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何艷來到了美國。一來求學;二來開啟了自己的減肥之路。
每當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何艷就會想起那個男孩子惡毒的話語。于是,她便咬牙硬挺過去。
人世間的事情便是如此,你強則他弱。經過一年的努力,何艷便瘦身成功了。
“當我看到自己瘦下來的模樣,你不知道,其實我是感激那個男孩子的。如果不是他,我不會知道自己也可以如此美麗。而更為難得的是:減肥的成功讓我學會了自律。無論是學習、抑或是對于自己的身體或者是生活;我都明白了自律的重要性。于是,我就如同浴火重生一般。重新開啟了我的生活模式。我認真的學習,每天都會堅持跑步,和進行各種專業(yè)性的鍛煉。其實,在那個時候我已經放下了報復那個男孩子的執(zhí)念。我知道:其實你活得精彩、漂亮就是對曾經對你惡言相向的人的最響亮的巴掌?!庇行┑览?,只有自己親身體驗了才會真正理解;有些痛,只有親身經歷了才能鳳凰涅槃。何艷也是唏噓不已。
“那么,后來呢?有沒有去見那個男孩子?”八卦大約是人類最為原始的好奇心了。我忍不住問何艷一個結局。
“哈哈,當然有。本來是不想再見他了。因為我已經想明白了,事情與他無關。其實也不算是刻意的去見他吧。也是在一次聚會中,大家無意間碰到的。不過,好笑的是:他已經完全認不出我來了。席間還頻頻的跟我搭訕,顯而易見,他壓根兒就沒有認出我來。”何艷很有些感慨。
“你還把人家當做目標呢,結果你卻發(fā)現(xiàn)你在人家的記憶就連個痕跡都沒有留下,更別說是片斷了?!焙纹G自嘲道。
“嗯,難道不應該是他對新生后的你感到驚艷嗎?”劇情怎么和我想象的不一樣呢?我發(fā)揮著我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
“驚艷應該是有的。要不然他也不會三番五次的設法想要我的聯(lián)系方式。我唯一感到不能接受的是:我也報出了我的姓名,可是他居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這說明什么?說明那次的相親在他腦海里壓根兒就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尚ξ?,竟然。?!焙纹G笑得有些無奈。
“不過,后來我也就釋然了。至少他讓我變得更加美好,不是嗎?何況,人不是往往如此嗎?我們以為珍重萬分的東西,其實于別人,也不過是一個匆匆的連印象可能都不會有的過往。”何艷象是在述說,也象是在向我求證。
“嗯,其實他不過是你改變的一個契機、一個催化劑罷了。你應該是不滿于當時的現(xiàn)狀和自身很久了。只不過,他做了最后的那根稻草罷了。”我可不相信外在的力量會有那么多。如果沒有根植于內心的渴望,所以的外在只怕都是行尸走肉。
“嗯,不說他了。不過是一個過去式罷了。后來我就遇到了我的真命天子,現(xiàn)在的老公。我們同校不同專業(yè)。他是學習國際關系的,是一個美籍華人。不過,他屬于第三代的移民吧?;旧弦呀浢绹?。但中文也很好,據(jù)說這是他們家里的一項硬性的規(guī)定。家里的每個人從小都需要學習和熟練使用漢語。不過,這于他倒是無形中的一個助力,因此,在他博士畢業(yè)后不久,便機緣巧合地被派來了中國。因為懂漢語、了解中國。也因為他有一個中國太太。哈哈哈,你說人生奇怪不奇怪,我現(xiàn)在有時候都有點相信命運了。因為你永遠都無法預知上帝將要發(fā)給你的下一張牌是什么?!焙纹G在感慨。
“我原來是沒有想著再次回到中國的。我的婚禮是在美國舉行的。當然,也在廣州補辦了宴席。我本來想著我這一輩子可能就會在美國度過了。誰成想,上帝居然會讓我在這里又拐了個彎。”何艷再次慨嘆。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現(xiàn)在和我不是一國人了?”我有些驚慌失措,拿手指向何艷,語調顫顫驚驚。
伸手毫不留情地打掉我的手,何艷笑道:“還是那個德行啊。不作你會死???姐今天嚴肅認真地告訴你:姐還是中國人!正正經經、如假包換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要不要姐拿身份證你看看?”何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噢,嚇死我了。以為和你不僅從此天涯兩別,還連一國人都做不成了呢?!蔽遗牧伺奈掖_實有點受了小驚嚇的心肝兒。
“德行!”何艷戳了戳我的腦門:“別光聽我說了,也和我講講你的事?。柯犕瑢W們說,你畢業(yè)之后就一直在做自由職業(yè)人?現(xiàn)在也差不多著作等身了吧?”
