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閔七耳深吐了口氣。
蹙眉不滿道:“你干嘛讓我騙他呀?他是只兔子,能對我們造成什么威脅?”
閔烈踩下油門,車子又急急地飛馳起來。
他嚴(yán)肅道:“現(xiàn)在對任何人都不能放松警惕?!?p> 親戚?哪有什么親戚。只是個借口。
昨晚他們一夜沒睡,搜遍了家里各個角落,扔掉了許多不必要的東西,就連這車,也用專業(yè)的儀器里里外外掃描過了。
把吳適送到公司樓下后,這會兒他們又馬不停蹄地趕往下一個地方,也是閔七耳請假真正的原因——去花鳥市場。
位于江城的東南方向,有一個大型的花鳥市場,早些年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全國遠(yuǎn)近聞名,這里頭,大大小小的商鋪無數(shù),各種稀奇古怪的動植物應(yīng)有盡有。
他們到達的時候,已經(jīng)將近九點了,但由于是工作日,又是大早上的,花鳥市場的大鐵門前門可羅雀,有些商鋪甚至都還沒開門,倒是大門外的煎餅果子攤位已經(jīng)出攤了有好幾個了。
面糊這么一攤,再磕散一雞蛋,撒上蔥花,刷上醬,擺上薄脆,吸引了不少趕著去上班的人。
匆匆對付幾口,美味又方便,是最佳選擇。
憑借著印象,閔烈?guī)еh七耳七彎八拐地在占地面積將近一千平方米的花鳥市場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好幾圈,最終落定腳步在一家“龐大爺綠植”的門口。
店門還沒開,外面的兩扇玻璃門虛掩著,門上各貼著條對聯(lián),但是有明顯被人暴力撕扯過的痕跡,破破爛爛的,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貼著的是什么字了。
門把上掛著一把U形鎖,一把鑰匙就這么插在鎖眼里,明晃晃得很。
門里頭,是一道卷閘門——卷閘門半拉著,上面落著厚厚的一層灰,像是很久沒打開過似的。
閔七耳彎下腰往里一看,里面黑漆漆一片,不過在她看來,是極其清楚的,里面東西堆得亂七八糟的,地上有不少碎了的花盆,亂糟糟一團,不像是開門做生意的樣子,倒像是倒閉了的。
“是這家嗎?”閔七耳覺得不太像這家店,問了一旁的閔烈。
閔烈不太確定地?fù)u搖頭,又點點頭,“好像是,好像又不是?!?p> “什么意思?”
“我那天確實是在這個位置買的,可是……這店之前沒這么破破爛爛的,店名好像也不是這個?!遍h烈砸了咂嘴,瞅了眼掛著的店名牌子。
“你那天看到的是什么店名?”閔七耳又問。
“我記得好像叫……胖大爺綠植?!?p> “胖大爺?你記錯了吧!”閔七耳望著頭頂,店名明明白白地顯示著“龐大爺”三個字。
閔烈撓了撓頭,許是自己記錯了。
“兩位來買花啊?”
