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午休時間,趙聞雨拖著右腿走進(jìn)閱讀室。昨晚不知道跟老賈踢了幾百腳的長傳球,今天早上醒來右腿的肌肉就一直在隱隱作痛。
踢長傳球原來也這么累的嗎,話說昨晚踢丟的那一個足球老賈最后找到?jīng)]有?
趙聞雨走到窗前,操場上有兩隊正踢著全場,時不時傳來陣陣喊叫。
看向足球場,趙聞雨覺得有些有趣。剛開學(xué)時,自己每次來閱讀室看書都感覺不到操場上傳來的喧囂??勺詮倪M(jìn)了校隊之后,足球場上傳來的“傳中了!”“打門!”“好球!”等呼喊就變得尤為真切,聲聲入耳,讓人沒法安靜下來看書。
球場上,一個高個子的男生連續(xù)晃過了兩人,直接逼近對方的禁區(qū)外圍。
“好腳法?!壁w聞雨心中贊賞道,看來學(xué)校足球社里的社員踢球也很厲害啊。
這時,趙聞雨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沖了上去,帶球的那個高個子撥球一過,立即就被那個身影雨打殘荷一般的一腳放倒,球過人留。
隔著幾百米的距離,趙聞雨在短暫的延遲后聽到了那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
“嘖嘖嘖,信哥有時候比邢華還狠啊······”趙聞雨倒吸了一口涼氣,轉(zhuǎn)身向座位處走去。
這時,李偉突然推門走了進(jìn)來,他手里正拎著什么東西。
“趙聞雨,我一猜你就在這里?!?p> 趙聞雨拉出凳子坐了下來,“我每天都在這兒啊,還用猜嗎?!?p> “你吃不吃蛋堡?”李偉說著拎起了手中的塑料袋,里面約有十幾個蛋堡的樣子。
“我吃過午飯了,呃······你這是買了多少個蛋堡?。俊壁w聞雨看著李偉手中鼓鼓的袋子一皺眉。
李偉一咬牙,“你猜?!?p> 趙聞雨拿起桌子上的小說翻看起來,“二十個?”
“再猜。”
“三十個?”
李偉把手垂了下來,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趙聞雨說道:“六十個。”
“?。???”趙聞雨聽了一驚,抬起頭來看著李偉,一臉震愕。
“你是要請全班同學(xué)吃嗎?發(fā)生什么好事了?”趙聞雨問道。
“我請許冰吃的?!崩顐セ卮鸬?。
許冰?趙聞雨想了想,那不是校隊的那個中鋒嗎,也是高一的。他平時也不怎么跟誰說話,有點孤僻的樣子。李偉怎么突然想起來請他吃東西了。
“許冰你知道吧,長得挺瘦的那個。”
“廢話,都一起訓(xùn)練多少天了,你跟他都這么熟了嗎?我印象里沒見你們兩個怎么說過話啊?!壁w聞雨說道。
李偉走過來把那一袋蛋堡放在桌子上,坐在了趙聞雨旁邊,“我跟你說,這個事它就讓人想不明白?!?p> “今天中午我去學(xué)校門口買飯,恰巧碰到了許冰在那買蛋堡。我看了也想去買些,就過去跟他打了個招呼。然后我倆買完蛋堡就隨便閑聊,聊著聊著就說到能吃幾個蛋堡這個話題。他跟我說他能吃四十個。我當(dāng)時就不信,跟他打賭。結(jié)果······”
“結(jié)果他真的吃了四十個?!壁w聞雨一看李偉那懷疑人生的表情就猜到了結(jié)果。
李偉怔著臉,點了點頭。“嗯。我之后還自己買了三十個試試,結(jié)果吃十個我就受不了了?!?p> “哈哈。你就當(dāng)是你發(fā)自內(nèi)心想請他吃好了,大家都是兄弟。”趙聞雨看著李偉那副疑惑的表情忍不住直笑。
“這不是請不請他的問題,這事就離譜。我覺得我的邏輯沒問題啊,你說正常人誰能吃四十個雞蛋?是吧。一個蛋堡里有一個雞蛋還有面糊和肉餡,你要說信哥和隊長他們那種身材的吃下去四十個還差不多。許冰他身板也就跟咱倆差不多,你能吃四十個蛋堡嗎?”
趙聞雨把桌上的小說推到一旁,拿起蛋堡吃了起來。
“你賭嗎?”趙聞雨咬了一口蛋堡,笑著問道。
“我······”李偉頓了一下,“我要不是剛才親眼看著許冰他吃了四十個我真跟你賭?!?p> “哈,哈?!壁w聞雨得意的吃著蛋堡,咀嚼著肉餡和醬料,感受著這種油膩的美味。
趙聞雨低下頭想了想,“四十個好像確實是太多了。”
“是吧!我就說離譜?!崩顐フf道。
······
臨近上課時,李偉將自己剩下的幾個蛋堡給了曹信,曹信踢了一中午的足球,很快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趙聞雨走了過去,笑著說道:“信哥,你中午那一腳真的太狠了,我在樓里看著都得疼?!?p> 曹信聽了抬起了頭,嘴里還在咀嚼著,一臉茫然的問道:“哪一腳?”
趙聞雨聽了十分無奈的笑了出來,“就是禁區(qū)正前方一腳放倒對面前鋒的那一腳,你跟他有什么過節(jié)嗎?”
“啊?!辈苄藕苁庆t腆的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一腳我確實是沖著球去踢的,可沒踢到球?!?p> 趙聞雨看著他實在無可奈何。
“信哥,你初中時教練是怎么教的你啊?””趙聞雨問道。
“教練告訴我怎么踢都行,就是千萬別讓人家把你給過了。”曹信邊吃邊說道。
“呃,那你初中參加比賽時你們校隊沒跟對面的球隊打起來過吧?”趙聞雨繼續(xù)問道。
曹信吃著蛋堡,有些委屈的說道:“我初中時隊友從來沒覺得我踢的有問題?!?p> 李偉突然插話說道:“對了,聞雨。你知道嗎?咱們校隊的高一門將,就是那個毅哥,他撲點球可神了?!?p> 趙聞雨聽了眨了眨眼,李偉你插嘴的這句話跟我們正在聊的事情沒聯(lián)系的對吧,對吧?
“不是,信哥。我沒有指責(zé)你的意思,只是我自己內(nèi)心有些迷茫而已?!壁w聞雨急忙跟曹信解釋。
“你迷茫什么啊?”李偉笑著問。
趙聞雨低頭嘆了口氣說道:“我進(jìn)校隊以來,邢華學(xué)長教我的不是撞就是扛。從推拉搡拽到踢踏踩拌。最過分的是他還教我怎么讓人失去平衡,怎么把人直接放倒。有一段時間都讓我懷疑我放學(xué)以后不是去學(xué)踢球,而是去學(xué)武打?!?p> 曹信和李偉聽了都忍不住笑,李偉說道:“正常,哪個后衛(wèi)還不算半個武僧啊?!?p> “足球不該是秀球技的游戲嗎?你看春哥防守就很干凈啊?!壁w聞雨說道。
李偉一笑,“春哥你學(xué)不來的?!?p> 曹信繼續(xù)邊吃邊說:“確實不太好,但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啊?!?p> 趙聞雨看著虎背熊腰的曹信微微搖了搖頭。
不行,雖說我是踢后衛(wèi)的,但讓我這種文弱的書生去做惡意犯規(guī)這種事情果然心理壓力還是太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