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梅谷雨和王大理來到二號瞭望臺,它和三號瞭望臺的配置是一樣,但是高度卻沒有三號瞭望臺那么高。
“先找找繩子,看在什么地方?!蓖醮罄戆才诺?。
“剛才輝子說在最里面那個柜子的第二格,我去拿繩子,你去拿隔熱服?!?p> 梅谷雨走到儲藏室最里面,找到一大卷繩子,和繩子一起的還有一個定滑輪,看來去年張輝就是用這個定滑輪加繩子下去的。
梅谷雨把兩樣疊在一起,用上吃奶的勁把他們拖出儲藏室,只見王大理拿著兩套隔熱服在那里等著他。
梅谷雨放下東西好奇的問:“你怎么拿兩套隔熱服出來了,一套就可以了?!?p> “我等會和你一起下去?!?p> “還是別了,我們都下去,到時候怎么上來?”
“順著繩子爬上來?!鄙弦淮螐娜柌t望臺掉下去,就是王大理自己順著保險(xiǎn)繩爬上去的,爬繩子的經(jīng)驗(yàn)還是十分豐富的,雖然不想去,但是關(guān)鍵時候自己做為小隊(duì)隊(duì)長還是不能退縮的。
“別,繩子就一根,只能一個人下去,另外下去之后那個人估計(jì)還要背上來,你就好好呆在上面。”梅谷雨十分清楚的知道王大理對墻外的恐懼陰影還沒有消失,自己作為兄弟能幫上一點(diǎn)就是一點(diǎn)。
梅谷雨晃了晃手上的定滑輪說道:“看見這個了沒有,你就在上面,到時候拉我們上來?!?p> “我看還是我來吧,你在上面拉我?!睂τ谶@種危險(xiǎn)的事情,王大理還是希望自己去冒,而不是自己的兄弟。
“不用爭了,要不老規(guī)矩?!?p> “老規(guī)矩,就老規(guī)矩。這次我要人頭?!?p> 對于王大理的反應(yīng),梅谷雨一點(diǎn)也不意外,他們?nèi)私鉀Q不了的問題通常都是靠投硬幣來解決。
至于王大理選人頭還是字,和最終結(jié)果一點(diǎn)也關(guān)系也沒,因?yàn)樗灰祟^朝上,然后向上拋,在半空中接住,打開手掌游戲幣就一定是自己要的字朝上。
沒有絲毫的猶豫梅谷雨就答應(yīng)了王大力的請求。
掏出游戲幣,拋向空中,接住,打開,字朝上。
“你還是在上面等我吧,”梅谷雨得意的說。
“行,那你下去的時候小心?!睂τ诮Y(jié)果王大理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只能接受了。
梅谷雨穿好了隔熱服之后,就開始把繩子往腰間綁繩子,一邊綁一邊說:“等會我到底下之后,拉一下繩子你就不要放了,拉兩下你就開始往上拉?!?p> “好了,”綁好了繩子后梅谷雨疑惑的說:“大理你怎么還不開始穿隔熱服?”
“我也要穿嗎?外面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會很熱吧?!笨匆娡饷婺瞧ヱR都活的好好的,王大理理所當(dāng)然的說道。
梅谷雨勸道:“還是穿上以防萬一吧,誰知道現(xiàn)在外面多少度,我們晚上又沒有出去過。那匹馬雖然是活的,也許它本身就是適合這種環(huán)境呢?”
王大理還是有點(diǎn)不信梅谷雨的話,就問道:“你不是在在17區(qū)見過?難道17區(qū)很熱?”
