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我的好妹妹。”
那一縷陽光從窗子穿了進來,剛照到賀君賦的臉上,就被一個高大的身影給擋住了。
賀君賦睜眼一看,央子義正半跪在地上,手肘壓著床邊,拄著下巴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你...你這是做什么?快起開!我可是公主,你這樣成何體統(tǒng)?”突然被面前的那張臉嚇了一下,她撲騰兩下抓著被子躲到墻角。
她平常是一個很沉著冷靜的人,可就算是一個美男,現(xiàn)在冷不丁的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任誰都會被嚇的魂飛魄散。
央子義輕嘖一聲,立馬上床捂住了她的嘴,無意間就壓在了她身上,兩人的姿勢如此曖昧,賀君賦瞪大眼睛看著他,他抿了抿嘴,輕聲道:“小點聲,蠢東西,被人聽見了可就麻煩了,以后不要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她聽后連連點頭,想讓央子義從自己身上下去,可央子義哪里領(lǐng)情,他突然壞笑起來,雖然松開了賀君賦的嘴巴,但還是把她壓在身下?!霸趺?,害羞了?我可是你哥哥,有什么好害羞的?!?p> 賀君賦用力地搖了搖頭,“男女授受不親,你何時變成我哥了?我可是丞相的女兒,殿下最好注意分寸?!?p> 央子義微微撅嘴說:“可是你昨晚明明叫了本王‘哥哥’,既然叫了,那本王認你做妹妹,不是也合情理嗎?”
“你...”
賀君賦深吸一口氣,強顏歡笑道:“哥哥,這樣不好,快從我身上下來。”
央子義十分傲氣的看著她,干脆利落的說道:“我就不。”
他把目光移到了賀君賦身旁的一片空位,他“誒呀”了一聲,就一下倒向了賀君賦身旁,說:“好困啊,哥哥一晚上為了宴席的事情都沒有睡好覺,不如妹妹陪哥哥休息一會兒?”
賀君賦皺著眉頭,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敖袢詹皇怯醒鐣?,哥哥不如先出去,等我洗漱完了,再和哥哥一起閑聊?!?p> 央子義閉著眼耍賴道:“可是哥哥好困啊,哥哥不想出去。就只是一會兒”
賀君賦只是看著他耍賴皮,抓緊了身前的被子。他睜開一只眼瞥她,覺得沒趣,“嘁,小屁孩,不好玩!本王走了?!闭f罷,他便起身了,離開時再次叮囑了賀君賦一番。
待央子義離開后,賀君賦歡快的起了身,蹦蹦跳跳的去找那件襦裙,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后,才將衣服換好。
齊胸襦裙的胸口處繡著一朵蓮和兩只小錦鯉,裙邊刺著魚兒戲水的模樣,白色的細云紋點綴袖口,讓整個人增添了些可愛俏皮的氣息。
她坐在銅鏡前,理好發(fā)髻,帶上發(fā)簪,描眉畫目。她用小指沾取口脂,輕輕點在自己的唇上。鏡中女子嬌媚動人,唇紅齒白。
賀君賦本就天生麗質(zhì),經(jīng)過這一精心打扮后,更是傾國傾城的姿容。
這是她來到安漠國后,第一次如此隆重的打扮自己。
因賀君賦暫住在時淵王府,所以宴會就在時淵王府舉辦。
其他人不知內(nèi)情,央子義和丞相又對外聲稱:王府景致好,所以在此舉辦宴會,這臨時做好的決定,確實是未細細準(zhǔn)備。
她整理好后推開門,發(fā)現(xiàn)央子義正背著手站在門口。他上下打量了賀君賦一番,欣慰的點點頭道:“不虧是我的妹妹,這打扮了之后,不像以前那樣邋遢了,倒是有點模樣。”
賀君賦翻了個白眼,說:“什么叫有點模樣?本公...我雖不是什么極為驚艷的美人,但也看的過去吧?”
