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就便又只剩下她和沈初明。
空氣突然安靜。
蘇妧捧著杯子，手指動來動去，莫名不自在。
說實話，沒和沈初明見過幾次，對于他的名聲，她還是有點忌憚，不可能在他面前敞開了性子。
只是，他之前救了她，剛才又替她隱瞞撒謊，她還沒想好怎么報答他。
“他們就是這副德性，不用管?！鄙虺趺髯诉^來，把扔桌上的書推開，隨手替她倒了自己喜歡喝的茶。
“嗯。”蘇妧也沒了之前在他面前的拘謹(jǐn)，卻也沒有很坦然，眼睛左看右看，最后落在桌上，“三爺，你喜歡看這種書啊？”
這是一本晦澀難懂的古文書，書名類似經(jīng)文，又像史冊。
“從學(xué)校帶回來，打發(fā)時間用的，平常都是我大哥在看?！鄙虺趺髅蛄丝诓?，轉(zhuǎn)著茶杯，又掀了眼皮，“我不太喜歡?！?p> 蘇妧表示理解。
他大哥一定是位知識分子，并且還很淵博。這種復(fù)雜的書，一般只有省級以上的圖書館會收錄。
他大哥經(jīng)?？?，想必也是有所鉆研。這種人若是放在下陽村，未免太屈才了。
“三爺，您經(jīng)常出村嗎？”
“還好?！?p> 沈初明以為她好奇，也來了興致，幾分散漫，“去山上打了獵物，挖了草藥，有時候會拿到鎮(zhèn)上去賣?！?p> “村里太窮，地里也種不出什么東西，和上陽村打賭換來的種子，也被去年一場雪霍霍得一干二凈?！?p> 打賭換種子？
他不是經(jīng)常和上陽村的人約架嗎？聽說還和那幫人結(jié)下了不小梁子。
況且，村里人怕極了他，背地里對他的評價也不太好，他竟然還會關(guān)心下陽村人的生活。
可這也不是她該過問的事，蘇妧只得掩下好奇。
心頭想到方才小狐貍的話，她來回摸著杯子，有些遲疑開口，“那個……三爺，我有個不情之請……”
沈初明看過來，等她下話。
蘇妧也覺得不好意思，但她也不單單是為了那只小狐貍，斟酌說辭，“你們下次上山的時候，可以帶上我嗎？我、我想……”
沈初明目光在她身上流轉(zhuǎn)，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拒絕，輕笑，“山上很危險，你一個小丫頭去做什么？”
似是想起什么，他坐直了身子，手指清敲著桌面，目光很犀利認(rèn)真地審視起她來。
那天暴雨之下，面前的小丫頭分明已經(jīng)沒了氣息，他也沒打算救。
可后來，她的手指突然顫了一下，又有了微弱起伏。
這才……
“我……”蘇妧猜不出他的意思，被他盯得頭皮一緊，“我也想去挖草藥賣錢補貼家用。而且，我還沒見過山里的野雞貍子長什么樣的，我想去看看。我保證不給三爺你們?nèi)锹闊！?p> 怕他不信，她又說，“我這個人氣運一向不錯。曾經(jīng)還跟張叔學(xué)習(xí)過一段時間，辨認(rèn)的藥草也更多。你們要是帶我去，想必收獲會比現(xiàn)在更大。”
蘇妧就那么看著他，目光清亮熱切，“三爺，您可以帶我去嗎……”
小姑娘的聲音放低，嬌軟清甜，類似江南小調(diào)，帶著幾分乞求意味，像貓爪子輕輕撓著，心尖癢癢的。
任誰看了聽了也會受不住。
沈初明握著杯子的手僵住，被她這股嬌軟味兒弄得渾身一酥，強迫自己別開眼，“咳，我……”
世上怎么會有這么能勾人的眼睛。
和小妖精沒兩樣。
蘇妧緊張地看著他撇開的臉，以為他不會答應(yīng)，她也不愿為難人，“不去也沒關(guān)系，我只是……”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