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啊,今天可是殿試的日子你去了皇上可不就!”九陽瞧著早已跑出去的主子束手無策,自己也只能趕緊跟了上去。
上德殿,文武百官早已靜候多時,只等王座旁的公公喊出今天的“主人公”。
“宣狀元,李斐?!惫幦岬穆曇魝髁顺鋈?,隨后而來的是殿外一個個傳音聲。最后一個聲音滅了,過了會兒,一身狀元紅的男子出現(xiàn)在大殿,他見著龍袍帝皇當即跪下,呼了三聲陛下萬歲。
在皇帝示意下,他站了起來,看著皇帝接過公公手上一卷宣紙,那上頭是此次的試題。
“李狀元?!贝笾芑实圯p呼一聲。李斐鞠躬,不卑不亢地回應,“草民在。”
“你可有辦法讓國庫充盈?”
“增賦稅?!崩铎炒嗽捯怀?,引得不少人咂嘴,增徭役只要長個腦子都能想出來,這李斐簡直就是把皇帝當傻子。在百官看來,這個狀元馬上就要掉腦袋了。
“如果我現(xiàn)在就要呢?!被实勖鏌o表情地問道,他扣了扣龍椅等著這個狀元回話。
“那太簡單了?!崩铎承α?。
“簡單?李狀元有何妙招。”皇帝起了興趣,身體往前一傾,直直看著這個自信的狀元。
“殺幾個貪官?!辈恢抢铎车穆曇籼螅€是大殿突然安靜了,整個朝堂上都回蕩著李斐的話。
眾人都忽的一頓,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無禮之徒!”一道流凌厲的吼聲從眾官員里傳了出來,百官紛紛讓道,一位白發(fā)老官緩緩走了出來,他怒目圓睜,與李斐一起跪在了皇帝面前,他平復下心情對著皇帝請柬,“陛下,李斐一介草民公然羞辱大周官員犯了大周律法,按理當誅?!?p> 皇帝點了點頭,對著旁邊的公公說了聲,看起來是準備把李斐拿下。
“這位大人如此為何如此激動?”李斐不慌不忙地看向身旁老者,“莫非您就是?”
貪官二字沒出,老人再度大怒。
皇帝看著這一幕伸手攔下了公公,他似乎覺得很有意思。
“血口噴人?!崩先伺綐O點反而笑了,“老夫家徒四壁,任哪里可藏財物。”
“老夫我無子無嗣,親人全無,更已知天命,要這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有何用。”
“張清廉作為兩朝元老清貧一生,定不能貪污?!庇忠晃皇抗僮叱鎏嬷险哒f話。
“是啊是啊?!辈簧偃藨停瑫r批判著那個無禮之徒,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還有幾個強烈要求要殺了此人。
李斐被幾個士兵壓住雙手,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齜牙。
“張老任職清廉官幾十年,朕相信他?!被实坌α诵?,再次看向李斐,“李狀元犯了大周律法,必須處置,只是朕想知道為何你要說出此話?!?p> 李斐一介狀元,博古通今,上到天文地理下至四書五經(jīng),圣賢書讀過不少,本是前途明朗。但他似乎不是為了功名而來。
“陛下可知柳州?”李斐問道。
“自然?!?p> “陛下可知柳州官府為非作歹?”
“不知。”皇帝眉頭一挑。
“柳州太守買通柳州所有官員當了土皇帝,陛下可知道?”
“土皇帝?”大周天子臉色陰沉不少,“李狀元,你這話說出來可是要誅九族的?!?p> “實話實說?!?p> “大膽!”張清廉大吼,他身出柳州,這李斐簡直就是在針對他。
“呵呵,陛下可知我從柳州來時收到一份大禮?!?p> “什么大禮?”
“一塊金子而已?!崩铎痴f道,他被士兵鉗制的死死的,皇帝讓禁衛(wèi)松手,李斐從懷里摸出一塊閃亮的金條。
“陛下認為一個農(nóng)家能拿出一塊金條嗎?”李斐笑道。
“陛下,此人圖謀不軌,指不定是他國奸細挑撥離間!”又是這張清廉。
“是啊,陛下要先好好調查這柳州才行?!北娙烁胶停莺莸芍铎?。
皇帝被吵鬧弄得有點頭疼,不由閉上眼,他很久沒遇到這種事了。思索片刻,他打斷臺下的私語,決議道,“把李斐收押天牢。”
“是!”兩個士兵再次扣住李斐,拖著就把他給帶走了。他們走過大門殿口,忽的,一道輕靈黑衣就竄入了上德殿,他們一驚,“有刺客!”
松開李斐,二人拔出腰間佩劍沖進殿內,他們吼叫著有刺客有刺客就要保護皇上,只是他們前腳跟還沒站穩(wěn)就被一聲厲喝給嚇得膽沒了。
“大膽,誰允許你們帶刀入殿?”皇帝怒道。
“陛下,有刺客沖進來了……”士甲單膝跪下報上情況。他偷偷瞄了眼四周,各位官爺似乎毫無反應,不像歹人沖進來的樣子。甲士再一找,他震驚地發(fā)現(xiàn)那道黑衣在王座之間,與皇上肩并肩!
“你是想說我寶貝女兒是刺客嗎?”皇帝看著甲士緩緩抬起的臉龐,他眼中盡是難以置信。
“不是不是,小人罪該萬死竟把公主當成刺客!”甲士砰砰砰三下直接磕得頭破了,他心中突然悔了。
那人竟是三公主,三公主是誰——大周最得寵的人!大周誰人不知三公主十歲生辰京城結彩十日不得熄?