央子義立即出言反駁:“看不過去?!弊屬R君賦不爽的哼了一聲。
“行了,快去后院玩兒吧,別在這丟人現(xiàn)眼?!?p> “對了,我給你喚了一個丫鬟過來,她叫...”央子義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丫鬟,“你叫什么來著?”
丫鬟行禮道:“回王爺,奴婢叫玲悅?!?p> “那你就跟著她吧?!闭f完這句話,央子義便轉(zhuǎn)身離開,去接待客人了。
賀君賦轉(zhuǎn)頭看向玲悅,她看起來也只有十四五歲的模樣,梳著整齊的發(fā)髻,又理成圓形狀,用簡約的小配飾卡住,襯著她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溫婉到?jīng)]有天理。
賀君賦含笑上前,“玲悅,我名賀君賦,你喚我小君就好?!?p> 玲悅緊張的答道:“不可以!姑娘,這樣有失分寸,王爺會責(zé)怪奴婢的?!?p> “我見你親切,我們兩個投緣,親近一些又沒什么關(guān)系。”
玲悅低下了頭,回道:“是,奴婢知道了,小君?!?p> “你陪我去后院逛一逛吧?!?p> “是?!?p> 散步路上兩人有說有笑,玲悅問道:“小君,奴婢多嘴問一句,您是什么身份?。咳绻琴F客,應(yīng)該去前廳歡聚才對,王爺又為何派奴婢來照顧您呢?”
賀君賦笑道:“等下你就知道了?!?p> 兩人慢慢走著,中途,管家來到了賀君賦身旁,彎腰問候:“姑娘?!?p> 賀君賦微微點頭,管家便附在賀君賦耳邊道:“姑娘,王爺請你移步前廳,還特意囑咐你注重禮儀,莫要給他丟了臉面。”
賀君賦聽完,一臉善意的笑著,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暗暗罵道:這個狗東西,還怕我丟了他的臉?真是關(guān)鍵時刻都要損我一頓。
“玲悅,走了,去前廳?!?p> “是。”
兩人攜一管家,匆匆往前廳趕去。
賀君賦到達前廳門前時,深呼一口氣,邁著小步端莊優(yōu)雅的走了進來,無論是氣質(zhì)還是氣勢,都是那些世家小姐無法攀比的。
入座的賓客望著那亭亭玉立、高貴脫俗的美人兒,一時間贊美聲不斷:“這便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了吧?看這樣相貌,可真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這氣質(zhì)極好,看來接受的教育也不少呢?!?p> “是啊?!?p> 眾人夸贊紛紛,賀君賦面容柔和,嘴角掛著若隱若現(xiàn)的笑容,望向不遠處站在前廳中間的央子義。
他換了一身衣服,內(nèi)襯呈藍灰色,繡著幾支竹子的簡單形態(tài)。對襟印著淡黃色的條紋,腰間懸著一個黑白漸變,晶瑩剔透的玉佩,腰封處繡著一只仙鶴。外披著大氅,領(lǐng)口處繡著紅色的花紋,邊框整體呈方形,身后也繡著一只很大的仙鶴。他的發(fā)冠還是未改,金光璀璨,兩旁掛著長長的紅色絲帶。
從遠處望去,此人站立不動,更能體現(xiàn)出他的風(fēng)度翩翩,氣宇軒昂;靠近欣賞,他的容貌更是如同謫仙一般,皮膚白皙,眼瞳清澈卻也能勾人心魂。
央子義笑望著賀君賦,等賀君賦走到他面前時,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賀君賦頓了一下,隨后微笑著握了上去。央子義輕輕一拉,賀君賦便站在了他的身旁,他微微俯身輕聲道:“還算機靈,晚上請你喝酒。”
賀君賦笑著打量了他一眼,同樣減小音量道:“丞相怎么沒來?”
央子義低聲罵道:“他家的大小姐軟磨硬泡不愿讓他來,他自己也是孬種一個。本王設(shè)的宴說來就不來,不把本王放在眼里?!?p>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很快,在御前伺候的王公公便從外面趕緊來了。
“圣旨到!”