正當(dāng)兩人還在觀察著這家店時,對面的店門口不知什么時候站了個人,本來周圍就挺安靜的,突然這么一出聲,把閔七耳嚇了一跳。
閔七耳下意識地就躲到了閔烈身后,兩人轉(zhuǎn)過身一看,說話的是位約摸六七十歲的老大爺,他一面拿眼打量著兩人,一面正吃力地往高處掛著鳥籠子。
閔烈立刻警惕地輕輕一嗅,確定了此人不是妖。
雖說不是妖,但他現(xiàn)在看誰都覺得可疑。
隔著不太算寬敞的過道,他問道:“大爺,問問您,這家店什么時候開門???”說著手指了指對門的龐大爺綠植。
“這家店?”這位老大爺似乎是不屑地“嘖嘖嘖”了好幾聲,然后不緊不慢地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手。
“這家店,今天一大清早就被查封了喲?!闭f著,搖了搖腦袋,背起雙手到腰后,往自家店里走去。
邊走邊嘆道:“哎呦呵,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p> 兩人聽得云里霧里的,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明白這位老大爺說的什么意思。
“查封了?為什么啊?”閔七耳見那老大爺不見了蹤影,趕緊上前往他店里走,卻被閔烈一下拉住了胳膊,眼神示意她不要進去。
轉(zhuǎn)眼間,那位老大爺又出來了,倚在門口,手里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薄粥,沿著碗邊“呼嚕呼?!钡睾攘藥卓?,“哈”地一下哈出一口熱氣,抹了抹嘴,這才說道:“這家店的老龐啊,老了呀就老糊涂嘍?!?p> 說罷,砸吧砸吧了嘴,向倆人招招手,示意他們靠近。
閔烈示意閔七耳待在他身后就行,畢竟就算隔著好幾米遠(yuǎn)狐貍耳朵也能聽見。
他自己上前一步。
“您說?!毖b模作樣地把耳朵湊近。
那老大爺嘆了一句道:“對面這老龐頭啊,老不正經(jīng)的,他呀,在這盆栽里啊,鳥籠上啊,裝了不少的監(jiān)控器啥的,被人發(fā)現(xiàn)給報警嘍。嘿我說,他這每天下午一人躲在店里樂呵,不出來下棋,合著呀,是忙著偷看別人呢?!?p> 兩人聽到「監(jiān)控器」三個字時都驚了驚。
這老大爺說話悄悄的,他原以為就閔烈聽著了,誰知他這話音剛落,閔七耳倒是“啊!”了一聲。
“哎呦,這姑娘耳朵好使。”
閔七耳扯了扯嘴角笑笑,心里卻不由地一陣琢磨。
暫且不說這一把年紀(jì)了還懂得弄這些監(jiān)控設(shè)備,單是這監(jiān)控設(shè)備花費的資金也比這些一般的花花草草價格更貴吧!
哪來的資金支持?
這事怎么聽怎么不靠譜!
“他有這閑錢?”閔烈也是這么懷疑的。
見兩位年輕人反應(yīng)都還不錯,這老大爺就打開了話匣子,“他兒女在國外做生意,給了他一大筆錢,幾年前又給他開了個店解悶,可你說這老頭兒啊,竟弄這些違法的事,嘿,你說丟不丟人啊,我開在他對門,都怕給他連累嘍?!?p> 說到激動處,用筷子“叮?!钡厍昧饲猛脒?。
“不過這老龐誓死說不是他干的,你說這事,不是他還能有誰?!”
老大爺又抬手用筷子指了指對門,“瞧瞧瞧瞧,一大早就來了一批人,里頭東西都被人砸個稀爛嘍。哎我說年輕人,你們該不會也是來找他的吧?”老大爺手一揮,“這兒找不著了,附近打聽打聽,上他們家鬧去?!?p> 聽完這番話,聽著的兩人心里都五味雜陳。
難道監(jiān)控器的事又與神秘人無關(guān)?
又聽了那老大爺說叨了幾句,兄妹倆抱著巨大的疑惑一路出了花鳥市場。
這一樁樁,一件件,怎么看怎么都有聯(lián)系啊。
但是每當(dāng)近一步探究下去,又立刻斷了聯(lián)系,而且是徹徹底底地斷了聯(lián)系,就像是有人跟他們開了個巨大的玩笑似的。
“閔烈,你覺得事情會是這樣嗎?為什么我總覺得有種怪怪的感覺。雖說這世上有很多巧合的事,但這幾天的事,都能抵得上我們過去幾百年的麻煩事了。而且這店怎么早不查封晚不查封,偏偏是今天?”閔七耳這幾天皺的眉頭,也比過去幾百年里多的多。
閔烈按了按太陽穴,“這些事確實疑點重重,像是特地為我們設(shè)計的一樣。剛收到消息,我們店門口的監(jiān)控已經(jīng)調(diào)出來了,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