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看中的人嗎?”
徐霄和梁照南剛走出小店不久,一道蒼老的聲音忽然從小店的深處傳來。
說是深處,但對于這狹小的店面來說,其實一眼就可以望到頭,店內(nèi)所有景象,皆一目了然。
可徐霄和梁照南在店內(nèi)呆了這么長時間,卻始終沒有察覺到這店里竟然還有第四個人的存在。
只見從小店的一個陰暗角落處,驀然走出一名全身裹著黑袍的人,這黑袍好似黑洞一般,店里的光照映在黑袍上,居然沒有一絲反光。
黑袍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遮蓋住了這人,與光明隔絕,即使站在此人面前,也無法窺見其樣貌與身材。
直到這人緩緩地將黑袍的帽子取下,才露出了真容,與其聲音一致,乃是一個老者。
這位老者與孟銘遠外貌有五分相似,一張國字臉,雙目炯炯有神,眼窩深陷,額頭與眼角上皺紋密布,頭上黑發(fā)與銀絲參雜各半,頜下一縷山羊胡須。
此人正是孟銘遠的父親,孟壽年。
孟壽年表情莊嚴,眼神肅穆地望向孟銘遠,聲音沙啞得說道:
“遠兒,此時正值‘黑袍會’關鍵時期,你可不能出一點差錯呀!務必要謹慎鑒別他的態(tài)度和立場。”
“父親放心,經(jīng)過這幾次接觸的情況來看,梁照南對世家貴族怨言頗多,我已經(jīng)明顯察覺到了他對世家子弟的深惡痛絕,以及對實力的急切和渴望,只要我們稍加引導,他必定會加入我黑袍會?!?p> 孟銘遠不再是原本那副圓滑的神色,反而是嚴肅中帶著自信。
“我相信你的眼光。”孟壽年滿意得點了點頭,對著孟銘遠講到。
“此子十三歲便覺醒為戰(zhàn)士,天賦異稟,在臨場卡師學院已經(jīng)嶄露頭角,只是受到世族壓制,以及資源所限,所以還不算出類拔萃?!?p> 孟銘遠說到梁照南的天賦時,笑容滿面,可當他講到世族時,驟然變得咬牙切齒,不知是為梁照南,還是為自己打抱不平。
他自認自己的天賦,相較于梁照南是遠遠不如,他十六歲覺醒,雖然過了臨場卡師學院的最高年限,無法入學,難以和其中的天才相提并論,但比二十多歲才覺醒的父親要早許多,也比大部分卡師都要強很多,畢竟能夠進入臨場卡師學院的佼佼者只是卡師中的極小一部分。
所以孟銘遠在剛覺醒時自信滿滿,一片雄心壯志,意圖在卡師一道上創(chuàng)出一番天地。
可惜現(xiàn)實的打擊來得是如此迅猛,世家子弟天生坐擁著他難以企及的資源,使得他無法超越。
更讓孟銘遠恨之入骨的是,在某一次探險中,他斬殺了一只強大的念獸,正當孟銘遠準備取出念核時,突然冒出一個世家子弟,一口咬定這只念獸是他的獵物。
孟銘遠不服,那世家子弟便糾集身邊的一幫護衛(wèi),群毆孟銘遠,導致他瀕近死亡。
那世家子弟揚長而去之后,只留下奄奄一息的孟銘遠,若不是父親孟壽年及時趕到,恐怕他就真得命喪黃泉了。
在那一刻,他便暗暗發(fā)誓,與世家貴族,不死不休!
為了報仇,孟銘遠追隨父親加入了秘密組織‘黑袍會’,在其中得高人指點,兼之獲得不少的資源,才能突破至卡君。
隨著時間的推移和修為的進步,孟銘遠對世家的仇恨絲毫沒有減弱,他一直在為黑袍會物色人選,招攬同樣對貴族深惡痛絕的天才,為他們黑袍會的‘偉大事業(yè)’添磚加瓦。
為了方便,他就在聚寶大街此處開了這樣一家小店,掩人耳目,這里既是黑袍會的一個據(jù)點,亦能為其招納人才所用,一舉兩得。
這些年來,通過口口相傳,在寒門子弟當中,這里已經(jīng)算是小有名氣,正是通過這個窗口,孟銘遠為黑袍會招攬了不少人才。
孟壽年雖然同樣對貴族憎惡不已,但他畢竟老練許多,沒有表露絲毫,反而呵呵一笑,對孟銘遠說道:
“正是因為世家貴族掠奪資源,迫害平民,我們黑袍會才會出現(xiàn),為寒門子弟伸張正義?!?p> 孟銘遠嘴角也立馬泛起一絲微笑,目露寒光,自言自語得說道:
“只要梁照南加入黑袍會,以他的天賦,必然會得到大量的資源,不差于那些貴族子弟,到時候,他定將成為我黑袍會的一大主力,鏟除世族,指日可待?!?p> “不過還是要對他多加觀察和考驗,咱們黑袍會小心隱藏多年,如今大事在即,會長已經(jīng)示下,咱們馬虎不得,千萬不能露出任何風聲。”
孟壽年輕聲說道,見孟銘遠點頭稱是,隨即又向孟銘遠問起。
“跟在梁照南一旁的那個人,你覺得如何?”
面對孟壽年的問題,孟銘遠沉吟片刻,他自然明白父親的意思,由于黑袍會是秘密組織,一切均是暗中發(fā)展,所以人才奇缺。
能夠與梁照南這樣的天才親近,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所以料想徐霄應該也不差。
“與其接觸時間尚短,我也不好說,但從目前來看,徐霄此人寡言少語,心機深沉,不會輕易表明立場?!泵香戇h臉色猶疑不決,不敢肯定地說道。
“此子年齡雖幼,可其實思慮周到,相較于心思單純的梁照南,更加讓人難以琢磨?!?p> 說到此處,孟銘遠話鋒一轉(zhuǎn),語氣略帶輕蔑得說道:
“不過徐霄僅僅是個輔助,戰(zhàn)斗能力有限,對組織的貢獻,以及未來的潛力,絕對大大不如梁照南?!?p> 徐霄不知道,在他不知情的狀況下,剛才還和他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朋友,盡然因為輔助這個身份,在背后默默地鄙視了他一番。
這到底是徐霄的不幸,還是他的福氣,恐怕只有到最終的結局,才能揭曉答案。
孟壽年對于兒子的觀人之術還是頗為信服的,見他如此評價,思忖片刻,右手輕輕地捋了捋山羊胡須,喃喃道:
“無妨,我們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在梁照南身上,至于徐霄~~目前先不作理會。”
“嗯!”孟銘遠點了點頭,兩人的注意力便不再徐霄身上,徐霄便由此被一帶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