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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微風乍起

第十章 復(fù)查

每一次微風乍起 閑來寫青山 5443 2019-12-06 10:30:00

  晚上八點,林溪正在家里收拾房間。陸正則的電話打了過來,溫暖的聲音從話筒傳來時,林溪心里生出了絲絲期待的喜悅。

  “林溪,你家住在夢想家哪棟呀?”陸正則問道。

  林溪不假思索地說道:“6棟2單元101,你問我家的住址做什么?”

  陸正則爽朗的笑聲從話筒里傳來,林溪只聽見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和腳步聲,“林溪,把門打開了,我在你家門外?!?p>  林溪一下子跑到了門口,打開一看,陸正則背著個背包站在了她的面前。林溪楞了一下,把他擋在了門口。

  “怎么這個表情,不歡迎我來呀,你房子裝修,我可是出了不少主意的?!标懻齽t笑嘻嘻地看著她說道。

  林溪連忙讓開,笑道:“哪有,在這個點看見你,有些吃驚罷了。昨天,你不是說過幾天才回嗎?”

  陸正則自來熟般換掉鞋子,看著屋里的裝修,很是滿意,笑道:“想給你個驚喜,故意那么說的。你果然還是采納了我的意見呀,我沒說錯吧,這樣裝顯得空間敞亮?!绷窒πΓ挥柚迷u。

  林溪并不知道,為了房子裝修的事情,陸正則可是費了一番心思。考慮到林溪獨自居住,再加上她的身世,陸正則有些擔心。他咨詢了不少室內(nèi)設(shè)計師,又結(jié)合心理學(xué)領(lǐng)域的專業(yè)知識,給了不少裝修方面的建議。從目前看來,效果還不錯。

  兩人自年初分開后,已有數(shù)月未見,雖然電話聯(lián)系不斷,可單獨呆在一起卻找不出多少話題要聊。眼看著就要冷場了,陸正則看向林溪,說道:“我還沒有吃晚飯,家里有吃的嗎?”

  林溪看了下冰箱,冰箱里昨天采購的東西所剩無幾了。轉(zhuǎn)過頭看著陸正則說道:“我下碗面給你可以嗎?”

  陸正則對吃的并不挑剔,在醫(yī)院里上班,都是食堂有什么就吃什么的,有時候碰到大型手術(shù),也經(jīng)常會餓肚子。

  面很快就好了,簡單的雞蛋面,上面放了兩片生菜葉,看著很是清爽。陸正則嘗了一口,很是清淡。想著林溪的病情,他忽然有些不敢抬頭看林溪,埋頭大口地吃著,嘴里不停地嘟囔著:“味道真好,快趕上大師水平了?!?p>  林溪看著認真吃面的陸正則,很是開心地說道:“你喜歡就好,多吃些?!?p>  陸正則吃完面,很是滿足的倚靠在沙發(fā)上,滿是回味地說道:“你知道嗎,小時候,我爸只知道忙著做學(xué)問,我媽呢就更不用說了,更是忙的腳不沾地。我和我哥很小就自己在學(xué)校食堂里吃飯,很多時候我們還需要從食堂帶飯給爸媽。我哥那時就發(fā)誓說要吃遍各地最地道的美食,他長大后就開餐館,開各種類型的餐館,讓所有人都能享受美食。你看,現(xiàn)在他的夢想實現(xiàn)了,他確實開了很多家餐廳,也差不多嘗盡了美味,他自己都說他就是個饕鬄??墒亲蛱焖o我打電話,他竟然問我想不想念財大的食堂,說食堂里的炒面,他做夢都想吃。那個炒面,當時他可曾發(fā)誓再也不會吃?!?p>  陸正則自顧自地說著,林溪安靜地坐在一邊聽著,想起母親沒過世前,曾經(jīng)最愛做一種豆面,用面粉、黃豆粉、綠豆粉混合起來壓成面條,吃的時候還有些粗糙,喉嚨都有輕微的痛。那是爺爺和爸爸最愛吃的食物,他倆經(jīng)常進山就是一整天,這個面最是抗餓,一碗吃下去,一天都有力氣。林溪此時的記憶無比的清晰,她記起了當時媽媽的笑臉,爸爸的胡子,還有爺爺?shù)暮禑煷?p>  陸正則看著林溪,似是沉浸在往事里,很是平靜,臉上還有輕微的笑意。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坐著。