他扯著嗓子,尖銳的聲音響徹前廳,眾人屈膝跪地。
“丞相之女,賀君賦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丞相喜迎賢女賀君賦,蕙質(zhì)蘭心,溫婉恬靜,封為泠安郡主,欽此?!?p> “臣女領(lǐng)旨,謝主隆恩?!?p> “另外——”王公公收了圣旨,又扯著嗓子,接地氣的笑道,“時淵王驍勇善戰(zhàn),才貌雙全!皇上的賞賜,自然少不了您的?!?p> 小錦跪在眾人之間,聽到這個消息后很是傷心,玲悅卻驚喜不已。
賀君賦伸手接旨,心中五味雜陳。堂堂一個潯與國公主,如今卻在安漠國接受皇帝賜予的封號,感謝的是安漠國的皇帝。
待王公公離去后,眾人起身道喜。央子義巡視了一周,不知道在找尋什么,尋找未果,他輕碰了下賀君賦的肩膀,同她小聲說道:“你先去別的地方走一走,別在前廳候著了?!?p> “好?!?p> 賀君賦趁著其他人不注意,悄悄的離開了前廳,獨自一人來到了后院。王府后院寬闊,風(fēng)景亦如畫。池塘上種著大片蓮花,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幾朵綻放了,風(fēng)一吹,花的清香充斥著整個后院,如此淡雅清新。
賀君賦欣賞著美景,無意間瞥到了前面的小亭中駐立著一個人。
那人身著青色衣袍,束著墨發(fā),手中拿著一把畫著青竹的白色折扇,輕輕扇動。一時間,后院的所有美景如同為他做了陪襯,成了一副美輪美奐的畫。
賀君賦呆呆地站在那里,癡癡的望著亭中的人,竟被眼前景象所怔住,不禁啞言。
面對如此美景,她突然不由自主、鬼使神差地向亭子走去。然她手中還拿著一盤桂花糕,那是她離開前廳時偷偷拿走的。
賀君賦明白央子義為何讓她獨自一人來到后院,因太子不在宴席上。
若太子沒在宴席與他人交談,那他還能去哪?自然是去了后院。此次宴會舉辦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給賀君賦創(chuàng)造機會,從而接近太子。
賀君賦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他身后,停下了腳步,微側(cè)頭探了探脖頸,想要看清那人的容貌。
而那人微微轉(zhuǎn)頭,看見了一個拿著桂花糕的女孩站在自己身后。
他含笑問道:“做什么呢?”
賀君賦突然被這么一問,心中慌亂。這人給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處事不驚。所以在他面前,賀君賦說話都變得磕磕巴巴的。
“沒什么...這里風(fēng)景好,我來望風(fēng)景,您也是嗎?”
賀君賦近距離觀察著這個男人:他深邃的眸子泛著微微亮光,嘴角帶著儒雅的笑,皮膚白皙,身材高瘦,看著如此淡雅清新,就如同今日初開的蓮花一般。
蓮花是公認的高雅之物,正所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絕對配得上這眼前的男子。但他雖看起來面善,卻總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感覺,導(dǎo)致賀君賦萬分緊張,不經(jīng)意的就用了“您”字來稱呼他。
他很認真的在聽賀君賦說的話,隨后輕聲應(yīng)了一句。
賀君賦又開始緊張的搭話:“你...真是比女子還美呢?!?p> 他表示謝謝。
面對男子的淡然態(tài)度,她不禁在心中暗暗失落:“這人怎么這么難說話啊,不會是個結(jié)巴,所以不敢說話?”
他帶著一臉笑意,仿佛是看穿了賀君賦的心思,平靜的問道:“姑娘名喚什么?”
