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斌忠,羅震云,安瓜瓜和暗中的三名上品武者同時動了。
六人從四面八方圍上,時光回身一拳崩飛一名上品武者,然后連連后退。
人們這才發(fā)現(xiàn),這年輕高手雖然不如羅斌忠,可輕功卻是遠(yuǎn)超眾人。
時光的武功招式都是跟公良齊學(xué)的,本身公良齊的武功就不差,再加上他特殊的體質(zhì),應(yīng)付這些人來得心應(yīng)手。
“這位老大爺,你是不懂競爭和搶奪的分別嗎?”
“小子,不管是江湖還是廟堂,強(qiáng)者為尊本就是天經(jīng)地義,你想跟我講道德?那你便已經(jīng)落了下乘?!?p> “那你方才為什么問何錯之有,你難道是問我?難道不是想問問想殺你羅家的所有人嗎,你不是想讓別人認(rèn)同你羅家的道理嗎,你強(qiáng)者為尊直接殺了我就好了,為何想要說服我?”
時光身形一閃,笑道:“比如這樣?!?p> 蹭的一聲,時光的速度比之前快上一倍,連羅斌忠都是眼前一花。
“噗!”
皮膚破開之聲傳來,羅陵縱的頭顱沖天而起,時光向上縱躍,提著腦袋踏上房頂。
鮮血噴涌,四處飛濺,整個西跨院彌漫著一股血腥味。眾人臉上沾到的血水在火光映照下顯得極為詭異,極為猙獰。
“看到了嗎?你若好好和我講道理,能夠證明羅陵縱是個無辜之人,他如今便不用死了。”時光提提手中的頭,看向得卻是羅陵厚。
“我記得這位羅大人可曾給十一座城送去書信,勸城守要為官正直,不可口蜜腹劍,怎么,如今又不認(rèn)同這個道理了?你羅家還真是反復(fù)無常?!?p> 聞聽此言,在場眾人無不面色鐵青,死了一個羅陵縱本就已經(jīng)讓他們憤怒到極點(diǎn),如今聽到羅家最不喜的話,他們簡直想將時光千刀萬剮。
羅斌忠的臉上終于露出怒意,他瞇眼盯著時光,大喝一聲:“小子,你可知我是誰!”
說罷,他的身上戾氣陡然迸發(fā),臉上的皺紋像是大地裂開的溝壑,胡子飄起,衣服被吹得獵獵作響,內(nèi)力直接將眾人推開十?dāng)?shù)步。
其余眾人何曾見過老祖如此模樣,簡直如見神明。
羅斌忠眉眼顫動,瞪著時光,“你以為你此間無敵了嗎!我羅家的底蘊(yùn)你根本無法想象!”
時光見此情形,不禁心道:神將級武者再修行未初,倒也有些本事,不過未初……
他一腳踢出,屋頂一片瓦陡然飛起,直奔羅斌忠前胸。
那瓦片劃過夜空時便像是一條黑龍,最終張口咬在羅斌忠的雙掌之上。
轟!
瓦片粉碎。
羅斌忠踉蹌后退一步。
時光笑吟吟地看著羅斌忠,“這便是你羅家的底蘊(yùn)?你這老頭蟄伏數(shù)年,現(xiàn)在出來就是為向世人展示這點(diǎn)本事?”
羅斌忠臉色漲紅,喘氣聲逐漸粗重,眼角堆積起的皺紋看起來極盡惡毒。
羅陵傾羅輕天的臉色也難看到極致,這種自以為掌握后手實(shí)則毫無用處的處境,令他們感到一陣惡心,乏力。
那是一種上一息還在展示羽毛,下一息便被拔毛般丟臉的羞辱。
他們每一個人都可以稱之為天之驕子,何曾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
一時間竟沒有一個人說話。
“說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種話自然是極為爽快的,可你羅家應(yīng)該好好想想,誰才是真正的人外人。”
時光這一句話,終于刺得羅輕天不堪重負(fù)。
只見他血往上涌,極大的不適令他“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羅輕天的這一表現(xiàn),讓本就難堪的羅家陷入更加狼狽的境地。
時光看向羅輕天,說道:“羅公子,說出來,說求求你別說了,求我……”
“你找死!”羅斌忠一躍而起,暴怒喝道:“凌霄箭何在!”
