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得藏鋒,不可一蹴而就。
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利用火焰,于心臟處鑄就劍鞘。
首先必須滿足一個條件。
周夏的身體,熟悉洪云的火焰。
“提起精神,無論如何,不能昏迷?!?p> “一旦喪失意識,后果不堪設想?!?p> “記住了?”
“是,老師?!?p> “那好,這可要開始了。”
金火升騰,洪云單手點出,一點金色火苗,飛快隱沒于周夏胸口。
瞬間,周夏面色漲紅,五官扭曲成一團。
他雙眼暴突,從脖子到額頭,青筋跟跟暴起,顯然已痛到了極致。
職業(yè)者的超凡力量,至今無人搞懂其本質(zhì)。
盡管外顯為火焰,但并不灼熱,火焰只是表象,追根究底,大概跟小說中內(nèi)里靈力相差無幾。
但職業(yè)者的火焰,比起內(nèi)里或者靈力來,更加霸道。
真?zhèn)€要算起來,怕是幻想作品中,有關(guān)深淵惡魔的魔力,才能相提并論。
這火焰,一旦進入周夏身體,痛苦便將周夏的理智淹沒。
像是排異反應,周夏全身肌肉緊繃,甚至痙攣,似乎想以此逼出金火。
洪云的聲音在耳邊炸響。
“穩(wěn)住心神?!?p> “不能昏迷?!?p> 周夏緊緊咬住牙關(guān)。
還好,弱沒有三年來拼命鍛煉的經(jīng)驗,在金火入體的剎那,周夏怕已經(jīng)不省人事。
但這已經(jīng)是極限。
洪云手掌虛握,自周夏體內(nèi),金火鉆出,被其握住。
周夏猛地大吸一口氣。
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前撲去。
“休息一下?!?p> “今天先到這里?!?p> 我們用一星期的時間,來適應。
“如果進度可以,這周日,我們嘗試鑄劍鞘?!?p> 周夏已經(jīng)沒有力氣回答。
他趴在地上,渾身汗出如漿,嘴巴大張,如同上岸的魚。
洪云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等待。
周夏閉上眼,身體的痙攣稍微好些。
“怎么樣?”
洪云的聲音沉厚非常。
“還繼續(xù)嗎?”
周夏不吭聲。
“如果受不了,就放棄吧?!?p> “我不想,又看到一個……”
“我……”
嘶啞到失真。
少年劇烈喘息。
“我還可以?!?p> 雙眼,猙獰如餓狼。
時間一晃,便是四個晝夜。
月上樹梢,夜幕四合。
周夏照例夜跑,到了龍頭坡,然后訓練。
每日里金火入體,都像是自煉獄里滾過一遭。
痛苦依舊。
但周夏進度喜人。
還是那句話,為了夢想,你能付出多少?
在路上,只是空喊,而從未曾付出汗水的人,沒有談論夢想的資格。
至少至少,你得付出常人所無法付出的努力,才有可能仰望,常人所無法企及的目標。
周夏一次次揮劍。
只要間隔一分鐘,次數(shù)便全部清零。
但周夏每天堅持。
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于藏鋒。
或許,憑借自己的力量……
雖如此想,但萬揮劍的難度,實在非人。
周夏收劍,一屁股坐在地上,當真是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今晚。他也用了鬼神賜福。
這個戰(zhàn)技的進度,已經(jīng)到了10/50。
周夏期待,再有四十次,怕是就能升級了。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訓練,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劍術(shù)資質(zhì),實在一般。
這還是有鬼神賜福被動加持的情況下。
小幅度提升被動資質(zhì)后,還這樣。
周夏不禁思考一個嚴峻的問題。
沒有鬼神賜福前,他的劍術(shù)資質(zhì),該是如何?
頭皮發(fā)麻,不敢想不敢想。
不過,鬼神賜福還能升級。
現(xiàn)在只是一級,只要往上升,劍術(shù)資質(zhì)這東西,遲早能提上來。
快入夏了,晚風略有涼意。
鬼神賜福的后遺癥一過,周夏起身,拍拍屁股。
仰頭見明月高懸,幾點云散,涼風清冽。
周夏持劍,往山下行去。
不久,原地出現(xiàn)兩個黑袍人。
“老隊長,就是這小子?”
“確實,有點意思。”
“他對劍術(shù)很執(zhí)著?!?p> “你如果有空,不妨指導一下?!?p> “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p> “不用這么麻煩。”
“兩年前,要不是老隊長你,我直接被那群瘋子給砍了,后來也遇不到老頭子?!?p> 被稱為老隊長的黑袍人,想起了往事。
災難之夜后,臨江哀鴻遍野,無數(shù)家庭破碎,怪物的陰影籠罩這座城市。
黑暗的心靈,成為了滋長邪惡的溫床。
在絕對的恐懼面前,人們開始尋求心靈上的慰藉。
于是,神教誕生了。
他們宣揚人人有罪,職業(yè)者更是不可饒恕。
而怪物,則是行于地上的紅蓮使者,清理邪惡的世界。
死亡不是終點,而是解脫。
聽起來似乎很扯,但大量的臨江人趨之若鶩。
仿佛找到了心靈的港灣。
一時之間,這個所謂的神教,在臨江大行其道。
甚至嚴重影響了災后重建工作。
聯(lián)盟再三處置無果。
最后,聯(lián)盟直屬鎮(zhèn)壓異次元的百戰(zhàn)之師,開荒軍直接介入。
這場鬧劇才算是告一段落。
而當時,身邊這紅獅,還沒有去天空之城。
隊長永遠忘不了那一幕。
發(fā)現(xiàn)某處神教據(jù)點,紅獅在未取得拼命的情況下,擅自前往。
等隊長感到時,只看到一片如阿鼻地獄般的場景。
斷肢成了裝飾,血肉則是染料。
那一片空間,找不到一具完整的身體。
和隊長一起行動的其他守夜人,見了這一幕,都是彎腰嘔吐。
至于紅獅,則是在地域中央,席地而坐。
不管那鮮紅的血泊。
當時,隊長怒發(fā)沖冠,質(zhì)問紅獅,為何擅自行事,為何大開殺戒。
要知道,這些神教徒,歸根結(jié)底,全都是普通人。
紅獅只是對他笑。
好整以暇地清理染透鮮血的高馬尾。
待得隊長說完,才施施然開口。
“他們該死?!?p> 那之后,隊長盡管暴怒,仍然為了紅獅盡力周旋,費勁心思要保下這個隊員。
壓力很大,他苦苦支撐。
直到最后,紅獅被某個大人物看中,直接去了天空之城。
到如今,已是兩年光陰。
再相見,這個曾經(jīng)無法無天的年輕人,也成了三階大師,更是聯(lián)盟巡察使。
真是……
“我不在這兩年,臨江很熱鬧啊?!?p> 紅獅沒來由的一句話,令老隊長摸不著頭腦。
“嗯?”
“說起來,災難之夜后,鷹中是一屆不如一屆了。”
“你這么一說,確實,以前鷹中一年還能出幾十個覺醒者,現(xiàn)在他們好像一個覺醒班,高一加高二,總共也才十個人不到?!?p> 紅獅沉默下來。
他遠眺著周夏的背影。
從龍頭坡望下去,萬家燈火,這座城市像是光的河流。
“你聽過,平安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