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城內。
某間酒樓內的客房,赤驥正向中年文士匯報著城外見到的事情,而隨著赤驥的訴說中年文士的臉也越來越黑!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聽完赤驥的匯報中年文士一拍桌子,他的臉色一片通紅,這有一大半是羞的,想起在城門口還夸這人是個好官就覺得羞憤不已。
“還好沒做出什么事情來,不然他這一生都得背著這識人不明的鍋了?!?p> “把他叫來!”中年文士怒道,他越想越氣憤,恨不能把那夏有財給活剝了。
“等等?!背囿K剛想出門便又被叫了回來,“這事情我不太好管,這永州府的一把手是誰?”
“是青山宗外門弟子許子杰?!?p> “傳訊給他?!?p> “是!”
赤驥右手一翻憑空現(xiàn)出一枚墨綠玉簡,這便是修行界通用的傳訊玉簡。
中年文士怒氣未消便聽得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白義推門走了進來。
“長老,打聽清楚了,這李府聽說勾結外敵被判謀逆,李家老爺和大公子如今潛逃在外下落不明,而二公子李牧月前病死于獄中?!?p> “什么!”中年文士驚聲喊道,他的聲音都有些微顫,收攏在袖中的手更是情不自禁的在抖動。
“好的很嘛!”他咬著牙冷哼道,“看來這夏有財我是不見也得見了?!?p> “長老,稍等?!背囿K說道,轉而面向一旁的白義。
“白義,我剛剛聽你說這李府的二公子喚做李牧?!?p> “是的!”
赤驥點頭,轉而道:“長老,還記得我方才說的城外戲耍官兵的修士嗎?那人也叫做李牧?!?p> 中年文士一愣,“你是說他們可能是同一個人?”
赤驥點頭。
中年文士沉吟一陣,接著開口吩咐道,“赤驥,你去一趟城外把那名青年修士請來,另外把許子杰給我叫過來。白義,你跟我去一趟縣衙?!?p> ……
平安城縣衙。
“這李家二子如今氣候已成,是個大患。”主位上夏有財面色凝重道。
“可不是嘛,怎么就成了氣候呢!”王不三一臉陰郁,他與李牧之間的仇怨乃是生死仇敵,是必須要一方死掉才肯罷休,他才不想是死掉的那方。
“當初你是怎么檢查的?一個大活人居然能被定為死人?!毕挠胸敳粣偟?,“這下子好了,沒吃到魚還惹了一身騷?!?p> 想起來就不痛快,他好好的一縣之長干嘛要貪那種便宜,如今打蛇不死,他怕是沒得安穩(wěn)了。
“你師兄確定沒有得到那個寶藏?”
“怎么,你這話是不相信我們師兄弟了?”聽著這話王不三拍著桌子叫道。
夏有財眉頭皺起,此時他內心的后悔就甭說了,這師兄弟兩個都是棒槌,一個把人抓了還被跑了,一個把活人當成死人給放了,我當時怎么就蒙了心跟他們合作呢?
“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如何解決這件事,打你又打不過,和解以你當初對他的所為肯定難成,而放著這么一個威脅在外面,你我兩人都寢食難安?!?p> 這道理王不三自然明白,可聽著這夏有財?shù)脑拝s好像所有的責任都在他身上一樣,當時就怒了:“我被他打殺了你以為你就能活!”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毕挠胸敯档?,卻還是咽下了這口氣,他從主位上離開走到王不三身邊,語氣近乎懇求道:“王兄弟,事到如今,你我都無法獨善其身唯有一條道走到底?!?p> 他屏退身旁的下人低聲道:“前日死在北大街一巷那兩人也是修真者吧?”這話雖然是以發(fā)問的語氣說的,但看其神情卻是十分篤定這事情的真相。
王不三心里一驚,面上卻是蠻橫,張嘴就道:“怎么?你還調查我?”
