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遵命。”高凝雪低頭答道。
說罷,高凝雪就給太后讓開了路,緊接著跟在太后身后離去了。
太后離開時,始終不曾回頭看傾歌一眼。
傾歌倚在窗邊,看著那刷著紅漆的宮門,久久不能回神。她知道,這是太后在幫她,太后雖然嘴上不說,可是還是幫了她。
她這一世明明不曾與太后有任何的交集,為何太后會待她這般好?
看來有些事情真的是命中注定,當你看到了一個人,也許你是第一次看到她,也會感到很親切,似乎相識很久一般。
傾歌拿著水壺,給院子里的花澆了些水,她的耳根現(xiàn)在可算是安靜了,因為屋內(nèi)南宮琛正在熟睡,他若是不睡著,恐怕一定會纏著傾歌吧。
過了不久,阿音從宮門外進來,告訴傾歌說,剛剛太后下了一道懿旨,已經(jīng)解除了皇后的禁足,讓她重新打理后宮,并且太后還說,不得任何嬪妃靠近聽竹宮。
傾歌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沒想到太后竟然幫她到了如此地步,這究竟是圖什么呀?太后這一道懿旨,可是解決了她所有的顧慮,雖然太后年事已高,但是她的壞脾氣可是在這后宮中出了名的,所以說都得讓她三分,她也是個厲害角色,這后宮只要她想管自然還是她說了算的。
夜里南宮琛拉著傾歌的衣角,拉住了本想去偏殿睡覺的傾歌。
傾歌轉(zhuǎn)身疑惑的看著一臉稚氣的南宮琛,竟然覺得此刻的他十分的心疼。
“傾兒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阿琛害怕…怕黑…”
傾歌不想拒絕,可是看到他那一雙清澈的眸子,她實在是不忍心拒絕,只好摸了摸南宮琛的頭,輕聲道:“好?!?p> 她躺在了南宮琛邊上,南宮琛用自己的小拇指緊緊地勾著傾歌的拇指,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很是開心。
“傾兒姐姐,阿琛睡不著,你能給阿琛講個故事嗎?”
傾歌想了想,卻道:“姐姐實在是沒有什么好故事要講給阿琛?!彼f話時似乎帶著幾分的自責,似乎是在埋怨自己腦海中沒有什么好故事。
“那姐姐可不可以為阿琛唱歌?”
“這個,傾兒好像也不會呢?!?p> “我就要聽,不聽阿琛睡不著!”南宮琛鬧氣了小脾氣,他緊緊地抱住了傾歌的胳膊。
傾歌只得無奈答應,“好好好?!?p> 南宮琛這才平靜下來。
傾歌想了想,最后輕柔唱道:“年少別家遠,但悲人海間,胸余離恨苦,冷水照愁顏,宵風殘月影,白露成霜寒,皆伴飛煙去,夢醒又一年…”
她入宮三年,最后落得個五馬分尸的下場,這三年里除了偶爾會為南宮琛跳支舞外,幾乎不會干什么別的了。曾經(jīng)在清風樓時,她可是能歌能舞,只是三年多過去了,她這歌喉也已經(jīng)好久沒有舒展過了,所以她絞盡腦汁的想那些曲子,卻也只想起了這么一首。
傾歌的聲音很是動聽,她平日說話時聲音就很好聽,如今一展歌喉,喉中發(fā)出的聲音就如同是高山流水一般明凈,如同玉佩與玉環(huán)撞擊是一般婉轉(zhuǎn),就連在門外候著的婢子聽到這聲音都一時間你失了神。
南宮琛發(fā)出平穩(wěn)的呼吸聲,像是睡著了一般,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就沒有睡著,他的眼角有些濕潤,不過此刻已是夜未央,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他眼角的濕潤。
不知何時,傾歌也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再次睜眼已是天明,她看了看天色,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入宮一月多了,她從來沒有睡的這么安穩(wěn)過,因為她每晚都會被噩夢驚醒,她會夢到自己五馬分尸后的樣子,醒來后發(fā)現(xiàn)是一場夢,于是她又重新閉眼睡去,從未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只是今日沒想到竟然醒來后已經(jīng)這么遲了。
“傾貴人,傾貴人…”趙德在門外的聲音有些急促,可能是有什么要緊事。
傾歌連忙起身套上了一件外袍,打開了門,“趙公公,發(fā)生何事了?”
“今日天師就要回來了,到時候天師若是問起奴才實在是不好交代,這可如何是好?”
“就說陛下病了,這幾日由我照顧就好?!?p> “可是這說不過去…”趙德看上去有些慌亂。
傾歌掃了一眼趙德,她眸光閃過一絲犀利,“趙公公是明白人,這等事自然是可以處理好的,為何要跑來問我?倒是多浪費腿腳了,趙公公只需要知道,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陛下癡傻一事便可?!?p> “是是?!壁w德似乎是心中有鬼,說話時明顯的不安,聽到傾歌此言,他立刻退下了。
傾歌冷冷掃了一眼,便關上了門,她看到趙德這幅樣子,便猜到趙德一定是受了人的挑唆,加之趙德本就不喜歡她,所以只不過想要借機為難她罷了。
堂堂太監(jiān)總管趙公公,跟在南宮琛身邊這么久了,又怎么可能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
傾歌回到了里屋,看到正蒙著被子睡的跟死物一般的南宮琛,她忍不住走過去掀開了南宮琛的被子。
“阿琛,都日上三竿了,該起床了?!?p> 南宮琛從被窩里探出一個頭來,兩眼定定的盯著傾歌看著,什么也不說,就只是看著。
“阿琛,快起來了?!?p> 南宮琛忽然用被子蒙住了頭,且轉(zhuǎn)過了身背對著傾歌,“我不起床,我要睡覺!”
傾歌覺得一陣的莫名其妙,她不明白,南宮琛怎么突然學會了賴床?
“阿琛,你要是再不起來,就不給你飯吃了?!?p> “我不起床!”南宮琛稚嫩的聲音從被子下傳出。
傾歌看著南宮琛將自己裹在被子里,一時間竟然覺得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拿南宮琛怎么樣。
曾經(jīng)一直是南宮琛哄她,可現(xiàn)在情況反轉(zhuǎn),她確實是有些無可奈何。
“傾貴人,陛下起來了沒有?”
趙德站在門口,耳朵緊貼著門問道。
“還沒有,有什么事嗎?”
“奴才這次實在是沒能攔住天師,天師一會兒就過來了,奴才實在是有罪,實在是當死,只是不知傾貴人如何應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