“那倒沒有,只是這外面這匹和我見到還是有些不一樣的,17區(qū)的是一身黑,它一身紅。”
“好吧,聽你的我也穿上。”
兩人穿好隔熱服之后,依然是梅谷雨抱著繩子和定滑輪,王大力開門。
門開之后,梅谷雨走到門邊,把繩子的另外一頭死死的算在門上,然后又用力拽了一拽。
王大理則把定滑輪固定在平臺邊緣,然后把繩子在定滑輪上繞了兩圈。
兩個人準(zhǔn)備好之后,梅谷雨面朝上,兩腳支撐在臺子的邊緣,雙手抓著腹部前的繩子,然后朝王大理比了一個ok的手勢。
被王大理慢慢放下的梅谷雨也是第一次體驗(yàn)高空速降,心中還是有點(diǎn)怕的,何況四周還是漆黑一片,連一個星星都沒有了。
在梅谷雨的印象中二號瞭望臺離地面有四五十米高,以現(xiàn)在這個速度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大門。
半空中的梅谷雨不停的轉(zhuǎn),每轉(zhuǎn)一圈他就在心中數(shù)一下:“188,189,190,191?!?p> “啪?!?p> 當(dāng)梅谷雨數(shù)到191的時候,雙腳突然傳來觸地的感覺,站穩(wěn)身形之后拉了一下繩子,王大理接收到信號之后就停止繼續(xù)放繩子。
梅谷雨解下腰上的繩子,把手電筒從后腰的位置取下之后打開朝四周掃去,轉(zhuǎn)到梅谷雨也不知道現(xiàn)在朝哪個方向了。
終于在自己的右前方發(fā)現(xiàn)了那匹紅色的馬。
離自己不是很遠(yuǎn),梅谷雨還是決定小心點(diǎn)過去,二十多米的距離梅谷雨最終也沒用多久時間就到了。
梅谷雨還是第一次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接觸馬,手電筒打在馬屁|股上,之前隔的遠(yuǎn)看的是紅色,現(xiàn)在這么近才看清楚原來是血紅色,梅谷雨也分不清它是流的血還是本身就是這個顏色。
圍著馬轉(zhuǎn)了半圈,梅谷雨才看見要找的那個人。一身灰色的衣服把他從上到下都包的密不透風(fēng),只留出一雙眼睛,一手牽著馬,整個人靠在大門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梅谷雨用腳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腳同時說道:“喂!”
等了一會,看他沒有反應(yīng),梅谷雨才小心的靠近對方,解開對方罩在臉上的面罩。
可是一臉的黃沙還是看不清長的什么樣,梅谷雨只好用隔熱服拍打了兩下,試圖把他整的干凈一點(diǎn),好看清楚點(diǎn)。
“都這樣了還沒反應(yīng),不會已經(jīng)死了吧?”梅谷雨心中想到。
正常人肯定是被搖醒了,但是他卻還是一定不動?連之前的鐺鐺聲也沒有了。
現(xiàn)在梅谷雨也有點(diǎn)拿不定主意了,這人不知道是死是活,活的話肯定是要救上去的,但是要是是死的話,就不用救上去了吧,就算救上去也沒有什么實(shí)際的意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到這梅谷雨就準(zhǔn)備原路返回,但是細(xì)一想,如果就這么回去了,要是等會吳長官追問起來,不會還要我再下來把他給拉上去吧。
梅谷雨喃喃道:“真是個麻煩,早知道就不下來了?!?p> 現(xiàn)在只好先確定他是死是活,這樣回去才好交差。
梅谷雨再次靠近,用手把對方的衣領(lǐng)扯的更開一點(diǎn),還好脖子處不像臉上那么多黃沙,露出大片白色的肌膚。梅谷雨用右手按住對方的主動脈上。
“還好有脈搏,沒有白跑一趟?!?p> 這下梅谷雨終于算是松了一口氣,可以對吳長官交代了。還是先用馬把他運(yùn)到繩子那邊然后再吊上去好了。
梅谷雨很輕松的就抱起灰衣人,感覺和沒有什么重量一樣,估計(jì)是平時吃得比較少所以比較輕。
牽著馬回到之前下來的地方,梅谷雨把自己綁好然后把灰衣人這個扛在肩上,最后拍了一下馬屁|股道:“自己走吧!”
做好了一切準(zhǔn)備工作之后,梅谷雨按之前約定拉了兩下繩子。
梅谷雨被慢慢拉起,不過速度比之前可是慢了不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畢竟是兩個人,還是上不是下,再加上這個姿勢梅谷雨也沒有辦法接力幫忙,只能一只手抓好繩子一只手抱住灰衣人。
大概用了下去時候的四倍時間,梅谷雨才被王大理拉到二號瞭望臺。
一上來梅谷雨先把灰衣人丟到平臺上。
“刺啦?!?p> 灰衣人借著梅谷雨的力,把梅谷雨的隔熱服從胸口到右肩撕開道口子。
一股冷風(fēng)順著口子直接灌進(jìn)梅谷雨衣服中。
“咻。”
梅谷雨深深吸了一口氣,印象中從來沒有這么涼快過。
“沒什么事吧?”聽見撕裂聲的王大理問道。
“沒,隔熱服被拉壞了,你先抱他進(jìn)去,我馬上就來?!?p> 雖然有點(diǎn)冷,但是并不礙事梅谷雨借用上肢的力氣爬上瞭望臺,收起繩子和定滑輪最后才把綁在門上的繩子解開。
關(guān)上門的梅谷雨一邊脫下隔熱服一邊喊道:“你把人放哪里了?”
