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則牽著林溪的手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林溪喜歡這種走在陽光下的感覺,便任由他牽著。此處距離財大并不是很遠,陸正則領(lǐng)著林溪到了財大后面的一條巷子,巷子里此時并沒有很多人,陸正則牽著她進了一家西餐廳。
倆人找了個位置坐下,林溪認真地打量著這家店,陸正則笑著說道:“據(jù)說這家店的廚師是從法國高薪請來,法國菜做的很是地道,不過我也是第一次吃,之前聽江城這邊的同事總是提起。”
林溪環(huán)顧了下四周,是法式裝修。她很是認真地看了半天的菜單,點了這里的廚師推薦菜,心想總是不會點錯的。陸正則也照著她的點了一份,額外加了份甜點。
林溪去洗手間的時候,看到了高潔,旁邊還有個40多歲的婦人,她心里想著真是掃興,連忙避開了。說來也是巧了,等她回來時,便看見倆人剛好坐在了他們的身后。因為有隔斷,陸正則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一旦陸正則說話,估計就會被認出來了。
看著林溪有些不悅地從洗手間回來,走近時,林溪噓的提醒陸正則不要講話,手指指向他身后的位置。陸正則一下便意識到了,林溪這是碰見了不想見的人,忙抬頭看去,高潔和她母親許顏清正坐在他的身后,吐了下舌頭,示意林溪坐下。
高潔此刻正在和許顏清抱怨陸正則,“媽,正則哥哥自從交了女朋友后,連理都不理我了,每次看見我都冷冰冰的?!?p> 林溪聽到后,很是開心地在桌底下用腿輕輕地碰了陸正則一下,對他小聲地說道:“做的不錯,”說完,還不忘朝他拋了個媚眼。
陸正則滿臉地笑意,也回應地蹭了下她的腿,道:“那是當然了,我哪敢不聽呀。”倆人在這邊說著悄悄話,坐在后邊的那對母女完全沒有察覺。
高潔繼續(xù)說道:“媽,我可是聽說了,那個叫林溪的是盛昌平的手下,對他很是忠心,據(jù)說倆人關(guān)系還很曖昧,真是不要臉,腳踩兩只船?!?p> 林溪的臉上一下子就變了,她先看了陸正則一眼,看他表情正常,她一把拉住了陸正則的手,說道:“正則,你不要誤會,我和盛昌平真的沒有什么關(guān)系的?!甭曇舨淮蟛恍?,身后的人聽的清清楚楚。
空氣一下子都變的安靜了,林溪繼續(xù)抓著陸正則的手,說道:“盛昌平?jīng)]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我最近也只是因為幫他出售房產(chǎn),大量買進美國航空的股票才和他走的近了些?!?p> 陸正則并沒有說話,他很莫名其妙地看著她。身后的許顏清聽到美國航空這四個字,身板一下子坐直了許多。
“你也知道的吧,美國航空的股價最近跌的厲害,可盛昌平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得來的消息,說是股票會大漲,正大肆購買呢?!绷窒煌5爻懻齽t使臉色,讓他不要說話。
倆人沉默了片刻,林溪忽然提高些嗓門,說道:“哦,我想起來了,好像是個姓曾的高官,他之前和盛昌平是鄰居。正則,我也跟著買了一些,等漲了,我們就在深圳買套房,準備結(jié)婚,你說好不好?!?p> 陸正則聽到林溪準備結(jié)婚,自是開心,可身后的高潔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拿起包,便向門口走去。許顏清也跟著站了起來,對著陸正則說道:“正則,對不住呀,高潔她就是小孩脾氣,你們慢慢吃,我們就先走了?!?p> 等倆人走遠了,林溪淡淡地說道:“真是掃興,走哪都能遇見。”陸正則還想就剛才的話題繼續(xù)聊下去,說道:“林溪,關(guān)于結(jié)婚的事情?!标懻齽t沒有說完,便被旁邊的侍者打斷了,“打擾了,你的甜品。”
林溪低頭吃起甜品,覺得味道很好,笑著對陸正則說道:“你嘗下了,挺好吃的?!?p> 林溪明顯地不愿再討論結(jié)婚這個話題,陸正則低頭嘗了一口,是很不錯,可為什么覺得有些苦澀呢?
