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饒命。”
一拳蹭過耳邊,烈烈風聲,足以見得張阿花此招多狠。
“哼,我說這讀鳥,懂不懂!”阿花惱羞成怒地說著,其實她也隱隱感覺到自己確實當了個丈育,“你醒了?怎么樣,我的藥還可以吧?!?p> “多謝姑娘相救?!?p> “要謝你得去謝昨天那倆人,如果他們不給你付醫(yī)藥費,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大街上躺著了。”
“謝謝姑娘不丟之恩?!?p> “你叫什么?”
“在下袁昭,路過村莊時被山賊所傷。”
“我叫張阿花,傷好了就趕緊走吧?!?p> 張阿花起身,往灶臺旁走去,輕輕掀開鍋,撲鼻而來的味道讓她不由蹙了蹙眉。憋著氣盛上一碗菜湯,她又坐了回來,只不過,那個收留在此的家伙坐在了她本該坐的位置!
“喂,你干嘛!”
“哦,只是想看看姑娘寫的字而已……”
“看看看,誰讓你看了,快起開!”阿花手忙腳亂地,有點惱怒,這可是閨中女子的東西,給人亂看成何體統(tǒng)?她伸手就奪,而這袁昭忽然一句,口出驚人。
“沒想到,姑娘不會念字,寫字倒有一手,讓人大開眼界啊?!?p> 阿花愣住,反停了下來。
“搞得你好像是個文學大家一樣,快起開,不然不給你飯吃了!”
“姑娘這個字,的確不像書法大家,依我看,你也沒這個本事?!?p> “你這什么意思?剛才還說我好,現(xiàn)在又瞧不起人是吧,看來我這沙包大的拳頭今晚是不能松了!”阿花本來好看的臉色霎時就毛了,她原本心平氣和想讓他滾蛋的想法也毛了,鐵拳必須正義執(zhí)行!
一只手拎著大碗還是有點燙的,她把菜放下,這也給了袁昭狡辯的機會。
“姑娘這字雖然不像書法家一樣筆走龍蛇,但勝在樸素,一眼一字都看得出來姑娘很認真,像個三歲小孩臨摹,橫豎撇捺各走各的,合不出一個正常。”
“……”阿花聽得前半段欣喜,后半段沉默,盯著那個男的好久,“你在耍我?”
“哈哈,我怎么會耍救命恩人呢?姑娘這個字實乃性情中人,性格也性情,在下不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所以。”
“你耍我是吧?”
“我怎么會……”
“你在耍我是吧?”
“嗯?姑娘,且慢!”
惱羞成怒不過如此,張阿花從小到大該打架打架,該罵街罵街,還是頭一回這么文鄒鄒的被罵。自己的字不好看就不好看唄,還要拐彎抹角,性情中人這不是認定自己是個男的?
“別動手,有話好商量啊?!?p> “我不動手我干嘛?你這叫狗咬呂洞賓,本姑娘好心救你,你還罵我!”
“哦?姑娘居然會說諺語,出乎意料了?!?p> “額啊啊啊啊啊,你把我激怒了,現(xiàn)在,馬上,你就得說大街!?。 ?p> “且慢,姑娘你看這是什么?”
昏暗中,袁昭取出一支攀龍附鳳的發(fā)簪,三寸長,光下熠熠生輝,常人就能看出此物不凡。只是,除了她……
“你這是假貨吧。”
“……”
“我上次聽村里人說現(xiàn)在有種什么粉末,灑在物品上就能發(fā)光,在周國那邊可是掀起了一場大潮呢,哼,你騙我還是差遠了嗷,咱可是有錢人,連大金子都見過的!”
阿花自信滿滿,幾乎無懈可擊。這可引得眼前之人哈哈大笑,他直接將簪子遞了過來,憋著笑意說道,“既然你說見過金子,那你看看,這根簪子是什么做的?!?p> 阿花看著對方奇怪表情,心里也有些緊張了,她現(xiàn)在可是有錢人,可不能讓旁人看了笑話,如果這是根金簪,那不得幾千兩銀子啊,怎么可能嘛……
張阿花取過,握在手里就感覺沉甸甸的,其實這一刻她就已經(jīng)有了決斷。
鐵的,肯定是鐵的!
又放到嘴邊,她狠狠一咬,三秒兩息,一道晶瑩熱淚緩緩從眼角滑落……
“姑娘,你怎么了?”
“嗚嗚嗚,沒什么,牙疼,牙疼?!?p> 邊哭,她也收起了這根發(fā)簪,先是對著袁昭深深鞠躬隨后拿起飯碗,腆起笑容,端坐在他的身旁,“公子,吃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