“罪該萬死就去死?!?p> “父皇,他們是為了你好,就算了吧?!比鲗χ蛳碌亩诵Φ?,“起來吧?!?p> 起,起來?
甲士二人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們偷偷看了眼皇上,沒想到皇上竟也愣了……
“叫你們起來!”也不知朝堂寂靜了多久,一旁的公公一聲喝這才讓所有人如夢初醒,“趕緊把李斐收押?!?p> “是!”甲士二人一步步后退,攜著李斐就腳底抹油害怕還有變數(shù),同時心里還腹誹幾句三公主轉了性子。
“誰叫你們走了?”士兵倆踏出去的腳停在空中,心里突然涼了一截,還真@&有變數(shù)啊。
他們僵硬地轉頭,三公主還順帶一句,“把那個紅衣服的也帶進來?!彼麄冎荒茉偬嶂铎匙呋卮蟮睢6藙偺е铎郴氐?,又得到一個命令。
“現(xiàn)在你們可以走了?!?p> “嗯?”二人的表情和剛才如出一轍。
“三公主叫你們走。”公公那鴨嗓再破僵局,兩人如得大赦,腳底生風,放下李斐就沒了影。
隨著甲士離開,文武百官頭疼起來,三公主竟然又來朝堂了!
她隔三差五來一次朝堂每次都得搞砸不少事情,若不是皇帝罩著她,這三公主早就被文官唾沫給淹死了。
“小靈劍,來這里干什么?!被噬闲θ莺挽恪?p> “來玩。”周靈劍直言,引得幾個文官的眉頭不由一皺。
“朝堂上有什么好玩的,快回去吧。”皇帝勸說道。
“有好玩的啊?!?p> “什么?!?p> “這個?!被实垌樦莒`劍的指尖望去,李斐正茫然地看著四周。
“為何?”皇帝偷偷瞄了眼女兒,她眼中盡是純真。
“我在孫行云叔叔家里看到好多這種條子?!北娙诉@才反應過來周靈劍指的是李斐膝下那塊金條。
“孫刺史?”皇帝掃過百官,最終停留在一人身上,此人長得英俊,更年輕的像二十出頭,很難把他想成個惡人。這位刺史也邁出一步,抱拳弓腰回道,“陛下?!?p> “小女說的可對?”
“自然不對,臣半生清貧連銀子都沒摸過幾次怎么會有金子這等俗物?”孫行云搖頭,臉上滿是自信,他又說道,“臣請陛下派人徹查府邸,就算掘地三尺也無妨。”
“是啊,孫刺史兢兢業(yè)業(yè)半輩子都為百姓服務怎會貪財,女兒莫要口說無憑。”皇帝摸摸周靈劍的頭對著她教育到。
“???我有啊?!敝莒`劍推開她父皇的手,也從懷里拿出一塊金條,“這上頭好像還刻著‘柳’字?!?p> “柳”字一現(xiàn),皇帝的眉頭鎖了起來。
“陛下,請下官替您檢查。”一位白須老人有點眼睛見識,看到皇帝的表情后自愿上前分憂。周靈劍抬眼望了他,把金條丟了過來。老人接過,他細細看了幾眼,再三確認最后對著皇上稟報,“陛下,是柳州官印?!?p> “陛下,此物絕非出自我府,我孫行云任由搜查。”孫行云解釋道。
“我這東西不是從孫叔叔家里拿的啊。”周靈劍再度說道,全場再度無聲。你說是,現(xiàn)在又說不是真當朝堂是耍的地方?有幾個脾氣不好的人差點就又要上前請柬讓三公主永離朝堂。但他們止住步伐,。
“我在商行喊了幾聲孫行云他們就把金條送我啦?!敝莒`劍說的甚是輕巧,天真無邪的模樣讓人疑心大起。
“小靈劍,給父皇說說怎么回事。”
“哦?!敝莒`劍抓了抓腦袋,嘟著嘴拼命思考,隨后她開始描繪當時場景……
“小二,我沒錢了,給點錢唄?”周靈劍趴在當鋪前,對著一個賊眉鼠眼的小伙說著,手隨后就去抓臺上的一打銀票。
“無禮之徒!來人啊,給我……”小二以為她是富家子弟來當寶貝的,真沒想到這女的當著他搶錢。他大罵著,剛想喊人來暴打此女。直到……他看到其背后另一個女子拿出一塊盤龍玉佩。
只要在京城就沒人不知盤龍玉佩,它只有皇室佩戴,而且絕無偽造一說,此玉佩材質來自九彩翡翠,一種陽光下呈九彩,夜間是綠色的奇物。那彩光在小二眼里打轉,讓他有種裂開的感覺,他瞬間改口,“給我拿八千兩銀票,哦不,八萬……”
“啊?不用拿銀票?!敝莒`劍笑道,“我是幫叔叔拿東西的?!?p> “哪,哪位叔叔?”能跟皇親國戚扯上關系再小也是個大官吧。
“孫行云叔叔?!?p> “哦哦哦,我懂了!”孫行云三字一出小二瞬間了解了,他也沒管有點懵的周靈劍直接走了,過了片刻他抱著一袋子東西來了,“小姐,我們都懂?!?p> “好?!敝莒`劍點點頭,拽著一麻袋就走了。
……
“孫行云,你懂什么了?!被实壅鹋匾慌凝堃?,整個上德殿都抖了三抖,那孫行云臉色蒼白嘴角抽動,“臣根本不認識什么小二啊?!?p> 他話音未落,一陣陣呻吟就從外傳來,眾人循聲看去,一個人影躺在地上被人一路踢了過來,“父皇,就是這個店小二。我看他賊眉鼠眼的,等發(fā)現(xiàn)金子后就感覺一定是他要陷害孫行云叔叔!”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