林溪看著有些失落的陸正則,鄭重地說道:“正則,對不起呀,剛才利用了你,我只是想氣走高潔,清靜地和你吃餐飯。我很討厭她,她又不了解我,憑什么這么說我?!?p> 陸正則低著頭,一口一口地吃著蛋糕,吃完最后一口后,把叉子放好,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也很討厭她。你吃好了,如果好了,我們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下?!?p> 林溪還想說些什么,看了眼陸正則,忍住了。倆人起身離開,回夢想家了。
一路上,陸正則都不再說話,林溪也就沒有了說話的欲望,低著頭,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陸正則一眼。
陸正則其實心里窩著火,他是知道盛昌平對林溪的那點心思的,可他不愿意說破。他也知道,林溪對盛昌平有很深的感情,林溪從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女孩變成現(xiàn)在的職場精英,盛昌平功不可沒。林溪敬重盛昌平,把他當父兄般看待,一旦他說破,她怕林溪不知道怎么面對盛昌平,更擔心林溪知道了盛昌平的情意,而投向他的懷抱。
陸正則不知道該怎么處理林溪和盛昌平的事情,他迫切地想把林溪帶在身邊,只要一想起林溪身邊竟然還有這么個頭號情敵,他的情緒就有些不受控制。
一下車,陸正則大步地往前走,一會,和林溪便拉開了距離。他停了下來,收起情緒,轉(zhuǎn)頭看著林溪,說道:“要我背你嗎,走的這么慢?!闭f完,快速地朝林溪走了兩步,輕輕地蹲下,背起了林溪。
林溪在他的背上狠狠地捶了幾下,算是對剛才他的態(tài)度的回應,捶完又很乖地趴在他的背上,雙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輕輕地說道:“正則,我和盛昌平真的沒有什么的,你要相信我?!?p> 陸正則有些哭笑不得,他氣的是林溪對和他結(jié)婚的猶豫,這和盛昌平有什么關(guān)系,關(guān)他屁事呀。陸正則很無奈地說道:“好了,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還沒到家門口,陸正則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掏出一看,是醫(yī)院的電話,助手小張著急地聲音傳來,“陸醫(yī)生,你快回來,7床的那個病人出問題了,從中午起,便不停地抽搐、嘔吐,您先前交代過密切關(guān)注他是否有類似反應的?!?p> 陸正則放下了林溪,鄭重地說道:“按我原先給你的處治方案先進行救治,我現(xiàn)在在江城,我馬上就趕過去?!闭f完,轉(zhuǎn)頭看向林溪,說道:“林溪,醫(yī)院里有病人出現(xiàn)了突發(fā)情況,我必須馬上趕過去?!?p> 林溪握了下他的手,說道:“你先訂票,等下我送你去機場。”陸正則急忙地撥打訂票電話,2個小時后有一架航班飛往深圳。
倆人急忙拿起行李,往機場趕去。站在機場外面,看著飛遠的班機,林溪不禁有些感嘆,她和陸正則這種兩地分居的生活,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呀。
高潔氣呼呼地回到了賓館,一頭埋進了床里,狠狠地蹂躪著枕頭。許顏清看著她,說道:“陸正則有什么好的,一個醫(yī)生,以后有什么前途?!备邼嵖粗龐寢專舐暤卣f道:“正則哥,哪里不好了,比你看上的那些富家子弟好的太多了?!闭f完便不再理會一旁許顏清。
許顏清仔細回想了下林溪的話,她拿起電話撥了過去,說道:“幫我查些盛昌平和曾家有什么關(guān)系,盡快?!?p> 許顏清想要的消息傍晚的時候就傳回來了,當?shù)弥鴱V權(quán)和盛昌平的母親有這么一段過往時,她對林溪說的話便沒有了任何的懷疑。她打電話給了高嘉俊,叮囑他把名下所有的能挪動的現(xiàn)金全部買了美國航空的股票。
