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太子之助
縱觀楚國歷任太子,有的二十歲便親政,治國有方,有的近三十歲掌權(quán),在群臣輔助下也是千古留名,而自己呢,如今已四十有余,卻依舊還是個不得志的太子,自己身后的列位皇子,雖然有的稱了王,卻得了分封,雄霸一方,活得瀟灑痛快,反觀自己,卻依舊謹(jǐn)言慎行,小心翼翼,越發(fā)變得畏縮了。
他也曾想招募一些有識之士,為自己所用,但這么多年來,卻無一人與他心靈相通,令他十分苦惱。
當(dāng)一個索求的目標(biāo)越來越遙不可及時,很多人都失去了耐性,因?yàn)樗麄兏究床坏较M?dāng)四周的競爭對手越來越強(qiáng)大時,他的內(nèi)心,剩下的就只有焦慮和絕望。
“單律臣?”聽聞這個名字,太子在記憶里搜尋了一番,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可是那個當(dāng)日替陌將軍擋了一箭的幕僚?”
“正是?!?p> “那便請他進(jìn)來吧?!敝倚淖o(hù)主之人,在任何地方,都會受到敬重。
“喏?!?p> 時候不大,單律臣被人帶了進(jìn)來,下跪給太子見禮。
太子身邊的侍女見到單律臣走來,無不驚訝萬分,想不到這世間,還有如此粉面英俊的男子,就連太子見了,也被他一身儒氣所感染。
“孤聽聞軍師替陌將軍擋箭,還當(dāng)軍師是英勇強(qiáng)悍之人,卻不料軍師原來是這等儒士?!?p> 單律臣苦笑:“讓殿下見笑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次將軍有難,小人只是本能,并無英勇強(qiáng)悍之舉?!?p> 倒是伶牙俐齒,太子把袖子一抖,高坐臺上:“不知單軍師今日此來,是為何事?”
“殿下可知,我家將軍此番帶兵去了前線,平定南越之亂去了?”
太子數(shù)了數(shù)手中的念珠,道:“孤自然聽說了,你家將軍倒是厲害,帶兵一千,還揚(yáng)言定能平亂,朝中上下,無人不駭然?!?p> “將軍此舉,其實(shí)旨在平亂,而并非抗敵?!?p> 洛旬聞言,心思一動。平亂與抗敵,被他分開來說,卻好似有些深意。
“如今黑狼營帶兵數(shù)萬,前往前線剿匪,戰(zhàn)況不明,太子難道不好奇嗎?”
洛旬不知其意:“前線戰(zhàn)事,不是有了戰(zhàn)報嗎?”
“若是戰(zhàn)報有假呢?”
太子便說不出話來。
單律臣便二次跪了下來:“小人懇請?zhí)优c小人同行,前往前線一探?!?p> 太子不悅:“孤本為東宮,自然守身皇宮,旨在攻讀史書,豈可與你一起出去游山玩水?胡鬧?!?p> 單律臣“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殿下且莫生氣,只是,殿下此次追查刺殺將軍的真兇,怕是一時半刻,也沒有什么線索,如今前線告急,兩位將軍全部去往南越,至京城無守,可見王上對南越之事,十分在意,殿下若是不想自己再這般守在宮中,碌碌無為,那與小人前行一番,興許,還能破解那刺殺的迷團(tuán)呢?!?p> 太子其實(shí)最受不了他那一句“碌碌無為”,這無疑是點(diǎn)明了自己的痛處,年過四十而毫無政績,就算是有一天父王將天下想要傳給了他,怕是也會遭到群臣的議論。
沉默了半響,太子終于受不住他的誘惑,道:“此番與你前去,當(dāng)真能破得了那刺殺一案?”
“縱使破不了案,也可讓殿下立下大功一件,律臣十拿九穩(wěn)。”
立下大功這件事,對于太子來說,也算是多年來奢求而不得的好事了,思索再三,太子拍了一把椅子:“既如此,孤就隨你走一趟吧?!?p> “謝殿下?!?p> 單律臣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這世間的人,無不被一個貪字所擾,只不過,有人貪財,有人貪利,有人貪功而已。
太子這種壓抑在楚王身后太久的人,也是該讓他有放松下腿腳的機(jī)會了。
且說這一千人馬速度飛快,不及十日,便到了南越與中楚的邊界,可是眼看著日落前就可以出關(guān)了,陌淺白卻將馬韁一帶,讓隊(duì)伍停了下來。
“前方,離鐵騎營原駐地,還有多少里?”
“回將軍,還有二十余里?!?p> 還有二十里,就是說,只要揚(yáng)起塵砂,可能對面都能看得見了。
陌淺白把單律臣給的錦囊掏了出來,那錦囊上帶著淡淡的玫瑰香,陌淺白有時候真懷疑,這么精致的喜歡用香味的人,真的會是一個男子。
看了兩眼,她揮了揮手,道:“原地扎營,燒火做飯?!?p> 扎,扎營?
蘇云瞪大了眼睛:“將軍,再往前二十余里,便是我軍駐地了,那里有吃有喝有住,此時天色尚早,我們?yōu)楹尾磺叭ヱv地休息,反而要睡在野外?”
陌淺白橫了他一眼:“這軍中可是你說了算?”
蘇云自知理虧,連忙低頭認(rèn)錯:“是,是末將多嘴?!?p> “吩咐下去,原地扎營,今夜所有人提高戒備,各組輪番執(zhí)崗做夜防?!?p> 蘇云似乎是聽出了門道,這陌淺白加強(qiáng)了警戒,難道是怕前方已經(jīng)被敵人占領(lǐng)了嗎?
月上柳梢,陌淺白將蘇云叫進(jìn)了自己的帳中。
“蘇云,本將軍問你,你在鐵騎營中,可是多少年了?”
“回將軍,末將已在營中六年。”
六年,便是與自己一道在營中看的差。
陌淺白暗暗點(diǎn)頭,又道:“你的部下,可有入營較久,又與魏就有些淵源之人?”
“這,”蘇云思慮一番,道:“按說這魏將軍一直駐守邊界,若是與他有些淵源的,倒真是沒有幾個,只有一位教頭,此番隨軍出征,曾與魏將軍同鄉(xiāng)?!?p> “好,你便把他叫來,你我商量一下,讓他去前線探個虛實(shí)。”
蘇云滿腹疑云:“將軍,末將不解,魏將軍全軍被俘,如今只有那黑狼營的副將在那里苦苦支撐,戰(zhàn)事未知勝敗,為何將軍不入城安撫,卻要找魏就的舊識去試探?”
這次陌淺白的一舉一動,在蘇云看來,都是莫名其妙,總覺得這將軍此次絲毫沒有莫測高深的意味,所做之事,看來均是滑稽至極。
這將軍不會是上次被刺,傷到了腦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