時光動都沒動,笑道:“如果你好好和我講道理,你羅家現(xiàn)在何至于死這么多人。”
羅斌忠落在房頂,面色驟變,這才發(fā)現(xiàn)四周的喊殺聲小了很多,他咬著牙厲聲道:“你在拖延時間!”
時光搖頭,咂咂嘴,“就你們這心智,十個讀書人里有五個比你們強(qiáng),你羅家比別人厲害?你羅家只是不要臉久矣?!?p> “而已!”
話音落,時光抬腳遠(yuǎn)遁,向公主府方向奔去。
羅家眾人看著時光從容離去,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那種可呼風(fēng)喚雨的權(quán)勢滔天,卻怎么也留不住一個人的感覺實(shí)在是不好受。
仇恨?有點(diǎn)不知所謂的仇恨,就像一道閃電劈碎自家的房子,這種事該怨誰,他們連時光的名字都不知道,怨氣應(yīng)該找誰出。
羅斌忠已經(jīng)覺著,這年輕武者是別人借給李戎的,李戎身邊若是有這樣的人也不會落得現(xiàn)在這般處境。
而此時,離浣姬躍進(jìn)西跨院,她抱著一臂,臉上劍痕明顯。
“高崇……高崇死了,上品武者還剩三人,夜帝……夜帝近乎全軍覆沒?!彪x浣姬嘴角流血,說話磕磕絆絆。
只有府外的麟威衛(wèi)還在,只是這里是大院,不是開闊的戰(zhàn)場,幾百步衛(wèi)在神將級武者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怎么會……”羅陵傾踉蹌一步,險(xiǎn)些栽倒,這可是他羅家花費(fèi)多少年才培養(yǎng)出來的精英啊,就這么全毀了,這叫他如何接受。
“皇帝,皇帝就任由他們這么肆意妄為嗎!”羅陵傾的臉漲成了紫色,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閉嘴!”羅斌忠啪的一聲給了羅陵傾一耳光,低喝道:“你是想告訴各大世家我羅家撐不住了嗎?找皇帝頂個屁用,若是一開始,他還有可能會出手阻攔,全中庭都動起來,皇帝只會更高興!”
羅斌忠一指安瓜瓜,吩咐道:“把所有剩下的人全都叫回來,只需要等,撐住半天,我羅家的軍隊(duì)便會殺進(jìn)中庭。”
“李戎!”羅斌忠死死地咬著牙,“進(jìn)城第一件事便是將李戎一家抓起來,一刀一刀剮了!”
看向兒子的尸體,羅斌忠沒有太多的悲傷,更多的是對于失控的憤怒。
能登天是他羅斌忠有翻天覆地之能,是他很強(qiáng),而差一步翻天,是命不夠好,不是生在帝王家,但他已經(jīng)在所能及的范圍做到了最好,做到了前無古人的地步。
可自從兩日之前李戎越界,到方才為止,他忽然發(fā)現(xiàn)形勢已然失控。作為一個如此自負(fù)的人,他怎么能允許命途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明日,老夫要去上朝?!彼种卸喑鲆话延褓|(zhì)匕首,腦海里閃過的是在皇宮禁地的那間小木屋。
他相信,只要自己殺了那間小木屋的主人,便能真正地登天。
此時,公主府駛出一輛馬車,在各大世家之間來回奔走。
三個時辰后,李傾溪腦袋里一直想著時光的那一句話,那句說她為書生說了一句話。
便是那一句話,讓此時的各家主重新對自己刮目相看,甚至眼神中帶上了敬畏。
若是羅家覆滅,可以說是公主殿下和李戎兩人一手造成,何其可怕的果斷,何其可怕的心智,何其可怕的膽大包天。
這其中環(huán)節(jié)太多,環(huán)節(jié)太多便意味著能出現(xiàn)漏洞的地方太多,給對手攻擊的方面太多,出現(xiàn)意外的可能太多。
無論是哪里出了問題,她和李戎都將萬劫不復(fù)。
特別是最后這只取羅陵縱一人性命的一招,可謂即可攻又可守。
既讓所有人看到了她的實(shí)力,又讓所有人知道,她李傾溪沒有把事情做絕,而且將手段露給眾人看,便是表明以后很難再有這種事情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