賀君賦正吃著糕點,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嚇了一跳,“啊?”了一聲。
“賀潯歸?!?p> “賀姑娘,在下名為龔時秋。”在讀“賀姑娘”這三個字的時候,龔時秋特意拉長了聲音。
“龔...時秋?”賀君賦望著眼前這個風(fēng)度翩翩的男子,竟然有些畏懼起來。
這個男人既然姓龔,那......
賀君賦目瞪口呆的站在那,又仔細端詳起了眼前的男人。
龔時秋的臉十分精致,眉梢略帶冷峻,更多的是笑意。他的頭發(fā)有些微卷,前面偏分有型的發(fā)遮住了半邊額頭,若隱若現(xiàn)的額頭十分白嫩,整個人是氣度不凡的,簡直就是古代美男子啊。
他從始至終都帶著笑,總感覺是皮笑肉不笑,深藏不露的模樣。
龔時秋的衣著非常淡雅,青色衣袍上繡著大氣的白色細長花紋,又不失貴公子氣派。
他突然開口道:“怎么了?賀姑娘可有什么問題?”
“并沒有,”賀君賦抿了抿嘴,“龔公子也是王爺請來的貴客嗎?為何獨自一人站在亭中望景?”
“宴席上觥籌交錯,在下不勝酒量,只是同大家共飲幾杯,便想出來緩一緩,倒是掃了大家的興致。”
賀君賦又小心試探道:“敢問龔公子是何身份?我沒有在廳上見到過你?!?p> 龔時秋輕搖折扇,故弄玄虛,“泠安郡主,你我若是有緣,下次再相見時,你便會知曉?!闭f完,他便扇著扇子離開了,只留賀君賦一人苦思冥想。
“龔時秋...見他談吐有方,衣著不凡,難不成他是個皇子?而且...他一定來過宴席,不然怎會知曉我是泠安郡主?!彼谕ぶ邢肓嗽S久,玲悅趕忙跑了過來,喘著粗氣道:“小君!阿不...郡主,您快去接待客人吧?!?p> 賀君賦立即起身趕回了前廳,還特意叮囑玲悅:要叫我小君。
前廳上,她恭敬的招待著賓客,賓客們也都為她道喜,其中有一位很是年輕的男子走向了賀君賦,道:“今日是泠安郡主的歸來之日,我早已為郡主備下賀禮,各位可有什么其他表示?”
他轉(zhuǎn)身從隨從手中拿過一只小盒,又單手遞給了賀君賦。
小盒的周圍鑲嵌著瑪瑙,看著十分精致昂貴。
那男人說:“郡主不妨打開看看?”
賀君賦看了一眼男人,他的眼睛狹長,頭發(fā)顏色有些淺,仔細一看,倒是個“清新脫俗”的美男子。
賀君賦輕巧的打開了盒子,里面是一個藍寶石,在光線的照耀下散發(fā)出奇異的光,賀君賦認真的端詳著盒子中的藍寶石,竟覺得有些眼熟。
“郡主可還喜歡?”那男子笑道。
一旁的人聲十分嘈雜,但賀君賦無意中還是聽見有人說:這寶石可是從潯與國掛搜來的戰(zhàn)利品,像這種的,十分罕見,可謂是珍品吶!六皇子真是出手闊綽。
“喜歡...”賀君賦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央子義在一旁察覺到賀君賦的神色有些不對,立即上前替她道謝:“多謝六皇子的珍貴賀禮,二小姐自小沒見過什么奇珍異寶,今日有幸得到六皇子的賀禮,一時間也是驚喜的說不出話來,還希望六皇子能多擔(dān)待著些?!毖胱恿x到這時也不忘了打著幌子損賀君賦一頓,說什么“沒見過奇珍異寶”、“驚喜的說不出來話來”,可真是帶著諷刺了。
“哈,王爺如此了解二小姐心意,有何須在意禮數(shù)?!边@位六皇子勾起了唇,不緊不慢的說道。
六皇子名為龔齊云,是苑妃之子。此人對朝政十分在意,龔僥最喜愛的皇子中,除了太子以外,便是他了。因他自小聰明伶俐,射箭騎馬樣樣精通,又心思縝密,機巧沉穩(wěn)。母親為妃,朝中勢力大,對皇位也是野心勃勃。今日送這潯與國的藍寶石給賀君賦,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三人各懷心思,其他人也早已備好賀禮,這時,從門外走進了一個人。
那人翩翩襲來,一身青衣高貴又不失素雅,事實上這人的性格也是這般高雅清冷的。
出場自帶特效的小帥哥引的一旁的千金小姐們紛紛向那人看去。
“是太子啊~人家都許久未見太子了呢。哼,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想我,真是負心漢~”其中有一家小姐用帕子捂著臉,對旁邊的丫鬟小聲嬌嗔道。
然而——她口中的太子根本就不認識那位千金小姐。
賀君賦順著聲音尋去,看見了方才在亭中遇見的清新淡雅的男子。
太子?!