  陸正則今天的目的達到了,來之前的各種擔憂卸去了大半。陸正則很鄭重地說道:“林溪,我明天有時間,我陪你去醫(yī)院復(fù)查吧,你也已經(jīng)治療了大半年了,看下恢復(fù)的情況,重新制定下治療方案?!?p>  林溪有些不情愿地答道:“正則,我不太想去,你看,味覺不靈也沒有影響到我的正常生活,你老是把我當做病人似的。我都吃了半年藥了,可也和之前沒什么不同?!?p>  “林溪,聽話啊。我這次回來,一呢,是慶祝你喬遷,二呢,就是帶你去復(fù)診。我請假很不容易,所以必須去。你呀,真應(yīng)該和陸齊光多接觸下,到時你就知道這世上除了美食不可辜負外,其他都是浮云?!标懻齽t循循善誘地說道。

  一提到陸齊光,林溪就想起四季系列,不禁笑了起來。陸正則趁勝追擊,繼續(xù)說道:“就這么定了,明天七點出門。對了,我回來的匆忙,沒帶家里的鑰匙,陸教授和曾院長這兩人也不在家,林溪,今晚你得收留我?!?p>  林溪沒想到后邊還有個這么大的坑等著自己,無奈地說道:“好吧,不過你只能睡沙發(fā),我給你收拾一下?!?p>  陸正則見林溪已經(jīng)答應(yīng),立刻見好就收,拿出自己的物品去洗漱了。等他洗漱完,林溪也已經(jīng)把沙發(fā)整理好了。

  陸正則看時間不早了,說道;“林溪,早點休息吧,晚安?!?p>  林溪慢慢的走進了臥室,輕輕的關(guān)上門,心里念道:“陸正則,晚安?!弊园徇M新家之后,林溪每晚都有些失眠。以前在外面租住時,雖然嘈雜,自己卻能睡的香甜。可在這個安靜的家里,自己卻失眠了。今晚,因為有陸正則在,林溪想著估計又會失眠吧,可看了會書后,林溪卻沉沉地睡了過去。

  躺在沙發(fā)上的陸正則像貼燒餅般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他索性起來了。他踱著步看著房中的陳設(shè),有些微的不滿??磥磉€是要到陸齊光那里淘些物件來,林溪這里的擺設(shè)實在太單調(diào)了些。

  陸正則看書房的門敞開著,便走了進去。書房也很簡單,一張書桌,一把椅子,一臺電腦,一個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書,各種書都有。陸教授曾經(jīng)說過他給林溪推薦了不少書,陸正則隨手拿了一本出來,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字寫的一般,頂多算是工整。

  陸正則又隨意抽了幾本,也都是密密麻麻的,笑著說道:“還真是個勤奮的姑娘,”但轉(zhuǎn)念一想又笑不起來了,林溪的生活該是多么的單調(diào)呀,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看書,可能連能聊得來的朋友都沒有幾個。

  “咦,竟然還有臨床醫(yī)學(xué)方面的,不過都是入門書。”陸正則看到上面的備注寫著:陸正則的書。然后又看到了陸教授的書、盛昌平的書、宋志平的書,在一個小小的角落里還發(fā)現(xiàn)兩本菜譜和一本叫做餐飲管理基礎(chǔ),上面標注了陸齊光的書。不禁笑道:“還作了分類,看來是根據(jù)專業(yè)分的?!?p>  陸正則為她感到心疼,林溪把對她好的人都看的很重,因為自己和盛昌平的關(guān)系,陸齊光在她這里都有了一席之地。

  陸正則坐在椅子上,想著林溪的病情,有些無奈??从锌瞻椎募?,陸正則拿起筆寫道“我希望你能讀很多的書,走很遠的路,走過人山人海,也遍覽山河湖海。愿你朝著太陽成長,做一個溫暖的人,不卑不亢,眼中總有星辰,笑里全是坦蕩?!?p>  陸正則寫完,又覺得有些肉麻,想把它撕了,卻又有些不舍。他隨手找了本放在角落里的書籍,把它塞了進去。陸正則坐在椅子上,看了會書,等到困意襲來,才到沙發(fā)上睡去。

  早上,林溪醒來,看到陸正則像個青蛙般趴在沙發(fā)上睡得正熟,露出的半邊側(cè)臉精致又好看。林溪看著他,臉上滿是笑意。她悄悄地走進了廚房,把門關(guān)上,唯恐把陸正則吵醒。

  陸正則醒來時,林溪已經(jīng)把早飯做好了,此刻,她正坐在餐桌前,靜靜地看書。陸正則的心一下子停掉了兩拍,他就這么側(cè)頭看著林溪,心里滿是歡喜,眼里全是情意。

