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該上早朝了。”門外的趙公公等的有些急了,他貓著腰,貼在門邊提醒道。
“今日早朝朕就不去了,有什么事讓天師處理了就好。”隨意的語氣帶著幾分的慵懶,還有一種讓人不可否定的帝王威嚴(yán)。
趙公公站在門外,盯著那紅木門檻,目光停留在上面,久久沒有離開。
他沒想到,今日陛下竟然也會像那些昏君一般,為了一個美人,不去上朝。陛下登基三年,年年勵精圖治,不曾有一日不上朝,也不曾一日耽誤過國事,今日,這是怎么了?
昏君?他的腦海中怎能出現(xiàn)昏君二字!罪過!罪過!
趙公公扇了自己一個巴掌,而后貓著腰離開了,他現(xiàn)在需得去朝堂上。
“陛下難道不怕眾臣取笑您是昏君?”
傾歌這句話,若是別人說出來,恐怕早已經(jīng)人頭落地了。
“怎會?笑就笑吧,若是為了你,被人說成是昏君,那有何妨?”
南宮琛笑的很是坦然,沒有絲毫的不悅。
聽到這些話,傾歌本應(yīng)該是感動的,可是,她的心中似乎只有更深的恨意。
若不是自己當(dāng)年被這些話給鬼迷心竅了,她又怎會那么愛他,愛到不顧一切,最后落得個五馬分尸的下場!
一直到了巳時,南宮琛與傾歌才洗漱完,而早膳已經(jīng)呈上來了。
傾歌一邊用著早膳,似有口無心一般道:“這皇宮的吃食都是些山珍海味,可是臣妾還是有些想念那民間的吃食,尤其是芙蓉糕極美味。”
“傾兒若是喜歡,朕派人去給你多買些來?!?p> 傾歌嘴角終于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以往說話時,無論口氣如何,她的臉上總是沒有任何表情的,這一抹笑意如同雨后的彩虹一般絢爛,如同黑白無常的鉤子一般勾魂。
“這芙蓉糕有很多種,可是這口味個不一樣,要說這最好吃的,還是在街東右拐第二家青樓旁的小道子里再右拐的第三家糕點(diǎn)店呢?!?p> 南宮琛按照傾歌所說的方位,想了想,沒想出來什么名堂,“這店的地方還真是隱蔽呢,改天朕將它搬出來?!?p> “陛下可不能這樣,這店怎么說也有了一百年的歷史了,早就在那一片根深蒂固了,若是隨意搬動,定會引得百姓們不滿?!?p> “朕只是隨意說說,既然傾兒不想搬,那就不搬了?!?p> 傾歌的目光掃過阿音,而后看著南宮琛,眼眸里帶著幾分驚喜,“陛下,不如讓阿音去宮外買吧,臣妾這幾日可是整日在阿音面前念叨此事,阿音恐怕早已經(jīng)耳熟于心了,是吧,阿音?”
傾歌看著阿音,南宮琛的目光也落在了阿音身上,似乎是在等著阿音開口說話。
阿音低頭,忙跪在地上,“小主確實(shí)是經(jīng)常與婢子提及此事,婢子已將此地牢記于心。”
阿音藏在袖口中的手,緊緊地握著,手中攥著一把汗。
南宮琛看著阿音,沉思了一刻,而后從自己身上拿出一塊令牌,放到了桌上。
“既然如此,那便讓阿音去吧,這出宮令牌就留給傾兒了,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讓下人去買就是?!?p> “多謝陛下!”傾歌嘴角上揚(yáng),美的不可方物。
若是能博得她一笑,一塊出宮令牌有何不可,若是她真的走了,那么他就把她抓回來。
“陛下,天師說有急事與陛下商議?!壁w公公從門外走進(jìn),神色緊張,貓著腰道。
“陛下,臣妾今日可是破了您的例了,臣妾知罪,既然陛下有急事,那改日再來陪臣妾也好。”
“嗯。”南宮琛口中發(fā)出一聲輕嗯,眉頭緊皺,他似乎已經(jīng)預(yù)料到是什么事了。
“恭送陛下?!眱A歌只是口中道了一句,并沒有屈膝行禮。
待南宮琛走后,傾歌看著門外,冷聲道:“韻兒?!?p> 一個婢子著一身淡綠色宮女裙,低著頭走進(jìn),剛到了門口,她便跪下行禮,聲音略微顫抖道:“婢子…在”
“今日你可曾去了鳳棲宮?”
傾歌語氣淡淡的,但是傳到了韻兒耳中,卻變成了質(zhì)問。
她嚇得聲音更加的顫抖了,“還…還沒。”
韻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清楚的明白,傾貴人已經(jīng)知道她與靈兒是皇后的人了。
“那就好,今日不要去,若是有什么事,明日再去也不妨事,退下吧!”
傾歌玩弄著自己的指甲,漫不經(jīng)心的口氣,以及那眼角的寒芒,讓人見了,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是…是…”韻兒畏懼的看了傾歌一眼,退了出去,心神不寧的守在門外。
“站著作甚,去將這聽竹宮的花花草草去打理一下?!?p> 傾歌提高了音量,聲音寒氣逼人。她只是想要支開韻兒。
“是…”韻兒身體有些顫抖,她拿著工具,顫抖著去打理那些花草了。
靈兒的死還沒有同皇后娘娘稟報,還有今日傾貴人的作為,讓她覺得甚是不心安。
傾歌從一個抽屜里拿出了來了一張已經(jīng)擬好的信條,將信條放到了阿音手中,低著聲音,“將這個給那清風(fēng)樓的姑娘,記得,那姑娘頭上戴著紅色的朱釵,額上是一朵鳳尾花,你將此物與她,她會將東西給你的。”
“姐姐,這…阿音有些害怕?!?p> 阿音看著傾歌,她總覺得心底不安,很是擔(dān)心會出什么事。
“將這個包袱拿上,還有出宮令牌,一切按我教給你的,你自當(dāng)去就是了,就算是有事,我定不會連累你?!?p> 傾歌將一個包袱還有出宮令牌交給了阿音,鼓勵的看著她。
“姐姐,阿音不怕被連累,只是阿音有些擔(dān)心你?!?p> “別說什么了,快去吧?!眱A歌拍了拍阿音的肩,她對阿音的信任,似乎已經(jīng)是超過了任何人。
“好?!?p> 阿音拿上了出宮令牌,一路上暢通無阻的出宮了,若是別的宮的令牌,可能那些守衛(wèi)還會詢問幾句,可是看到了這御賜的令牌,誰敢多言,多問一句那可就是犯了殺頭的死罪。
阿音出宮后立刻往人群密集處走去,因?yàn)閮A歌告訴她,她會被人跟蹤,她需要甩掉那些人。
阿音竄進(jìn)人群,穿過了許多的街道,而后找了一個沒有人注意的地方,迅速打開包袱,拿出那件白色的斗篷披在了身上,將自己裹得很嚴(yán)實(shí)。
她腦海中深深的記得傾歌與她描述的地方,所以她很快便找到了清風(fēng)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