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所有衍天道的弟子全都眉頭緊皺,憤怒,擔(dān)心又無奈。
所有人都欽佩敬仰圣所,圣所也是衍天道弟子心中的驕傲,戰(zhàn)平的結(jié)果他們無法接受,他們更怕圣所無法接受。
三峰圣卿向二峰圣卿傳音道:“師兄,這方噓之后,柳圣宗何時冒出了此等人物?”
“永遠都有天才,任他狂妄,謙卑,聰慧或是倔強,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終究還是不值一提。”
“那師兄覺著,鶴龍舟和圣所還未成長起來嗎?”
二圣卿這邊面色一沉,不再言語。
何青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他眨眨眼,隨即表情恢復(fù)淡然,笑道:“若是如圣卿所說,弟子盡來,你這這位徒弟恐怕不是對手吧?”
林世朗微微皺眉,對何青有些不滿。
他們五人繼續(xù)前行,等路過圣所時,何青發(fā)現(xiàn)他還是站著不動,連忙道:“不用管他,幾位還要繼續(xù)問劍嗎?”
眾人沉默片刻,楊淺枝忽然笑了笑,問道:“我聽說你們還有一個與三劍齊名的鶴龍舟,他實力與圣所相比如何?”
“嗯……不分伯仲……”
葉滿蹊瞥了一眼何青,冷笑一聲:“看來衍天道并不歡迎我宗,自我等入山以來,先是什么勞什子世俗禮炮,現(xiàn)在又派此等弟子應(yīng)劍,是在輕視我宗嗎?”
他們的每句話傳在眾弟子耳中,都無比的刺耳,可眾人唯有憤憤不平。
只有鶴龍舟抱胸,沒有任何怒意。
“圣所是在以戰(zhàn)養(yǎng)劍啊……他借那楊淺枝的一招,施展應(yīng)天之道感悟劍道,此時他的修為必定在突飛猛進……”鶴龍舟指點著身旁弟子。
同樣的話,十峰同樣有人在說,“……也就那柳圣宗的傻子會在這個時候洋洋得意哈哈哈……”遙遠摟著焦山的肩膀,放聲大笑。
焦山聞聽此言,怒目圓睜,“那快去和柳圣宗的人說啊。”
遙遠拍拍焦山的腦袋,“你也傻了,柳圣宗那些膚淺之輩哪里會知道應(yīng)天之道,跟他們解釋,他們也只會認為我們在找借口?!?p> “可,可宗門顏面盡失啊,這可怎么辦?”焦山急得抓耳撓腮。
“你這個樣子才會讓宗門顏面盡失,等等吧……”遙遠聲音越來越小,開始專注地看著山下幾人。
只見何青不再嘻嘻哈哈,面容冷峻,直面葉滿蹊,“圣卿想問劍哪個就問劍哪個,不要在這逞口舌之爭了?!?p> 葉滿蹊聽到這話,反倒露出一絲微笑,這才是他印象中衍天道的行事作風(fēng)。
也只有何青顯露出這樣的態(tài)度,不再像之前那般兒戲,他柳圣宗才能真正地挫挫衍天道年輕一輩的銳氣。
楊淺枝也是淡然一笑,這樣的問劍,才不會顯得無趣。見葉滿蹊看向自己微微點頭,他上前一步,運足元氣,高聲喝道:“衍天道可敢一戰(zhàn)!”
十三峰,三十六山,眾弟子俱是沖冠眥裂,只有鶴龍舟和遙遠眸中平淡如水。
“柳圣宗欺人太甚!”
“我衍天道何曾受過此等大辱!”
“便將這四人埋葬于此吧!”
……
這些聲音毫不壓抑,傳到楊淺枝耳中卻是只覺可笑。
何青閉著眼睛,明明憤怒又不好表現(xiàn)出來。
忽然,不知是誰大聲喊道:“楊淺枝!你可敢戰(zhàn)我衍天道小師弟!”
山門寂靜,片刻之后,同樣的話語傳遍宗門。
“可敢戰(zhàn)我衍天道小師弟!”