  林溪察覺有人看她,朝陸正則望去,就看到他正看著自己,眼里有掩藏不住的情意,林溪一下子羞紅了臉,忙低下了頭,說道:“你快點起床吧,飯都快涼了?!?p>  陸正則的心里一陣的歡呼雀躍,哼著歌去洗漱了。陸正則來到餐桌前,早飯很是簡單,一小碟醬菜、兩個雞蛋、兩個饅頭、兩碗稀飯。

  林溪吃的很少,只吃了一個雞蛋、小半碗稀飯,剩下的都被陸正則給消滅了。陸正則主動要求刷碗,看著林溪的飯碗,很是不滿地說道:“我媽不是送了成套的餐具嘛,你怎么不用呢?”

  林溪怕他誤會,忙解釋道:“那些餐具實在是太漂亮了,我舍不得用。”

  陸正則看著她,輕聲地說道:“對送禮物的人最好的感謝就是把這些禮物好好的利用,你不要擔心會摔破,我到時再送你就是了。陸齊光最近迷上了瓷器,想在JDZ開間瓷器作坊,專門用來做高端客戶。到時我從他那里淘些給你,保證每個都是對一無二的?!?p>  林溪連忙擺手說不用了,陸正則雙手放在她的肩頭,語氣無比溫柔地說道:“林溪,不要和我這么客氣,好嗎?”

  林溪有些發(fā)懵,呆呆地點了點頭。對于她的表情,陸正則很是滿意,他笑著拍了下她的肩膀,“現(xiàn)在,去收拾下自己,我們準備出門了?!?p>  林溪的復(fù)查結(jié)果很不理想,她對此到?jīng)]有太多的失落,陸正則卻是滿臉的落寞。林溪上前安慰地說道:“沒事的,反正也不影響正常的生活。你別這樣吧,需要安慰的是我呀,怎么現(xiàn)在搞的像是你味覺失靈一般。再說了,這么多年我都習慣了,要是猛然間能嘗到了各種味道,我怕我還有些不適應(yīng)呢。”

  陸正則看著林溪,一把把她摟進懷里,緊緊地抱著她。“林溪,慢慢來,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你不要擔心,一切有我呢。”

  林溪任由他抱著自己,覺得內(nèi)心無比地安定。

  晚上,陸正則坐當天最后一班飛機飛回深圳,林溪站在候機大廳里聽著飛機即將起飛的播音,忽然感覺有什么東西從自己的內(nèi)心深處被抽離了出來,有隱隱地疼痛,這個東西我們稱之為不舍。

  陸正則到達深圳時,已是凌晨。想著林溪應(yīng)該睡了,他就給林溪發(fā)了個短信報了平安。本以為不會收到回復(fù),可幾乎在發(fā)出去的同時,林溪回了個簡單的“哦”,看到這個陸正則哈哈大笑起來。

  他拿起手機撥了過去,他輕輕地喊了聲林溪,對方輕嗯了一聲,“太晚了,好好休息。我到了,晚安?!标懻齽t語無倫次地說道。

  林溪又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她拿著電話,開心地笑了起來,說道:“陸正則,晚安?!闭f完,抱著被子又笑了起來。

  第二天,陸正則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出現(xiàn)在了科室里,大家看到后都意味深長的哦了聲。陸正則瞬間便想到了林溪昨晚的回復(fù),臉上的笑意怎么都掩飾不住。幾個要好的同事紛紛打趣說是有情況,讓陸正則老實交代,陸正則笑笑不語??浦魅握{(diào)侃道:“你們看他,嘴都快咧到耳朵邊了,看來我們科室今年的光棍又能少一個了?!?p>  陸正則笑著去查房去了,眾人又相互調(diào)侃了一會便各自散了。等忙完一圈,快10點了,陸正則連忙給曾墨芯打了個電話。

  曾墨芯此刻正和陸教授漫步在沙灘上,兩人一年到頭難得有時間湊到一起度假,自是開心不已。

  陸正則直接奔主題,連寒暄都沒有,說道:“媽,要麻煩你聯(lián)系下陳爺爺,我想去拜訪下他,你現(xiàn)在就聯(lián)系,這事我很急?!?p>  曾墨芯輕哼一聲,說道:“臭小子,沒事是從來不會找你老媽的,我知道了,我等下就聯(lián)系。你和齊光我是不指望了,老陸才是我的倚靠。”說完,給陸教授拋了個媚眼。

  陸教授很是受寵若驚的樣子,“老夫,何其有幸,得夫人如此垂青,夫人莫要再說了,以免誤傷他人。”

