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一次傳書?!苯獨q瑾道:“若下一次傳書之時蘇乾已有異動,那臣便出發(fā)。”
慕云天點了點頭并沒有說話,殿內(nèi)突然的寂靜讓四福公公額頭的汗更甚了,心道這令人害怕的對話何時才能結(jié)束啊……
慕云天批注完最后一本奏折,抻了抻胳膊道:“那下一次傳書到之時,墨竹再來找朕吧,今日先回去吧,朕乏了?!?p> 姜歲瑾再次拱了拱手,轉(zhuǎn)頭大步的朝殿外走去。
待姜歲瑾剛踏出殿外,原本神色淡然的慕云天突然將手中的毛筆摔了出去,驚得正在研磨的婢女和四福公公忙得跪下大氣也不敢出。
“真是當(dāng)朕不敢動他嗎?”
四福公公和那個小婢女跪在地上顫顫發(fā)抖,只能看著陛下大發(fā)脾氣卻又不敢言語。
半晌,慕云天終于消了怒氣平復(fù)了情緒,卻看著門口的位置瞇了瞇眼睛。
墨竹,于金洲有異心之人,留不得,那你呢,于朕是否有了異心?
剛踏出御書房的姜歲瑾嘆了口氣,抬頭看著又開始飄雪的京都城,眼神微微有些動容。
這應(yīng)是京都的最后一場雪了吧。
“王爺,小心著了涼?!?p> 一個有些滄桑的聲音在姜歲瑾身后響起,姜歲瑾皺了皺眉頭回過了頭。
姜歲瑾道:“紀(jì)相爺,您也是。”
身后的男人穿著朝服,兩鬢已經(jīng)有些發(fā)白,卻并不顯蒼老,反而立于這雪中倒更為威嚴(yán)。
紀(jì)國峰聽得姜歲瑾的話不免笑著道:“多謝王爺?shù)年P(guān)心了?!?p> 姜歲瑾等了等紀(jì)國峰,兩人便并肩走著。
“已經(jīng)下了朝了,紀(jì)相爺怎么沒回府?”
“家國之憂未除,下官怎敢舒心?”
姜歲瑾負(fù)著手,眉眼之間卻不見了波瀾。
紀(jì)國峰順了順胡須,憂思滿滿的道:“王爺,天子為尊,及時放手為好?!?p> “紀(jì)相爺說笑了?!苯獨q瑾突然笑了,唇角勾起,眼神卻未帶情緒:“家國之憂未除,本王同紀(jì)相爺一樣,怎敢舒心?”
紀(jì)國峰聞言愣了愣,隨即有些苦笑的搖了搖頭,似乎很是無奈。
“王爺啊,您這是何必?!?p> 姜歲瑾望向那金碧輝煌的金鑾殿,又回頭看了眼巍峨的御書房。
何必?他也不知。
攝政王一脈是金洲開國的最大功臣,當(dāng)年姜家祖先姜豐與慶和帝慕磬滄一同征戰(zhàn)多年,這才拿下金洲這如此廣闊的國土。
后慶和帝與姜豐結(jié)為異姓兄弟,并封其為攝政王,掌金洲軍政,且世代相承。這一管,就是二百年之久。這二百年來,姜家侍奉的主君有十四位之多,而姜家的地位在這金洲也日益提高。
可畢竟慶和帝與陪著慶和帝征戰(zhàn)的姜豐都已經(jīng)薨了,后世的帝王或多或少都會對攝政王一脈心有芥蒂,直到了當(dāng)今圣上永和帝繼位,這矛盾便更為激烈。
姜歲瑾自然感受到了慕云天對他的敵意。
從增加文官大學(xué)士,到設(shè)立軍政分權(quán),一樣一樣的都是針對著攝政王府來的。
這個滿懷野心的帝王,總有一日會對攝政王府出手。