“是哪個大嘴巴的在跟你瞎傳啊?哪里有什么著作等身啊,不過是自己寫一點東西聊以糊口罷了。”謙虛是人類的美德。所以,必要的謙虛還是要有的。
“哼!還跟我在這兒裝呢!你的不少作品說老實話,我還是讀過的。真的不錯。咱們那一班懷揣著文學夢的哥們姐們,現(xiàn)在還正經八百的在做這個的,可真不多了。據(jù)我所知,好象也就那么兩、三個吧。大部分人好象都轉行了。噯,對了,你還記得粉紅大布娃娃嗎?就是那個眼睛大大的,特愛穿粉紅色,總是生裝少女的那個?你知道她現(xiàn)在在做什么嗎?”何艷連珠炮似的發(fā)問。
我被轟炸的有點兒頭暈腦漲,拼命的想著何艷描述的那個女孩子:“噢,你說的是不是那個個兒不高,家好象也是在你們廣東的那個女孩子?”記憶的伐門慢慢的在打開?;貞浺猜挠咳肽X海。
“哈哈,你還記得啊。可不就是她嘛。你知道她現(xiàn)在在做什么嗎?人家現(xiàn)在已經是我們廣州電視臺的一名主持人了。”何艷這次沒有賣關子,一溜煙兒的跟我交代了個清楚。
“是嗎?怎么可能呢?我記得那女孩子長得一般啊。當時在咱們班,也排不上號的啊?”我的腦海中漸漸的勾畫出那個女孩子的面容:眼睛倒是很大,但鼻子塌塌的,而且,眉毛長的也不太好。應該是比較稀疏吧,嘴巴不夠圓潤,方下巴。實在算不得是一個美人???
“哈哈,我當時聽說這個消息也很是納悶呢。也不太相信,連專門找到那個臺打開看了看。依稀有一點那時候的痕跡吧,但變化很大。感覺象是整了容。后來上網(wǎng)查了一下。果不其然,有很多網(wǎng)上的帖子都說是整了容。還有多事的曬出了前后的對比照片。也算是把她給扒了底朝天??淳W(wǎng)上的帖子上說:應該是最早回到了她們市里,進了某個政府單位。后來借助于老公的力量,據(jù)說是她的第一任老公大她好多歲。是她所在市主管文化的領導??傊?,人家就憑借著這個進了市里的電視臺。后來又尋到了一個到省臺進修學習的機會。據(jù)說是又和一名實力派的導演搞到了一起。很快就和第一任老公離了婚,又和這個住到了一起。最后,便成功的留在了省城。網(wǎng)站上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不知道是真是假?”何艷說的一臉的興奮。
人們似乎總是不無惡意的揣測著別人的生活,更多的時候,我們在意的不是那里邊的真假,而是那種惡意帶給我們的快感。
人之初,性本善。果真如此嗎?
我沒有去接何艷的話,因為我不知道該去說些什么。有的人會因為時間而更加的貼近,有的人卻似乎注定漸行漸遠。
“你呢?怎么樣,做了全職太太?”我借故轉移了話題。
“嗯,算是吧。不過每天還是會有許多事做。要健身、學習插花,參加他們太太團的下午茶會。你不知道啊,他們使館的太太們啊,基本上每周都要組織兩到三次的下午茶會。每個人帶上一、兩道茶點或者是茶葉。然后大家輪流做莊,每次換一家。你是不知道啊,他們那個參贊的太太最是愛顯擺了。每次都要表演什么鋼琴獨奏,或者是舞蹈什么的。我也沒有聽出來好在哪里。”何艷從鼻子里輕哼出一聲,表示著她的輕蔑。
然后她又開始喋喋不休的評述她們太太團里的每一個人。我的腦殼里便滿是她的聲音在回響,至于說的是什么,好象完全聽不清了。
趁著她上洗手間的功夫,我給丁香發(fā)了個短信,讓她打個電話催我回去,救個場。我似乎真的沒有了再坐下去的耐心。
等何艷從洗手間出來時,我便趁機向她提出了告辭。我想她應該已經聽到了的接電話的動靜。
她自然是萬千的不肯,說什么:老同學好不容易見一次面,怎么著也得吃一頓飯再回去啊。
我只得再三的表示,實在是有不得已的事,必須要回去了。又笑著撒謊道:“現(xiàn)如今大家都在上海,又都是兩個閑人,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吃飯呢?!边@才得以順利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