“可敢戰(zhàn)我衍天道小師弟!”
……
聲音如黃鐘大呂,回蕩不息。
這些出聲的弟子中,不乏有質(zhì)疑時光實力的人,不過請這位小師弟應(yīng)劍確實是萬全之策。一是時光名聲在外,有應(yīng)劍資格;二是即便時光輸了,丟的也不是衍天道的臉,畢竟時光只是一個剛?cè)肷暇蛔闳碌睦乡邸?p> 葉滿蹊眉頭緊皺,沉默良久才道:“你衍天道這個小徒弟,是誰?”
何青也是驚疑不定,時光確實是一道奇招險招,不過三個月前他也還只是用計才敗了鶴龍舟,真正實力怕是不足。如果不用他那傳說中的圣人圣劍意,真的能贏楊淺枝嗎?運氣好還好說,說不定能出奇制勝,可世上哪有運氣一直好的人?
何青心中輕嘆,算了,就他那撥云境盡的實力,便是輸了又怎么樣?不丟人。
“我上峻中最小的弟子,幾位一定聽過,他叫時光!”何青笑道。
楊淺枝先是一怔,隨即嗤笑出聲。
“最近世外都在傳,貴道門的時光乃是他這個年紀中,天賦最高的修行者。”
“過獎……”何青連忙道。
“若沒有方世真人的三道圣劍,他是個什么東西!”楊淺枝冷笑。
柳圣宗四人前來問劍,根本就沒有想過時光這個人,一個剛剛踏入修行之道兩年的撥云境盡,怎么可能值得楊淺枝這個自小生長于世外的無岸境大修士放在心上。
焦山此時剛從十峰峰巔上下來,雖然他剛剛看見時光渾身紫黑,猶如毒發(fā)暴斃,可還是聽見時光應(yīng)承了下來。
“小師弟說了,你在此等上一等,”焦山大聲喝道:“四天之后,讓你不敢和他一同前去觀寶!”
很多弟子沒有何青想得那么多,只要是不嫉妒時光的,就沒有人認為借劍殺人是什么丟臉的事情。只有輸,此時丟臉的事情。
因此,方才一經(jīng)有人提醒,他們便立刻想到楊淺枝不可能是時光的對手。
只是此時見時光推遲應(yīng)劍,豈不是說時光也沒有必勝的把握?豈不是說他還要臨時提升修為才敢一戰(zhàn)嗎?
“看來這楊淺枝當(dāng)真不好對付,”有弟子面色陰沉,低聲道。
“四天之后,圣所師兄許是也有進境吧?還得是圣所師兄應(yīng)劍才是?!?p> “你們聽說過這個楊淺枝嗎?好像名聲不顯啊?!?p> 鶴龍舟微微一笑,“此人便是方噓的同門師弟,寒秋瑟幾年前在世外暗殺方噓,便是和此人一同。說是寒秋瑟暗殺,其實是這楊淺枝背后偷襲,一招斃命。”
“這……”周圍人不禁愕然,既感嘆楊淺枝的狠辣,又忌憚他的實力。
站在小山上的賀詩,怔怔地望著十峰峰巔,沉默良久才展顏一笑:“在言辭上,你從不吃虧?!?p> 葉滿蹊看著何青一臉正色,只好點頭,說道:“本也是要待上幾天的,希望到時候不要再遇見一個名不副實之人?!?p> 何青忽然想到什么,笑道:“幾位不如去我懲戒峰峰閣,給你們看一件稀世珍寶。”
四人眼前俱是一亮,能被一個圣卿稱之為珍寶,還是想給別人顯擺的珍寶,那定是稀奇之物。
六峰峰閣,如今已翻修一新,是四四方方的一座房子,這也是時光給的意見。
柳圣宗四人面色陰沉地看著何青,看他坐在那個造型奇怪,一坐就陷進去的椅子。
“幾位請坐啊,”何青的沙發(fā)可坐四人,他拍拍一旁的座位,“來試試,幾位一定聞所未聞?!?p> “這……”元輝還是想到了一種可能,問道:“這難道是那坐上去修煉便事半功倍的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