姜歲瑾不愿多想,只得搖搖頭道:“勞煩紀(jì)相爺為本王憂心了,只是攝政王府的存在便是為了輔佐天子,本王自然是當(dāng)鞠躬盡瘁。”
既然姜歲瑾如此說了,紀(jì)國峰自然也沒有其他的話,只得叮囑了兩句便拱手離去了。
姜歲瑾最后回頭看了一眼,便轉(zhuǎn)身決然的朝著宮外而去。
京都城內(nèi)。
一個秀氣的女子穿著一件黛色的粗布麻衣,背著一個小包袱,悠然的的走在京都城的內(nèi)街上。
這女子便是剛出了宮的慕安寧了。
本來子成是要跟著她一起的,但慕安寧說他這一身黑衣不方便,于是給打發(fā)走了,此時的慕安寧無人看管無人束縛簡直舒服的很。
內(nèi)街上極為繁華,不僅是為小販們提供攤位的長街很是熱鬧,連同各家的酒樓店鋪門前也很喧嘩。此時正月未出,福字對聯(lián)都還沒揭下去,倒更顯得喜慶了。
慕安寧眉眼彎彎的在內(nèi)街上蹦噠,心里別提多美了。
她不得不說,古時的集市是真的很熱鬧,吆喝聲雜耍聲一片,真想讓爸和姐姐也看到。
慕安寧眸色沉了沉,隨即便甩了甩頭繼續(xù)沿著街邊走著,雖然她很想買些小物件,但還真是怕買一會要用的時候錢不夠,還是忍一忍吧。
不過多時,慕安寧便走到了一處酒樓前,這酒樓是雙層建筑,很大氣,但鋪子門口卻是沒多少人。
慕安寧剛剛在街上便已經(jīng)打聽過了,這家鋪子盤地之時銀子花的多,又是做酒樓生意,自然價錢就定了高些??赡魏芜@京都城中有月陽居這樣一頂一的酒樓,價錢也和這家沒差多少,自然慢慢就衰落了,如今這老板正打算賣了整個鋪子回點血去做些別的活計呢。
慕安寧敲了敲門,見無人應(yīng)她,便自顧的走了進去。
不得不說,這酒樓的裝潢是真的……
俗氣至極。
柜前坐著一個昏昏欲睡的小廝,聽得有人進了酒樓,只是抬眼看看了,卻并未起身。
“單子桌子上有,吃些什么點畫好就可以,廚子做東西慢著些,別等的急了。”
嘖,這態(tài)度,這酒樓能開的起來才算有鬼。
慕安寧清了清嗓子道:“我不吃飯,來盤鋪子的。”
小廝抬起頭打量著慕安寧,見她那一身粗布麻衣,擺了擺手道:“快些出去,別給老子找事干,一個村姑盤什么鋪子。”
“這鋪子打算多少錢盤出去?”慕安寧也不惱,仍然饒有耐心的問道:“或者煩請將店家請出來,我與他詳談?!?p> “邊兒去邊兒去,別……”
“勤倌兒,來客人了嗎?”
那小廝還未待說完話,樓上便傳來一個慵懶的女聲,剛剛還齜牙咧嘴的小廝立刻慫了,望著樓階處磕巴的道:“無,無事的,掌柜不,不必憂心……”
小廝的話突然噎住,慕安寧疑惑的朝著樓階的位置看去,頓時呼吸也是一滯。
樓階處緩緩走下一名紅衣女子,眉如黛眼如花,唇上殷紅讓她看起來更為誘人。
此時她似乎剛剛睡醒,亦或是被他二人吵醒的,眉間微蹙,臉色不悅,就那么一步步的朝著他二人走來。
慕安寧倒吸了一口氣,內(nèi)心驚嘆。
這不是人,這是妖精啊!
初春壹拾
姜歲瑾:媳婦我覺得我危險了。 慕安寧:咋? 姜歲瑾:你夸一個女的你都不夸我。 慕安寧:攝政王您國色天香?您膚如月脂?您…… 姜歲瑾:夠了,之前挺好。 感謝支持,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