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賢愣了愣,沒有再說話。
送走了幾位長老后,魚妖妖也不想浪費時間在幾個閑雜人等身上。
“這天氣正是讓人犯困的好時候啊”她看了看魚賢,“如果各位沒什么事情就請離開吧,我該休息了。”
鬧得這么大的事竟想被她一句“困了”打發(fā)掉,對于魚賢來說是怎么也不可能忍的,既然她認定自己沒有能力辦成這件事,那自己倒是非要做成不可,也好挫挫她的銳氣。
魚賢拉過一張凳子放在她的對面坐下,揮了揮手,讓其他的人都離開。
魚海棠上到他的跟前,怯怯的問了句:“師傅,我也要出去嗎,我能不能······”
“不能?!彼o自己倒了杯白水,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魚海棠憤憤的盯了一眼魚妖妖,不情不愿的跟在丫鬟們的身后準(zhǔn)備離開。
“等等?!?p> 魚海棠聽見熟悉的聲音,滿懷希冀的轉(zhuǎn)過頭來,卻只看見魚賢的后腦勺。
“你把地上的那個人一起帶出去?!彼麤]有回頭,只是捏著已經(jīng)空掉的杯子把玩起來。
魚海棠看了看地上哭的不成人形的錦繡,再看了看魚妖妖,確認沒有什么異常后扶起了她。
“等等······”
魚妖妖突然開口,魚海棠的心下一驚,錦繡捏著她手腕的力度也緊了幾分,就連先前一直垂眸的魚賢也抬起眼來看她要說些什么。
“錦繡你自己出去,然后去冰窖給我磨一份核桃露,我等會兒要喝。”
手磨核桃露花費的精力和時間比其他的甜食都要重,魚妖妖平時就沒吩咐過弄這種甜食,這會兒要她去準(zhǔn)備,擺明了就是不讓她有和外人接觸的機會。
“是?!?p> 錦繡本分的應(yīng)下,明知道她有意防備,但也得遵照她的意思。
緊接著,她把扶在自己身上的手拿開,期間好幾次掌間微微使勁,無疑是在向?qū)Ψ絺鬟f信息。
原先魚妖妖是沒有注意到她們之間的小把戲,但是魚海棠的表情太過引人注目,讓人不注意都不行。
她真的是不知道,為什么腦子不好的人還敢出來陷害別人。
目送魚海棠離開后,錦繡也該出去準(zhǔn)備核桃露了。
“那我先退下了?!?p> “錦繡?!?p> 魚妖妖叫住了她,錦繡先是一愣,然后淺淺一笑。
“宮主還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嗎?”
“沒什么,只是想提醒你,那刀子可厲害啊,你可別,傷著手咯?!?p> 最后幾個字,她有意拖長了聲調(diào),結(jié)果弄得坐在對面的魚賢一頭霧水,表示完全聽不懂。
錦繡聽完這話卻是不淡定了,抬起頭來正對上她玩味的笑容。
“謝宮主關(guān)心,我就先退下了?!?p> 魚妖妖冷笑一聲,錦繡識趣的關(guān)上了門。
“不知宮主什么意思,一時之間,魚賢竟聽的雨里霧里的,摸不著頭腦?!?p> 說話間他又拿出一個杯子,倒?jié)M一杯水后放在魚妖妖的手邊,緊接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暗坊可是苛待魚賢大人了,連杯水都要到我這里喝?”
魚賢沒有回她的話,只是一個勁兒的盯著杯口的金邊。
“這個杯子,是被誰喝過的嗎?”
她剛想出言嘲諷,可仔細一想又記起自己拿過杯子喂葉沉喝過水,難不成他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
魚賢瞥了一眼她那充滿戒備的眼神,輕笑出聲來。
“你不必這樣,既然當(dāng)時我沒揭穿你,那么現(xiàn)在這些證據(jù)都沒什么用了。”
“揭穿我?”魚妖妖覺著這是這幾天聽過最有意思的話,“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p> 魚賢知道她不相信自己,除了剛相識的那幾年她對自己的話言聽計從外,此后的日子兩人就如針尖對麥芒般水火不容。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我還是想讓你知道,要是我真想告發(fā)你,當(dāng)時五位長老都在的時候,我可以帶他們?nèi)ツ愕拈T外看看,看看那些被埋起來的來路不明的饅頭?!?p> 他怎么一說,魚妖妖倒是記起自己不久前埋掉的東西,她本以為這些都已毀尸滅跡,除了自己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如今再被他拿到明面上來說,自己難免有些心慌。
“你監(jiān)視我?你好卑鄙?!?p> 她好似突然想起什么,瞳孔微縮,站起身來指著對面不疾不徐,緩緩喝著白水的人。
他終于沒有再坐著,反而也站起身來向前一步,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看著魚妖妖,對于她仰視自己的姿態(tài),魚賢很是滿意。
“保護你是我的責(zé)任。”
他沒有否認,反而給這種小人之行加上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魚妖妖原先以為房子周圍只安插了幾個長老們的人,可這魚賢是什么時候在不知不覺間安插的眼線,自己是實在不知道。
“你想說些什么?”
既然他都已經(jīng)坦誠的如此清楚,魚妖妖也沒必要跟他兜圈子演戲了。
他倒也不急,指了指凳子,示意大家坐下談。
看著對方依照自己的吩咐坐在凳子上,他滿意的笑了笑,這是她與自己鬧掰以來第一次這么聽自己的話。
“我想知道那個男人的信息。”
魚妖妖瞇了瞇眼,上下打量著他,現(xiàn)在自己并不知道對方了解多少內(nèi)情,斷不能冒冒失失的全部兜出去,這樣豈不就合了他的愿?
“什么男人,我不知道?!彼似鸨?,倒也不喝,只是拿在手里求個心安。
魚賢敲了敲桌面,盯著她緊縮的眉頭:“你不用撒謊,既然我能安插人在你周圍,事情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我問你呢,只是想看看你的誠意。”
她的眉頭舒展開來,眼梢掛上淺淺的笑意:“既然你都知道,那就按你知道的寫,反正你辦錯的案也不差這一件?!?p> 魚賢沒有再笑,捏著杯子的指尖微微泛白,稍稍一用勁,杯子就能瞬間化為粉末。
“魚賢大人,”她把從魚賢手上費勁扯出的被子放在桌子上,“這杯子我可是很寶貝的,你可別給我弄壞了?!?p> 魚賢看著她,眼神晦暗不明,大概只有眼中熊熊燃燒的烈火可以佐證他此刻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