做完這些,許顏清又給高芳菲打了個電話,把曾廣權(quán)和盛昌平目前的這段過往告訴了她,高芳菲聽完,在心里一陣咒罵。高芳菲明顯地更加信任高家人,她把自己名下能挪用的現(xiàn)金也全部買入了美國航空。
林溪并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番話竟受到了如此的效果,她本對盛昌平和曾廣權(quán)的關(guān)系不甚清楚,只是單純地知道盛昌平很是尊重他。
陸正則8點多到達了醫(yī)院,病人還在搶救中,家屬們情緒都比較激動,陸正則一出現(xiàn)便被圍住了,一番拉扯、指責。陸正則不停地給病人家屬解釋著,可是他們對他的解釋無動于衷。九點,搶救結(jié)束了,病人離世。
陸正則滿是疲憊地從搶救室出來,啪的一聲,一個拳頭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臉上,頓時鮮血流了出來。陸正則捂住臉,朝打他的人看去,病人家屬的情緒相當?shù)丶?,看見陸正則看他,又要沖上去打。一旁和醫(yī)生和保安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病人家屬拖走,現(xiàn)場圍滿了人,一時間議論紛紛。
陸正則擦了一把嘴角,嘶了一聲,被醫(yī)院的領(lǐng)導叫都了會議室,商量對策。
時間過的很快,陸正則回深圳已經(jīng)兩周了,這兩周,對陸正則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呀。7床病人的死亡原因已經(jīng)查清,可家屬并不認可,每天在醫(yī)院門口拉橫幅、在陸正則辦公室撒潑胡鬧,他本想避開他們在家休息,卻被人堵在了家里,他很無奈,最后報警了,才把那群人請走。
陸正則心情不是很好,和林溪的聯(lián)系自然就少了許多。林溪因為忙著要做新地塊攬溪湖的規(guī)劃方案,因此主動聯(lián)系他的次數(shù)也變少了,這使得陸正則的心情更加地郁悶。他并是一個善于傾訴的人,尤其是面對林溪的時候,他習慣了把林溪放在身后,不愿讓她煩惱。
今晚,他買了不少的酒,獨自在家借酒澆愁。電話響起,他連忙準備去接,一看,卻并不是林溪打過來的?!罢齽t哥哥,有時間出來聚聚嗎?”高潔的聲音傳來。陸正則很想拒絕,卻又忍不住地答應了。
酒吧的人很多,陸正則穿過擁擠的人群,好不容易找到了正在跳舞的高潔。陸正則的到來,讓高潔格外的興奮,拉著他在舞場里放肆地扭動著。陸正則好不容易甩開了她,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點了一些酒,喝了起來。
許是因心情特差,他覺得今晚的酒也喝得特別的不開心,不大一會,便有些昏昏沉沉的,一些事情便記不清了。
高潔扶著他回到了自己的住處,認真地打量著這個自己這么多年愛而不得的人。心里生出邪惡的想法,她伸手就要去脫陸正則的衣服,恍惚中,陸正則以為是林溪,便有些情不自禁地想要上前去親吻她。剛一靠近,高潔身上的味道刺激到了他,他照著她很是一頓猛踹,他還記得林溪說過,一旦有除了她之外的女人靠近,不用管其他的,先上前踹兩腳再說。陸正則踹完高潔,一把倒在了床上。
高潔被他踹得渾身疼痛,好不容易站了起來,狠狠地瞪著陸正則,說道:“陸正則,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了?!彼兜袅岁懻齽t的外衣,拿出手機,照了幾張很是曖昧的照片,邪魅的一笑,又摸摸陸正則的臉,冷哼一聲。
第二天一早,陸正則在頭疼欲裂中醒來,他看了下脫得精光的上身,連忙掀開被子,褲子還好好地穿在身上的,按了下太陽穴,說道:“都喝斷片了,以后還是把酒戒了吧,真的很容易出事呀?!?p> 他出了房門,看到了高潔站在外面,和她打了個招呼,就要離開。高潔喊住他,問道:“正則哥哥,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你還記得嗎?”
