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七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一陣人影正在靠近。
他的手已下意識的搭在了劍柄上,但是下一個瞬間,他就又松開了,而再下一個瞬間。
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已從月光中飛了過來,那樣子,就像是從天上飛下凡來的仙人!
“楚兄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喝悶酒啊!”
來人正是上官流云。
楚七隨口回答道:“屋里太悶,出來透口氣?!?p> 然后他反問道:“倒是上官兄你,又為何而來?。俊?p> 上官流云回答道:“剛才聽見院里有聲音,怕是歹人,然后又見楚兄你一個人在這喝酒,所以想著來賞賞月?!?p> 楚七道:“誒!我的酒只有一壺,可不能分給你?!?p> 說著,楚七又仰頭喝了一口。
上官流云笑了笑,接著像是變戲法一樣,不知從哪里探出了一壺酒。
他坐在了楚七的旁邊,說道:“我可沒有喝別人口水的習慣。”
楚七并不在意,略微一笑,然后又仰頭喝了一口壺中的美酒。
屋上的人飲酒對酌,聲音有些大,而院中起舞的人兒,也早已發(fā)現(xiàn)了他們。
不過她的舞姿并沒有停下,反倒是愈發(fā)的曼妙,像是那二月天早春的楊柳枝,隨風搖曳。
她在為屋上的兩人起舞助興,又或是,故意要將自己的身子展現(xiàn)給這兩位江湖豪杰看看。
不過,她又到底是為什么會在這深夜里來起舞呢?
楚七不知道,現(xiàn)在他也不想知道了。
上官流云想知道,但現(xiàn)在也沒心思去想了。
因為他剛剛吟了幾句詞。
對月舉杯,佳人作舞,不思量。
人如玉,鉤月凄凄。只恨,伊人倩影自難忘。
唯問,今宵酒醒何處去?
楚七忽然說話了,他道:“上官兄和沈家大小姐是怎么認識的呢?”
上官流云臉上依舊帶著笑,但是這笑,比剛剛吟詞的時候要暖得多。
他回答道:“哦,那是一個早晨,有陽光,有鮮花,還有幾只鳥在鳴唱,然后,我遇到了她?!?p> 楚七想了想,道:“那好像確實是挺美好的?!?p> 上官流云問道:“那楚兄你呢?之后的旅程又為什么不帶上小環(huán)呢?”
他們兩個到有趣,一個問初遇,一個問別離。
楚七回答道:“浮萍漂泊本無根,沈環(huán)是個好姑娘,我一無家浪子,怎可配得上她的垂青?!?p> 上官流云聽完,只是哈哈笑了兩聲,然后灌了一口酒,不知想些什么。
楚七也灌了一大口酒,然后任思緒飄遠……
楚七的酒量確實不太好,他才喝了一壺酒,就已醉了。
當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眼睛初見的是刺眼的陽光,他在屋頂上睡了一夜。
旁邊的酒壺只剩下他自己的,上官流云和沈璧的身影也早就不見,昨晚的一切都仿佛像是一場夢境。
身子凌空閃了兩下,楚七悄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今天要干嘛?干等著?
他可不喜歡這樣無聊的等待。
聞錢塘的風景極好。
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云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
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不如今日就出門看看風景吧!
想著,楚七在桌上留了張字條,然后跨出了自己的房門。
院中只有兩三奴仆在灑掃,倒也清靜,楚七踱著步子出了這沈府之中。
其實他以前的時候曾來過錢塘,這次算是重游。
那次來錢塘他還打造了一件兵器,就是手中的這把劍,正是在那西湖往東五里處的李鐵匠那里打造的。
李鐵匠并不是什么隱士的高人,在遇到楚七之前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鐵匠,甚至手藝也算不上太好。
但是遇到楚七之后,他逢人就能吹噓,那天下第二劍客手中的那把寶劍,就是他鍛造的。
以前李鐵匠的鋪子里冷冷清清,現(xiàn)在多了幾個幫工學徒,還忙活不過來。
錢塘,又叫臨安,也叫杭州,只是時代不同,叫法也不同,我們在這里便統(tǒng)一稱作為錢塘。
錢塘自古繁華,在這清晨,道上便已熙熙攘攘。
楚七并沒有直奔某些風景名勝,而是在這里慢慢走著,走到哪就算哪。
對于他來說,這些煙火味,也是一種風景。
忽然,前面有些騷動,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來是一個老伯,在追趕著一個乞丐。
乞丐并不是太臟亂,頭戴一個破布帽,身上穿著寬大的麻布衣服。
他的高子不是太高,跑得也不是太快。
乞丐手上握著一個餅,老伯手上握著一根面杖,發(fā)生了什么已是顯而易見的。
這種閑事楚七本不應該管的,但或許是昨天的酒還沒有醒,或許是死了一個朋友他想為她積積德,又或許是他想幫幫別人,不是有句話就做助人為樂嘛!
想著的時候,小乞丐已經(jīng)沖了過來,楚七橫跨一步,將小乞丐給攔住。
“快讓開?。 毙∑蜇せ呕艔垙埖恼f,然后就要從楚七的旁邊繞過去。
聽到小乞丐說話的時候,楚七就有些后悔自己多管閑事了,又仔細看了兩眼,悔意便更甚。
小乞丐竟然是個女的!
他知道,多管閑事的時候要是對方是個女的,那定然還要多上很多的麻煩。
但被楚七這么一攔,此刻那老伯已追了上來。
算了,等下走快些就好。
楚七想著,然后直接隔著衣袖抓住了小乞丐的手腕。
另一手從懷中掏出了幾文錢。
他大聲道:“老伯,這個就當賣餅錢?!?p> 大家的目光早就已經(jīng)看向了這邊,看熱鬧是人的天性。
聽到這話,老伯慢下了步子,小乞丐停下了掙扎。
看了眼黑衣人手中的幾文錢,已夠買兩個餅了,再看一眼黑衣人腰間掛著的劍,那可是能殺人的。
“算你小子好運,這次就放過你!”老伯說了一句,然后拿過錢,快步朝著自己的小攤奔回去,他現(xiàn)在才想起,他的攤子可沒有人照看。
“謝謝……謝謝你?!?p> 小乞丐道了兩聲謝,但這兩聲又有些不同。
前面一聲她顯是心有余悸,聲音像是百靈鳥一般的清脆,男人不該發(fā)出這樣的聲音。
而她也是意識到了,于是便很快壓低了自己聲音,偽裝起來。
她是什么人?她出來做什么?她為什么是現(xiàn)在這副樣子?
這些楚七通通都不想知道。
所以他只是擺了擺手,然后便要走。
他的腳步還未動,但小乞丐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改變了想法。
“恩公可否留下姓名?待我找到我好兄弟楚七,便報答于你?!?p> ………………………………
?。ū竟适掳l(fā)生在架空歷史,并不是屬于任何的一個真實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