  陸正則聽到電話里傳來的陸教授的聲音,打了個激靈。想到父母的感情一直如此的融洽,他不禁開心地笑了起來。

  他和齊光也完美的繼承了這老兩口的幽默,人前,倆人都是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在親人面前,卻又分外的幽默風趣。

  次日,陸正則去拜訪了陳老爺子,一位中醫(yī)界的泰斗人物。因為林溪的病情仍是毫無起色,陸正則對西醫(yī)的治療效果不甚樂觀,想著從中醫(yī)方面入手。陳老爺子已經(jīng)有90歲了,很是清瘦,精神卻非常的好。看見他過來,笑道:“陸家小子,你倒是很準時呀?!?p>  陸正則連忙上前兩步,扶住了陳老爺子,恭敬地說道:“陳爺爺,身體安好?!标懻齽t簡單地寒暄后便將來意告知,他把林溪的病例也一并帶了過來,同時把前天的把脈結(jié)果也詳細的告知了陳老爺子。

  陳老爺子仔細的看完林溪的病例,問道:“她的情況照你的描述,應(yīng)是心里郁結(jié)造成的,這個應(yīng)以調(diào)養(yǎng)為主,不要急于求成,一段時間后也許能自我修復(fù)。我給你開些調(diào)理的方子,讓她慢慢吃著。畢竟是個10多年的病癥了,怕是很難痊愈?!?p>  陸正則接過藥方,并沒有停留多久,向陳老爺子表達過謝意后,便要起身離開。

  陳老爺子看他急切,也沒有挽留,遞給他一張名片,說道:“你抓藥的話去白家藥房吧,那里的藥好些?!标懻齽t接過名片,名片印的很簡單,寫著白家藥房,白蘇,然后就是一個地址。陸正則想著不愧是醫(yī)藥世家,連名字都是中藥名。白蘇,古名荏,又稱荏苒。種子可榨油,并可與老莖共入藥,葉可提取芳香油。

  地方很好找,陸正則不大一會便來到店前。當聽到陸正則說要找白蘇時,工作人員臉上都流出了滿臉的笑意。

  很快,陸正則便知道了這笑意的由來。白蘇,名字和本人完全對不上號。在去之前,陸正則想著白蘇應(yīng)是個溫婉的女子,可見到后,陸正則著實被驚艷到了。這個白蘇真真是個大美人,身材高挑勻稱,五官明艷,大大的眼睛透著聰慧。

  白蘇聽說又有男人找她,很是氣憤,她有些惱怒于自己的容貌。想自己堂堂中醫(yī)藥大學(xué)畢業(yè)的高材生,竟然不是憑借自己的才華為藥房帶來生意,反而因這勞什子的樣貌,引得不少生意上門。

  白蘇朝門外望去,嗯,這次這個還不錯。身高達標,樣貌達標,待走進,白蘇看清來人后,嗯,氣質(zhì)也達標。

  陸正則把藥方遞給了白蘇,白蘇有些驚訝,不禁又有些失落,好不容易來個各方面滿意的,卻真是個來抓藥的。

  陸正則看到她變化不斷的表情,再結(jié)合剛才工作人員臉上的笑意,就明白了這其中的原由,感情人家一開始以為自己是個愛慕者,等明白自己只是來抓藥的,有些心理落差呀。

  白蘇看了眼陸正則的藥方,認出是陳老爺子的字跡后收起了心思,認真地盯著藥方看了起來,仔細打量了下陸正則,“陳年舊疾,你不是病人吧,”語氣很肯定地問道。

  陸正則連忙回答道:“是我一個朋友,有10多年了?!?p>  白蘇再次抬頭,說道:“你的朋友如果是個男的,你等下在前堂照方抓藥便可,如果是個女的,這個藥方會傷母本,我在里面給你加味藥。”

  陸正則看向她,鄭重說道:“我朋友是女的,謝謝你,白醫(yī)生?!?p>  白蘇很是喜歡白醫(yī)生這個稱呼,說道:“不必謝,這本就是我們醫(yī)者該做之事。”說完,在藥方上添了一味藥后,把藥方遞給了陸正則。

  陸正則正要離開時,一個工作人員跑過來,說道:“蘇姐,又一個你的追求者要見你?!标懻齽t聽完,趕緊離開,就聽見里面白蘇罵娘的聲音傳來:“告訴他,老娘不在,一天到晚的沒事干呀,像個蒼蠅似的,整天嗡嗡亂竄?!?p>  陸正則笑了笑,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呀,要不要告訴陸齊光呢,這么有意思的人還是要便宜自家老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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