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娜走后沒多久,方銳不放心,從病床旁邊的柜子上拿來一條長長的紗布,一頭套在脖子上,另一頭綁在打滿石膏的左手上,懸吊著,然后走下病床,打算到隔壁去看看。
剛進門,方銳感覺奇怪,病房里閻雄跟陳蘭各躺一張床,病床旁邊的柜子擺放一個水果籃,而閻嶶不知所蹤。
看看廁所門,打開著,沒人影。
“方銳你來了?!遍愋蹮崆榈卣泻舴戒J進來,渾身痛,他下不了床,只能用手指了指床邊的凳子,說道:“快坐下,你傷得怎么樣,好些了嗎?”
“叔叔放心,一點小傷不礙事!”方銳回應。
“那就好,這次真的謝謝你了!”閻雄道。
雖然是貝娜救了閻嶶,但在閻雄眼里,他覺得方銳功勞最大,若不是他,即使貝娜救出閻嶶,大家也無法逃掉,更何方銳還戳穿了常滿的誣陷,否則他就算是傾家蕩產(chǎn),也無法還債。
忽然反應過來,方銳來看他們,恐怕最主要還是找閻嶶,當即提醒道:“哦,剛才婷婷來看望咱們,她跟嶶嶶到外面聊去了,估計很快就回來。”
貝娜前腳剛走,杜婷就來看望,或許是有些事情不好在長輩面前說,便跟閻嶶到外面的草地聊天去了。
方銳不覺有他,杜婷跟閻嶶怎么說也是好朋友,當時可能太激動了,現(xiàn)在冷靜下來,或許是知道閻嶶出事了,來探望一下,順便給閻嶶道歉。
走近閻雄,細細觀察,他多處淤腫,臉色發(fā)白,應該是被打得內(nèi)傷不輕,而陳蘭就好多了,渾身肥肉很能抗打,看她滿臉黑線就知道跟沒事人一樣。
拿出剛剛貝娜給的“藍瓶鈣”,方銳道:“叔叔你喝了這個,很快就會好起來的?!?p> “哎,好好!”閻雄欣喜接過,他相信方銳不會害他,只要方銳還掂記著他家,那就有希望。
在他看來,閻嶶容貌身材一點不輸給陳麗,還占了年輕的優(yōu)勢,跟方銳才是天造一雙。
方銳雖然沒幾個錢,但是以他目前表現(xiàn)出來的能力,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哼,小心喝死你!”陳蘭陰陽怪氣道,她心里暗罵方銳厚臉皮,都要離婚了,還在這里假惺惺討好閻雄。
黃鼠狼給雞拜年!
方銳沒理會她,看著閻雄喝完,打算去找閻嶶談談,觀察一下她的情況。
“叔叔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p> 閻雄看著方銳,欲言又止,最終勉強擠出點笑容道:“哎,好,你去吧!年輕人就應該多聊聊?!?p> 方銳轉(zhuǎn)身離開,身后傳來陳蘭罵罵咧咧的聲音,估計又跟閻雄斗嘴。
剛走出幾步,忽然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抱著疑惑接聽,里面?zhèn)鞒黾樾β暎骸昂俸?..方銳,嘿嘿...”
聲音明顯經(jīng)過處理,聽不出是誰。
“你是誰?”
方銳腦海中升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對方有意變音,顯然是怕他認出來。
“嘿嘿,你別管我是誰,你只要知道閻嶶在我手上,你想救她嗎?嘿嘿...”
“你想干什么,說!”方銳沉聲回道。
對方似乎有意玩他,一下子掛了電話。
方銳立即沖出住院部,借著路燈四下尋找閻嶶。
不遠處,幾個人圍在一起,對著地上指指點點。
等方銳走上前時,發(fā)現(xiàn)是兩個青年暈倒在地上,正是萬健派來看護閻嶶的黃毛和綠毛。
方銳心中咯噔一下,真的出事了,四下尋找,根本沒有閻嶶的身影。
頓時急不可耐,拿出手機回撥幾次后,對方都沒有接聽。
每次閻嶶出事,總會失去分寸,沒有以往的冷靜。想起陳麗的話,方銳咬緊牙,用鼻孔重重地呼了幾口大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腦海中快速過濾著自己的敵人。
杜德、湯諸、黃光父子、范農(nóng)、牛皮、林可、閻迪、常滿、鄭家...
