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話音剛落,修行者的面色都變了。
他們心中只剩下狂妄二字。
反界修行者如今戰(zhàn)力所剩無幾,他近乎孤立無援,這時候怎敢說出如此狂妄之語。
“反界果然都是一群無知無畏之人,戴罪而不服罪?!庇钟幸慌訌牟缴n臺身后走出來,身上刺眼的紅袍看起來就像是有毒的花,這個時候出來總不會令人賞心悅目。
聽到這句話,時光手指微揚,道劍陡然飛了出去。
“青陽!”那個名叫明君,長得鐘杵一樣的無待境修行者大叫一聲,被叫青陽的女子身前頓時出現(xiàn)一道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紅光。
一息之間,那紅光似乎具有吞噬之能,周圍元氣變得愈發(fā)的稀少。
不過,這光出現(xiàn)的還是太晚,待它成型之時,道劍已經(jīng)分開青陽的身體,回到時光手中。
全場一片死寂,八大宗門的修士同樣一臉愕然,他們每次見到這柄道劍,都不禁重新感慨飛劍速度的可怕。
作噩國修行者的心中更是震驚得無以復加,竟然連無待境修士都沒能攔住這個年輕修士。無待境,在作噩國可是號稱圣人一般的存在……這年輕人才多大?他們本以為步蒼臺之子已經(jīng)是天才中的天才,八歲便入無岸境,如今十八歲更是距離無待只差一個境界,可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敢斷定他必能稱圣。
他們沒想到,竟然在罪惡之地反界見到了一個可比肩圣人境界的年輕修士!
時光瞥了一眼明君??磥碜髫瑖男扌姓卟⒉幌襁@里的修行者那般冷漠,更像是凡人,可能作噩國中并沒有什么世外世俗之分吧。
“如果你們不想說說來這里的真正理由,那就不要開口了,白白丟了性命?!睍r光對步染笑道:“你們看這位公子就很懂事,看我百般不爽也只敢在內(nèi)心想些什么詆毀我的理由,然后找別人來殺我。”
步染面色漲得通紅,死死地盯著時光。
他自出生起便是被捧在手心里的,作噩國所在的整座天下都敬他怕他,從來未曾受過如此大辱。
“我作噩國若是有你這樣的修士,我絕不會說什么,可惜這里是反界,你這種人就不該出現(xiàn)?!辈饺灸贻p的臉龐上掛著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陰沉。
而這話還沒有說完,他便發(fā)現(xiàn)時光已經(jīng)不再看他,繼續(xù)轉(zhuǎn)向步蒼臺等人。
“這位步公子說話就和我們這里七老八十還仍然不要臉的修行者一樣,好生無趣啊?!睍r光輕笑搖頭,“我再問一遍,你們來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明君晃著消瘦至極的身軀,瞪著時光,嘴唇幾乎沒有動,“青陽是我徒弟?!彼哪X袋顯得很大,所以眼睛顯得很小,添了一副邪性模樣。
說著,他猛地揮手,灰蒙的天空更顯昏暗。
眾人抬頭望去,只覺眼前一花,空中陡然蒙下一塊“紅布”,轉(zhuǎn)瞬之間便落在時光頭頂,速度之快,絲毫不弱于那柄道劍。
時光似是沒看到一樣,那紅布便已經(jīng)穿體而過,直直向下落去。
他看著明君那杵子一樣的身材,忍不住笑道:“那女的是你徒弟?和你學什么,學敲鐘嗎?”
“你找死!”明君大喝一聲,天地色變。
“這……這是什么!”一名紫薇宮修士見整個天缺角變得通紅一片,驚呼出聲。
漫天血腥紅光自四面八方席卷而來,各大宗門修士頓時覺得呼吸一滯,身形都飄了起來,被那些紅光吸去。
“你們喊了多少次找死了,不覺得丟臉嗎?”時光根本不去管那些人的死活,心念一動,消失不見。
明君眉頭一皺,暗叫一聲不好,伸手將鋪天蓋地的紅光扯了回來。
紅光驟然縮成一團,攥在他手中,只待一松手便可毀天滅地。
“應天之道!”一聲爆喝在明君耳邊響起,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中握著的氣息竟然開始劇烈震蕩,不再受控制。
浩瀚的圣人氣息塌縮成掌心大小,一旦爆發(fā)便是無待境也無法輕易承受得住。
紅光收斂,各宗門修士跌落在地,看見明軍右拳泛紅,手臂搖晃得越來越厲害,全都面色巨變。
作噩國修士中有一位赤霄宗地脈圣人,名叫黃仁杰,身具咫尺天下圣跡,見此情形,緩緩伸出兩根手指。
“不必!”明軍察覺到黃仁杰要出手,冷哼一聲,攤開掌心,猛地向南邊拍去。
噗……
那通紅光疾射而出,砸在赤奮若神碑之上,竟然只是激起一絲漣漪,發(fā)出一聲輕響。
“這……”天缺角陷入一片啞然。這一刻,人們才真正感受到神碑的威能,怪不得修行者從不曾染指過神碑。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聲打破了這份沉寂。
循聲望去,眾人倒吸涼氣,不禁感嘆這位衍天道的天才實在是太不知道給自己留后路了,凡是得罪便要往死里得罪。
只見時光豁然出現(xiàn)在明君身旁,一巴掌扇在他那丑陋無比的臉上。
“你徒弟殺人不成反被殺,你來湊什么熱鬧你說……”時光搖搖頭便再次消失,隨即出現(xiàn)在作噩國眾修士斜上方。
“簡直放肆……”
“這是在找死……”
屈辱的表情攀上他們的臉龐,有人聲音不大不小地說著。
步染眼角抽搐,呼吸逐漸沉重起來。
明軍更是不堪,頭上青筋根根暴起。他堂堂圣人,意氣風發(fā)地來到反界,沒收服這群戴罪之人也就罷了,竟然被一個小輩打了臉。
步蒼臺心中盤算著讓誰來對付這年輕修士,便聽到時光再次開了口。
“我來問你們,即便如這位步圣人所說,你們作噩國人人可知山海天書海闕典的內(nèi)容,可天書再神奇,對于數(shù)十萬年不曾見過的反界,你們怎么會對這里如此深惡痛絕?”
步蒼臺臉色陰沉了一分。
“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有心懷叵測之人終年給你們灌頂這樣的想法,要么你們心中的憎惡根本就是假的?!?p> 站在地上的肖霄忽然冷笑一聲,嘲笑時光又犯了老毛病。真是個傻子,就算這些人被騙,那也是人家心甘情愿被騙,你說出來算是怎么回事。
見沒人回應,時光一指腳下一名作噩國的無岸境修士。
“來,你給我分析分析,到底是因為什么?分析得不對可就要后悔來這里了。”
步蒼臺眉頭緊皺,表情竟是有些惱怒。這種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非要挑明了說出來,這是要不死不休啊。
正在這時,天缺角外圍百姓中,明剎對著十一國中大淵獻世的方向,搖搖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