陸正則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高潔,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昨晚的事情我都記得,我和你并沒有發(fā)生任何事情,這點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你最好好自為之,不然,我們可是連朋友都做不得了,更不要說兩家的關(guān)系會不會受到影響,你媽現(xiàn)在可是有求于我堂伯,做事之前先掂量一下。”說完,便摔門離開了。
陸正則回到了家中,沖了個澡,上班去了。病人家屬依然守在辦公室旁,陸正則沒看見般,徑直進去了。他穿上白大褂,戴上眼鏡走了出來,對著領(lǐng)頭的說道:“責任不在醫(yī)院,不在我,如果你們還想繼續(xù)鬧下去,我奉陪?,F(xiàn)在麻煩你讓開,我要去查房了?!闭f完,案首挺胸地向住院部走去。
一周后,在律師的介入下達成了和解,醫(yī)院免了全部的治療費用,并給予了20萬的經(jīng)濟補償。對這個結(jié)果,陸正則很是不滿,但也無能為力。
林溪是兩個月之后才知道的這件事,是在和曾院長一起吃飯的時候,她無意中提起的,剛聽到時,林溪很是認真地回憶了下當時自己在干什么,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自己竟然毫無察覺。那段時間倆人聯(lián)系的少些,她忙,她以為他也忙。
等到6月底,攬溪湖地塊的規(guī)劃方案已經(jīng)上會通過了,忙碌了很久的林溪考慮著這周末去深圳看望陸正則,順帶著把年假也休了,前后加起來有9天。
盛昌平今天一來,便看到了林溪的休假申請,他批好后,拿著申請來到了林溪的辦公室。林溪雙手托腮正在發(fā)呆,因林溪平時的干練,盛昌平常常會忽視了林溪的年齡。盛昌平不禁感嘆,是呀,林溪還不到22歲,很多這個年紀的姑娘還在靠著父母,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而林溪已經(jīng)跟在自己身邊快4年了。
盛昌平悄悄地走了進來,看著林溪,問道:“在想什么呢,我進來都沒看到?!绷窒πΓ吹剿掷锏臇|西時,笑地更加的燦爛,連忙說道:“沒什么,就是在想年假怎么過呢。”盛昌平把申請表遞給了她,說道:“好好想,晚上一起吃個飯吧,好久沒和你聊聊了?!?p> 林溪看著申請表,滿臉笑意地說道:“拜托你,換個理由好吧,我前天剛在你的辦公室和你聊了大半天,你又說我好久沒同你聊天,盛昌平,你還是抓緊找個女朋友吧,這樣我也就解脫了,再說了,哪天我結(jié)婚了,你怎么辦呢,都沒人聊天了?!?p> 盛昌平被她這么一說,忽然覺得很是悲涼,林溪是別人的女朋友了,再也不能像從前那般了,不禁說道:“林溪,我真的有些恨陸正則?!?p> 林溪以為他在說笑,扭過他的身體,便向門外推去,她笑嘻嘻地說道:“您就不要吃醋了,萬惡的資本家呀,真的是想剝削我一輩子呀,連男朋友都不讓找。得了,我才不管了呢,我今天下班后就去深圳見我的男朋友了,您呀,抓緊去找個女朋友吧,不要總是端著了,對女孩子要主動。一旦有喜歡的人,你要告訴她,不然,她怎么會知道呢?!?p> 林溪很快便為她剛才說的這些話后悔了,盛昌平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在沙發(fā)上想了許久,心里想道:“是呀,我得主動才行呀?!彼s緊拿起內(nèi)線電話打給了林溪,問道:“林溪呀,你幾點的飛機呀,我們一起回深圳吧,我剛好有事要去處理?!绷窒寻啻魏蜁r間告訴了他,盛昌平訂了商務(wù)艙,順便給林溪也升了艙。
看時間還早,倆人在機場的咖啡廳吃了點東西,林溪點了份三明治,剛要吃時,一陣惡心,林溪差點吐了出來。盛昌平看了她半天,“林溪,你這是?”說著,手指停在空中很是不安地問道。
林溪連忙解釋道:“不是的,你想到哪里去了。應該是胃不太舒服,估計是最近三餐有些不正常導致的?!?p> 盛昌平很是松了口氣,說道:“你還是要多注意些,要我陪你去醫(yī)院看下嗎?”林溪笑了笑,說道:“不用了,陸正則就是醫(yī)生,我去找他看下吧,應該沒什么事情?!?p> 林溪看到換了艙位后,很是激動,躺在寬敞地座椅上,林溪望著盛昌平一陣的感嘆道:“資本家就是會享受呀,我的那點工資連經(jīng)濟艙我都舍不得坐?!?p> 盛昌平在一旁笑了起來,說道:“你是在抱怨嗎,好吧,回去就給你加工資?!?p> 林溪坐起來,看著盛昌平激動地問道:“是真的嗎?我不接受這是個玩笑,是吧,盛總?!?p> 盛昌平笑意更濃,很是確定地告訴她,不是開玩笑,心里卻把自己罵了幾百遍了,“我他媽真是個傻子呀,這么簡單的事情就能讓林溪如此高興,自己怎么就讓陸正則搶了先?!?p> 陸正則在接機處遠遠地看見林溪有說有笑的和盛昌平向這邊走來,他上前接過了林溪的行李,和盛昌平打招呼,“昌平哥,等下我先送你回去了?!?p> 陸正則把林溪摟在了懷里,宣誓主權(quán)般輕輕地吻了下她的額頭,溫柔地問道:“林溪,累不累呀?”林溪當著盛昌平的面有些不好意思,忙低頭說道:“還好了,不是很累的?!?p> 盛昌平看著眼前的倆人,被深深地刺激到了,說道:“正則,不用了,等下,會有人來接我。”
陸正則和林溪笑著和盛昌平道別,各自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