很可能的就是范農(nóng)和閻迪,閻迪有梁松保護不好對付,范農(nóng)被萬健全毀了所有場館,還將他父母抓了,雖然最后放回去,但是以范農(nóng)的性子肯定會報復的,既然江湖道義早就破了,抓第二次也很有可能...
正想著,電話再次響起,接聽,方銳當先說道:“你說,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那怪聲音再次傳出:“十分鐘內(nèi),趕到獅頭山山頂,否則你就等著給閻嶶收尸吧!”
說罷就掛斷了。
“喂,喂...”
方銳緊緊地握著手機,顯然對方不是為了錢,而是有意針對他,以閻嶶作威脅。
方銳沖出醫(yī)院,走向大路上攔車,一臺奔馳車差點沒剎住撞上他。
司機冒出頭,指著方銳大罵:“喂,你小子找死啊,撞爛我的車,你賠得起嗎?”
方銳本不想多理,但是隨后一女子驚訝的聲音引起他的注意。
“方銳,真的是你,太巧了!”
抬頭看去,一女子從奔馳車下來,驚喜地向他走來,正是在孤兒院里認只的李冬云。
“冬云,我有急事,借車一用!”方銳沒時間跟她聊,打了聲招呼,走到駕駛位拉開門。
賀桂林不滿,你以為說借就借啊,真當自己是誰了。
“滾,別煩...”賀桂林想重新將門關(guān)上。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方銳一把提了起來,扔到一邊去,然后方銳坐上駕駛位,開車飛馳而去。
“喂,混蛋,你回來...”賀桂林氣得哇哇怪叫。
李冬云哭笑不得,沒想到兩年不見,巧合遇到居然是這樣的情況。
方銳也是無奈之舉,晚上車子不好找,情況緊急,只好等事了再跟李冬云解釋。
一路風馳電掣,沖上獅頭山的山腰處下車,由這里到山頂,山路崎嶇狹窄,只能徒步跑上去。
當方銳沖到山頂時,借著月光四處尋找。
呼呼的山風吹動枝葉沙沙作響,夜蟲共鳴,卻根本沒找到一個人影。
“我到了,快出來...”方銳大喊,許久沒有人應。
一拳重重地打在一棵樹上,足有大腿粗細的大樹,被撞得樹冠搖搖晃晃,許多樹葉飄落下來。
距離閻嶶被抓已經(jīng)有半個小時了,時間越長越危險。
被山風吹著,方銳身上的汗水蒸發(fā),一股冰冷感傳來,使他逐漸冷靜下來,心里快速思考。
閻嶶跟杜婷出去草地后被抓,住院部后面的草地有路燈,也有人在閑坐,如果當時就抓人,應該有人看到,既然沒有叫喊,那證明不是在醫(yī)院里發(fā)生的。
忽然方銳醒悟過來,杜婷有問題,但是他沒有她的電話。
方銳一拍腦門,這才想起自己是擔心則亂,忘了有天網(wǎng),急忙拿出手機打開一個奇怪的app,將陌生電話和杜婷的名字發(fā)了上去。
大約二十秒,app里傳來信息,一個是杜婷的手機,另一個是定位地圖:委福路114號。
被耍了。
方銳雙眼怒射寒芒,渾身一股蕭殺之氣透體而出,收起手機沖下山。
重新上車,方銳一邊跟據(jù)導航尋找最近的路徑往委福路去,同時撥打杜婷的電話。
電話竟然接通了,杜婷有些疑惑:“喂,誰?。俊?p> “閻嶶若是少了一根頭發(fā),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方銳沉聲警告道。
“啊...”電話另一邊傳來杜婷驚叫,然后就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