大陳州、府、縣,層級分明,每一個城市下放一個錦衣衛(wèi)衛(wèi)所,這衛(wèi)所從州一級開始品級往下遞減,州一級城池下放的是一個錦衣衛(wèi)督統(tǒng),府一級則為千戶,最后一級則為百戶,而每一個城池的錦衣衛(wèi)衛(wèi)所主官與當?shù)氐淖罡咝姓L官算是平級。
這錦衣衛(wèi)對各城長官雖為協(xié)助但實為監(jiān)管,不過也有互為魚水的城池,就比如這平安縣城。
“調查不敢說,只是平安城就這么小,總會有撞見的時候。”
王不三冷哼一聲。
“現(xiàn)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既然這平安城有修真者出現(xiàn),那何不以修真者治修真者?!?p> 王不三聽到這話沉默著思考了一下這件事的可行性,一會兒他點了點頭接著就聽一旁的夏有財繼續(xù)說道,“修真者可看不上這俗世的金銀錢財,王兄弟你既然撿了一個修真者法寶,那這報酬就由你出了。”
王不三一臉肉疼,可也沒辦法,“這個可以,不過在其他方面你也得補償我?!?p>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我現(xiàn)在就安排人去尋找修真者。”
兩人就此說定,王不三正要出門便見門口傳來一道聲音。
“別費什么力找修真者了,修真者來了。”一個中年文士領著一個青年隨從踏門而來。
主位上的夏有財眉頭一皺,后面跟著小跑過來的下人便道:“老爺,他們強闖,小人攔不住他們?!?p> 主位上的夏有財聽著對方的話,暫時搞不懂對方的來路,便斟酌著詞句道:“看閣下氣度不凡,應當做不出……”
話未說完便見那青年隨從翻手現(xiàn)出一個金色令牌,只是這一手便斷定此人乃是修行中人,但更令他驚魂的卻是那令牌上的字。
“鷹!”
“鷹衛(wèi)!”
大陳鷹狼二衛(wèi)雖說掛著大陳二字,但實際上人員的挑選卻全是青山宗說了算,無他,就是因為這兩個衛(wèi)所的人員全部是有修為在身的修士。
“下官夏有財見過大統(tǒng)領。”
夏有財為官多年自然是知道這鷹衛(wèi)等級,金色令牌為大統(tǒng)領,銀色令牌為統(tǒng)領,銅色令牌便是其中的校尉。
白義沒有搭理他,對著中年文士道,“長老,請?!?p> 中年文士也不看夏有財兩人,跨步便坐在了主位上,白義也隨之站在了他的身后。
見此情形,王不三兩人膽顫心驚。
“鷹衛(wèi)大統(tǒng)領居然只是一個隨從,這是什么大人物,怎么會突然來到這小縣城?!?p> 而想起先前此人進門時說的話,兩人幾欲昏倒。
“他到底有沒有聽到了我們的密談?”
“你們兩個好的很嘛!白日青天不思量著為民謀利卻在商量著謀財害命!”以中年文士的修為,這兩人的密談就像在他耳邊說的一樣。
聽到這話兩人哪里還有半分僥幸,兩腿一軟便跪了下來。
李牧雖然也是個修真者,但畢竟初通修行,兩人博一博勝負參半。但眼前這人,不管是身份還是武力都讓他們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念頭。
中年文士冷笑,“老實交代,你們是怎么污蔑李府上下的?!边@話中年男士問的很有技巧,他不說是非直接就說做個啊。
“大人,我是聽信了王不三師兄弟二人的饞言啊?!?p> 聽夏有財?shù)脑?,顯然中年文士得話得到了應有的效果。
隊友的招供令王不三沒有了強行反駁的念頭,他低頭不語,內心莫名有些悲涼,想他王不三在這永州府內還算個人物,卻與這等小人共事多年,實在惡心。
“當日那王不三跟我說,那李家父子在西域邊境獲得一了不起的寶物問我有沒有興趣。又說如今他師兄已經(jīng)拿下李家父子二人,但那寶物不在他們身上,所以他們認為李家父子十有八九把寶物給了遠在家里修學的李家二子李牧?!?p> 夏有財小心說道,見到主位上的中年文士臉上并無波動便繼續(xù)道:“那日為了得到寶物王不三編造了一個叛國的罪名來嚇唬書生。不料這書生打死都不承認身上有寶物,然后便被王不三打死了?!?p> 一旁的王不三似乎已經(jīng)全部放棄了,也不爭辯,沉默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過今日,王不三跟我說那李家二子又活了……”
“所以你們今天又去抓人了?”中年文士打斷道,不知為何他此時的語氣有些輕松。
“是的。”
“那西域邊疆的李家父子二人呢?”
“上次王不三的師兄傳來消息,那李家父子失蹤了?!?p> “怎么失蹤的?”
“大人,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這都是他們兩師兄弟在做的,我所知道的我已經(jīng)全部交代,求大人網(wǎng)開一面?!闭f罷不住的磕頭。
“失蹤了?”中年文士喃喃低語,卻是沒有理會一旁的夏有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