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就有紙筆,高義提筆沾墨。
高慶元瞧著紙面上橫平豎直的字,臉上帶笑,
“有進益,但這里不夠流暢…繼續(xù)努力?!备邞c元認真點評了高義寫的幾個大字。
高義聽著,重重點頭。
于高義來說,高慶元就是天上的太陽。
照亮他的人生,溫暖他的心靈。
包括四位弟弟也是這么認為。
若不是先生,他們在這世上,該何去何從呢。
高慶元給幾個小子取名,是按數(shù)字的諧音排列,簡單明了。
考完高義,就輪到高珥,這小子偏科嚴重,算數(shù)有多好,詩文就有多差。
“可以不精通,但一定要學(xué)習(xí),不能因為不喜歡就不認真,你是個聰敏的,該懂這個意思?!备邞c元對著缺了一邊耳朵的少年嚴肅說著。
幾個孩子,就數(shù)高珥腦子最靈活,若這孩子生在好人家,打小好好培養(yǎng),將來定是有番作為的。
可惜,…
好在年少,還能教導(dǎo)。
高珥在高慶元的注視下,羞愧的摳著衣角。
他的確是耍了小聰明,沒有認真學(xué)習(xí)。
是他的錯,怎么能不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學(xué)習(xí)機會呢。
“先生,我錯了?!?p> 少年認真認錯,態(tài)度誠懇,高慶元點著頭,“高弎,到你了?!?p> ?。ǜ邚q:先生給我取的名字真好,好多人都喊著給我加油呢?。?p> 高珥退到一旁,低著頭,搓著衣角。
高弎反應(yīng)有點遲鈍,勉強識的幾個字,湊合會寫自己的名字。
背誦,算數(shù)之類的,就太難為他了。
這會正睜著大眼睛,茫然的看著高慶元,???
“先生,我,給你,打拳?!?p> 高慶元:…也行吧。
這一清二白的小眼神,他還能說什么。
孩子嘛,慢慢來吧。
這娃也算是奇才,在其他地方慢好幾拍的人,在武學(xué)上的天賦,卻是極佳。
別看才十三歲,一套拳打的有模有樣,氣勢十足。
吳道剛笑呵呵的看著,這幾個孩子,他最喜歡小三。
一套拳打完,高慶元帶頭鼓了掌。
高弎眨著眼,愣了一會兒,才后知后覺的開心起來。
高肆是最膽小的一個,個頭也最矮,十二歲了,看起來像八九歲。
高慶元給他一個“肆”字,便是希望他大膽一些。
最后一個是十一歲的高武,名字很剛強,人卻長的纖細精致。
對,這是一個非常漂亮精致的男孩子。
無論是面相還是骨相,都完美的很。
這樣完美的外表,配上一副不詳?shù)纳?子,便是最大的罪。
過往種種,使這個還是孩子的男孩,擁有超乎常人的心智。
考核結(jié)果,高武不出意外的成績最好。
高慶元摸摸高武參差不齊的頭發(fā),心里為這個孩子開心。
他重生回來,是有心布署一番,報復(fù)一些人的。
不然也不會收養(yǎng)這幾個苦命的孩子。
不過在這些孩子身上,他看到了更不幸的人生,便將心頭的想法暫時放了放。
不是誰都像他這么幸運,能重來一世。
那么,守護好自己想要的就成。
這幾個孩子,就當積善行德。
可惜,事與愿違啊。
……
高慶元又問了些鋪子的事情,同吳道剛到了后院。
“煩請吳大哥用藥酒推一推?!?p> 高慶元解開衣袍,消瘦卻有力的背部,從肩頭那里,有一大道讓人觸目驚心的青紫。
吳道剛驚了一瞬,隨即就怒火攻心,“哪個龜孫子干的!”
苦了他兄弟,一介讀書人,這得多大的忍耐力,才能若無其事的保持到現(xiàn)在。
他這兄弟,是個狠人!
“要不找大夫看看?”吳道剛找出活血化瘀的藥酒。
“不用,皮外傷,看著嚇人而已?!备邞c元不在意的說著。
“是了,差點忘記你自己也懂醫(yī)?!眳堑绖倢⑺幱屯吭趥厶帲瑤е馔颇弥?。
那滋味自然是,酸爽的很。
高慶元覺得他需要轉(zhuǎn)移下注意力,“我那點皮毛,當不上懂醫(yī)二字?!?p> 沒有實踐的學(xué)習(xí),永遠都是虛的。
“有點事想跟吳大哥商量,”高慶元在吳道剛看不到的地方,疼的齜牙咧嘴。
“有事就說話,啥商量不商量的,都聽你的?!眳堑绖傇谑中睦镉值沽诵┧幘?,帶著力氣推搓著。
這種傷,就要用點力氣將瘀血推散才好的快。
高慶元吸了一口氣,緩了緩才接著開口,“吳大哥當知道我養(yǎng)這幾個孩子,是想用在身邊的,所以,我打算再請一個武師傅跟正經(jīng)的教書先生過來?!?p> 說著頓了頓,沒辦法,太疼了,比剛被打那會兒疼的太多。
呵呵,
這一下,不還回去都對不住他自己。
吳道剛聽完高慶元的話,沒做他想,這都是應(yīng)該的。
對他,以及那些孩子來說,這是互相成全。
也給了他們生存的意義跟價值。
不光是他,就那幾個孩子心里,都巴不得多為高兄弟做點事。
“還需要吳大哥多留意些,新來的老師品行如何。說句掏心窩的,眼下能信任的就是吳大哥了。”
高家,底子太薄。
人脈太少。
而他回來的時間也太短。
能布署的少,能用的人少,能使用的資本更加少。
幾個孩子,還有的學(xué)。
買的奴仆,平日里伺候人還湊合,辦點特殊的事,就不能讓人放心。
總歸是不夠知根知底。
眼下,只有親力親為了。
高慶元沉著眉眼想著,哪怕他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事,但弄點銀錢花花還行,真拿那些事來謀劃,他怕是又得凄凄慘慘,英年早逝了。
他不是上輩子的高慶元。
他有要守護的家人。
他也從一開始就給自己定了與上輩子完全不同的路線。
既然沒有得用的,那就自己來唄。
反正,他也沒想要躲。
總要站到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才能令人忌憚。
“差不多了,要是抹上藥膏好的更快?!眳堑绖傄贿吺罩幘乒拮樱贿吀邞c元說著。
“推散就行,辛苦吳大哥了?!备邞c元將衣服穿好。
“嗐,你們讀書人就是禮節(jié)多,老這么客氣。”吳道剛帶著笑,朗聲說著。
高慶元跟著一笑。
收拾好,高慶元來到前面,朝整理柜臺的高武招手,
“小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