賀君賦一臉不可思議,卻也算是意料之中的。
但唯一讓賀君賦沒想到的是,安漠國的太子,性格居然如此大方,與自己的親哥哥截然不同。
她的親哥哥是潯與國當(dāng)朝太子,賀遠亦。
賀遠亦此人性格暴躁,虛驕?zhǔn)褮?,與自己文雅的名字完全不符,但對賀君賦卻是特別好的,皇帝賞賜他的東西,他就會把最好的都送給賀君賦,帶她去游山玩水,快活恣意。
只可惜,三年前賀遠亦死在了戰(zhàn)場上,潯與國的百姓們高呼:普天同慶!無人為他的死而感到悲傷,只有賀君賦守著那空曠的東宮,日復(fù)一日的等待著他。
真是譏諷,堂堂一個身份尊貴的太子,壯烈殉國后,自己國家的百姓竟鞭炮相慶,歡快不已。倒是可以想象出,賀遠亦到底有多殘暴了...
但賀君賦不信那驍勇善戰(zhàn)的太子殿下會葬身于戰(zhàn)場,她一直在等,一等就是三年。后來啊,那宮殿早已布滿了塵灰,永遠的和潯與國葬在了那一片荒涼之地。
“泠安郡主的賀禮怎能少了本宮的一份,六哥的賀禮算是極好的,不如郡主賞臉,也看看本宮的賀禮?”龔時秋面帶微笑,溫和的看著賀君賦。
龔時秋生母元貴妃早逝,后為皇后所養(yǎng)。他比龔齊云還晚出生了幾個月,自然要稱龔齊云為一聲“六哥”。
“好。”賀君賦應(yīng)道。
他示意小廝將禮物呈上,那是一個散發(fā)著清冷氣息的古琴。
“那是礁月明風(fēng)琴?這琴可是神琴啊,天下只有那一床古琴,琴身雖是用最常見的青桐木制的,可那琴弦卻是傳說中的玉骨尾弦,彈出的琴音可是一聽便會沉醉其中無法自拔的!”
這琴是龔時秋的生母生前最喜愛的,如今交給了龔時秋,龔時秋又贈予了賀君賦。
他搖著折扇,頗有風(fēng)采的答道:“這琴音,驚上弦之月,彈醉人之心?!?p> “這禮物如此貴重——”賀君賦剛要回拒珍禮,卻被龔時秋搶先一步道:“本宮知道郡主要說不能接受這么貴重的賀禮,今日聽聞郡主也曾習(xí)過樂器,不妨現(xiàn)在彈一曲,若是彈的出來,這琴就是你的?!?p> 賀君賦眨眨眼,心想這些擅長樂器的消息是誰散發(fā)出去的。她接過那把琴,架在了仆人們剛剛搬來的琴床上。
聽完龔時秋說的這番話,她暗地思索龔時秋說什么:彈的出來便贈予自己。這分明就是看不起自己啊!賀君賦本就有些好勝,對龔時秋說的話自然不滿,但舉止言談卻還是落落大方,只是朝他莞爾一笑,輕輕撫上那清涼細膩的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