚,我過去只是想看看那個叫杜酒的家伙?!?p> “羅羽這小子可是很厲害的,昨天薩羅跟他打了一場,戰(zhàn)局基本一邊倒,他可沒像你這樣從小就修煉‘潛龍’并且進行過軍事化的訓(xùn)練?!敝Z達爾摸了摸下巴,說道。
“薩羅?我沒聽過這個名字,應(yīng)該不是什么特別厲害的人物吧?!笨ɡ餇柮济惶簦缓髷[擺手滿不在意的說道。
“東面海域你又認識多少人?話說回來,那你為什么想去認識杜酒的?”
“我并不是想要認識杜酒,只是我的‘靈獸兵’赤影從他身上感應(yīng)到很濃烈的灼熱感?!笨ɡ餇栒f著話,眼眸中迸射過一縷寒芒。
“很濃烈的灼熱感?什么意思?”諾達爾皺眉,思索了一陣,他伸出手來道;“把你的‘靈獸兵’給我看看?!?p> 卡里爾把右手伸到后背,將赤影從刀鞘中緩緩拔出,接著右手拿著刀柄,左手托在刀面下方就那么的呈在諾達爾面前。
“諾達爾上校,我無法將兵器交于他人之手,若是要看就這樣看吧。”
諾達爾一笑,這卡里爾身為將軍的家族子弟,即便作為上校也不好去強奪他的兵器,只好將就著看起來。
“枯骨為柄,刀身看起來也是獸骨混著金屬鑄造而成,刀鐔是巖漿冷凝而成的火山巖,你這‘靈獸兵’是用靈獸吞火骨的軀干冶煉的?”諾達爾打量了很久,一字一句的說道。
“沒錯,正是靈獸譜編號65的吞火骨的軀干冶煉而成,因為吞火骨喜歡吞吃熔巖,即便死了,骨骼也會被高溫的物質(zhì)所吸引,所以在冶煉過程中,加入了熔巖來吸引骨骼聚攏為刀身,時間長了冷卻下來成了火山巖?!笨ɡ餇栒f了一會兒,就打量起手中的赤影,看了許久,他才接著說道:“吞火骨生來就喜好吞吃熔巖,即便冶煉成了長刀,赤影它每天也需要攝取一定的高熱物質(zhì),所以平常我把它放在刀鞘里的?!?p> 正說著,那靈獸兵赤影突兀的閃起紅芒,一會兒明亮一會兒暗沉,刀身都微微顫動起來。
卡里爾眉毛一挑,右手拿起赤影一翻,緩緩的插回了刀鞘里。
“剛才怎么了?還有你那刀鞘有什么不同嗎?”諾達爾神色一動,問道。
“這刀鞘是由礦石包裹著吞火骨的‘靈核’冶煉的,正如我所說,赤影它每天都需要攝入一定的高熱物質(zhì)來保證刀體的灼熱,剛才就是它餓了,想要吞吃熱量,在刀鞘里的話,也只是最低的保障,這段時間趕來訓(xùn)練營都在軍艦上,倒是委屈了它?!?p> “所以,你這‘靈獸兵’在碰到杜酒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反應(yīng)?”
“是的,當(dāng)時我并沒有把赤影拿出來,而且反應(yīng)卻要比剛才還要強烈的多,那杜酒帶來的熱量比吞火骨心臟內(nèi)熱量要龐大的多!”卡里爾鄭重的點了點頭道。
“你的意思是?”諾達爾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
“赤影是沒有辦法吞吃‘靈獸兵’的,所以杜酒一定是‘掌控元素’的通靈者,如果要排除這一可能的話,你認為他會隨身帶著熔巖嗎?或者說他就是化形成人的火焰靈獸!”
“怎么可能會有那種事?在這片大海上,我可從來沒聽說過那種怪物阿!”諾達爾不敢相信的大喊起來。
“哈哈哈哈,其實我也沒聽過,所以說他一定是通靈者嘛?!笨ɡ餇栆娭Z達爾這般模樣,不由的大笑起來。
“通靈者?還是‘掌控元素’的通靈者?”諾達爾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都能塞進去十個饅頭。
“不就是個通靈者嗎?我爺爺以前都抓了老大一堆了。”卡里爾卻滿不在乎的說道。
“不一樣,你不懂‘掌控元素’的通靈者的恐怖?!敝Z達爾緩過神來,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汗液,又道;“卡里爾,這事無憑無據(jù)的也不好上報,終究只是你的一面之詞,等我先找個機會,安排人試探一下這個杜酒,如果屬實的話,到時我們再來個甕中捉鱉,反正那小子這段時間都是呆在訓(xùn)練營的?!?p> “阿?”卡里爾一驚,連忙擺擺手。
“怎么了?”諾達爾上校疑惑。
“諾達爾上校,你安排人算是什么事阿?搞半夜刺殺?這試探阿,還不如我來,反正也是同期的學(xué)員,切磋一下也不會起疑心,你也可以在一旁觀察阿,雖然我覺得他怎么樣也不會去使用‘掌控元素’的力量?!笨ɡ餇柶鹕碚f道。
“對阿,他就算輸了,也不會讓自己暴露的,還是我自己來吧?!敝Z達爾說道。
“那諾達爾上校,你去安排人來試探怎么也不對吧?難道這訓(xùn)練營的預(yù)備學(xué)員在裁決海管理的地方還能被人刺殺了?放心了,我可是很強的。”卡里爾咧嘴一笑道。
諾達爾一拍腦門,自己怎么忘了這茬了?思來想去還不如一個小鬼看的透徹了?看來將軍不讓自己去映月山脈還真是有道理的。
“那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動手?”
“等杜酒‘潛龍’入門,將氣引導(dǎo)出來并且能操縱以后吧,就推說較量一下修煉的成果?!?p> “那如果杜酒不與你比呢?”
“哎,別忘了,那三兄弟里可是有葉軒這個笨蛋在阿?!笨ɡ餇栒f著又笑了起來。
“好的,那就這么定了,你先回‘新劍樓’吧?!敝Z達爾擺擺手。
“是,諾達爾上校?!笨ɡ餇柟Ь葱辛艘粋€舉手禮,而后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