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舌戰(zhàn)尚書
“報!長幽公主到!”內(nèi)侍又尖又細的嗓音穿破宮墻,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容綾路過昭陽殿的時候門外跪滿了文武朝臣,他們有的是在打量,而有的就是滿眼的嫌棄,畢竟容綾的母親不是什么名門之后,登不得大雅之堂,可是容綾完全沒有在意這些,只有看見傅鶴巖的時候瞇眼笑得甜甜的。
傅鶴巖雖然不知道容綾怎么會進宮,但是事已至此容綾的到來也許會打破這個局面。
“臣女,拜見陛下!”容綾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下跪拜見。
“起來吧!”李晏像是剛剛起身,屋里的碳也燒的很足,就單單披了件外衣坐在內(nèi)室,他倒是不意外容綾的進宮問道“可是同他們一樣的?”
“怎么會!”容綾驚訝道“這可是公主的身份,是我一輩子都碰不得的,是圣上的賞賜,怎么會推脫?”
“那你是...?”李晏問道
“雖然以然回春,但我父親身子骨以不如從前,臣是來接父親回府的?!比菥c實話實說,李晏的性子絕不是這些大臣跪多久就能改變的,就算要這么耗下去,容綾也絕不能就這么看著傅鶴巖跪在這里。
李晏笑了笑揮手道“準了!”
容綾又道“這事也是為臣而起,臣想與外面的大人們說幾句話?!?p> 李晏提起了興趣,身子向前傾了傾好奇的問道“公主想與他們說什么?”
“自然是讓他們快些回府,免得著涼對身子不好。”容綾淡定的回答道,儀態(tài)與剛進來沒什么兩樣,依舊端莊得體。
李晏點點頭允了。
容綾走出昭陽殿的門是腳是有些抖的,但不妨礙她說話。
“在場的各位大人還是快些回吧!”容綾說的聲音不大,但確保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見,然后也不管別人什么神情,走到傅鶴巖身邊扶起他輕聲說“阿爹,天涼,我們還是快些回府吧!兄長還在外面等著我們。”
傅鶴巖不知道兩人在里面談了什么,但終歸心里是有些高興的。
“傅家小姐!當真不知我們?yōu)楹喂蛟诖说??”吏部尚書挺直了在寒風中凍彎了的腰大聲說道,可以看出他實在是氣不過,聲音有些顫抖。
“哦!~”容綾表現(xiàn)出一副好奇的樣子說道“這個我還真不知,不妨大人說說?”
“陛下不顧祖制禮訓隨意封賞實為不孝,在此之上耗費大量財力物力修建府邸實為不義,身為臣子理當為君考慮,免得被后人所詬?。 鄙袝笕苏f得義正言辭,仿佛氣的胡子都吹起來了。
“那大人可知如今都城百姓如何議論?”容綾的聲音不急不緩,好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都城大多數(shù)的百姓都不是讀書之人,偶爾個別只識得幾個大字,但他們也知道敬愛雙親,憐惜幼弟?!比菥c頓了頓,像是想到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說道“大人為何覺得陛下不知道,這往后百年,在場的哪位大人可有幸一睹?”
尚書大人立馬說道“自有后人言論!到時這皇家顏面如何存世?”
“那大人也是想后人言論言論大人今日之舉?”容綾挑了挑眉,已經(jīng)不想再和他瞎扯下去了。
“身為臣子這是本分,這是......”尚書還沒說完容綾便打斷了。
“大人可知陛下金口玉言?”容綾聲音陡然高了一些,但依舊質(zhì)問道“大人可知天命難違?大人可知什么是皇恩浩蕩!”
“那我這也是金科玉律!”尚書大人好似用盡自己最后的力氣吼道“絕不容更改!”
“那大人就與這金科玉律共創(chuàng)大梁盛世吧!”容綾實在是不想再這聽他說那些爛到地殼里的話了。
再沒和那尚書多說半個字,扶著傅鶴巖便出了承天門,傅蕭川再外面等了很久,見他們出來連忙掀開簾子讓他們坐進去。
容綾立馬把一旁的暖手爐遞給了傅鶴巖,傅鶴巖眉眼間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樂呵呵的接過。
“阿爹從剛才就一直在笑,是笑什么?”容綾問道。
“就是內(nèi)心十分爽快,你做了爹多年都想做的事!”傅鶴巖的笑意更深了“這吏部尚書大概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p> “那是他三生有幸!”容綾笑道“要不是天太冷我還真的可以再和他說道說道?!?p> “今日是圣上應(yīng)允,日后見了還是要以禮相待?!备碟Q巖說道“以后要注意身份了?!?p> “那是自然?!比菥c理所應(yīng)當?shù)幕氐馈爱吘挂院笏娏宋叶际且皖^彎腰的?!?p> “你那么確定圣上不會為了這禮制祖訓收回圣旨?”回想容綾剛剛的義正言辭,傅鶴巖反問道。
“那是自然!”容綾胸有成足的回道“若是陛下做什么決定都要看這些下臣的眼色,那還做什么天子,若是大臣不滿都跪在地上,那為何要有這龍椅?若這次真的答應(yīng)他們收回圣旨,以后事事都不順那吏部的心,難道圣上就事事都收回?”
比這更加清楚的是這位皇帝可不是他人說什么就是什么的人,等著吧過不了多久這些大臣中有些人就會告老還鄉(xiāng),不管是自愿的還是被逼的,因為我們這位皇帝正在做一件大事,容綾有感覺這李晏的野心絕不在這小小的梁國,他想要的更多,起碼比眼前的要多得多。
好像是在驗真容綾的猜想,沒過兩日昭陽殿外的大臣走的走散的散,到后來幾乎都走完了,只有吏部尚書還跪在那,沒過多久就傳來吏部尚書逝世的消息,容綾先是震驚,然后就淡然了,像吏部尚書的性子真的只適合活在金科玉律之中,就像這魚離了水就活不了,他的一生都幾乎在這大梁的律法之中,最后死在這律法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這大梁估計是要大洗牌了,到時候李晏做什么事應(yīng)該都不會有所顧忌,那么到時候容綾該怎么辦呢?頂著這公主的身份,大抵就是去和親了,她隱約猜到一點,但她依舊覺得自己站在皇帝這一邊是沒有錯的,起碼從現(xiàn)在看來。
某日李晏突然想起那日容綾說的話,問一旁的梅公公“你覺得朕封的公主如何?!?p> “奴才不知?!泵饭幸?guī)中矩的說道。
李晏笑道“朕覺得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