“在里面呢,你也進(jìn)來看下?!倍柌t望臺的休息室傳來王大理的聲音。
順著聲音,梅谷雨走到休息室,把隔熱服隨手丟到一邊。
“怎么了?”
“你見過嗎?”王大理問道。
在休息室的燈光照耀下,梅谷雨才能全身打量下灰衣人,一頭金色的短發(fā),沙土也掩蓋不住白皙的皮膚,這個配置梅谷雨在邊城里面從來沒有見過。
“聽說5區(qū)那邊有黑皮膚的,這白皮膚的我還真沒見過。”梅谷雨搖著頭說。
“什么沒見過?!遍T口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吳長官帶著齊平兩兄弟還有張輝出現(xiàn)在休息室門口。
“長官好?!?p> 吳長官一邊瞧著灰衣人一邊說道:“行了,說說什么情況吧?!?p> “是,今天027003小隊(duì)負(fù)責(zé)巡邏,當(dāng)巡邏到大門處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響聲?!蓖醮罄砘氐馈?p> 吳長官打斷王大理的說道:“停,撿重點(diǎn)說,前面那些我已經(jīng)知道了?!?p> 王大理停頓了一下,重新組織了語言說道:“我們剛剛從二號瞭望臺下去把人給弄上來了,下面的情況由梅谷雨和您說?!?p> 梅谷雨接過王大理的話說道:“我剛才在下面看見一匹馬和一個人,人被我抗上來了?!?p> 吳長官用手左右扒拉了下灰衣人的臉問道:“現(xiàn)在是活的還是死的?”
“應(yīng)該是活的,之前在下面的時候我看他的動脈還在動才把他弄上來的?!泵饭扔陣u聲的回到。
吳長官也把食指和中指一起放在灰衣人的脖子動脈處,也感受到一絲絲脈動。
“用水把他噴醒。”
“長官,晚上巡邏我們一般不帶水的?!饼R平小聲提醒道。
吳長官一下子想起來了,巡樓隊(duì)只有在需要出墻的時候才會帶水出來,瞭望臺是不儲水的,看來只有先把人弄到營地去了。
“齊平,齊安你們兩個把他抬著。”沒有安排梅谷雨他們?nèi)齻€抬人也是出于保密的原因,畢竟他們還不能算自己人。
梅谷雨三人見吳長官說完朝門外走去,相互看了一眼都是一臉不知道接下來該干什么,還是王大理開口問道:“長官,那個我們接下來做什么?”
吳長官回過頭道:“你們巡邏完了?”
“最后一站大門已經(jīng)去過了,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的事情,現(xiàn)在已經(jīng)巡邏完了。”
“那你們和我一起回去吧?!?p> ......
邊城,027區(qū)營地駐地。
整個營地除了門口哨兵崗位有一個人在打盹之外空無一人,昏暗的燈光點(diǎn)綴著營地大門。
吳長官一個人走在前面,齊平和齊安兄弟兩人架著灰衣人在中間,梅谷雨三人一聲不吭的走在最后面。
出去的時候哨兵還在站崗,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卻開始睡覺了,要是平常吳長官肯定會把他叫起來狠狠的批評一頓,但是這次卻沒有叫醒他,反而朝身后五個人做了一個靜聲道手勢,這種天大的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六個人悄悄地往禁閉室走。
“哐?!?p> 吳長官順著聲音看去,只看見一個黑影和一個鋼制水杯掉在地面上。
吳長官歷聲道:“誰?”
黑影被嚇得不輕,結(jié)巴的回道“我,趙,趙敏?!?p> 知道是趙敏,也就是趙大嘴之后吳長官算是把心放下來了,還好是營區(qū)的人,不是什么外人,自己還能控制住局面。
吳長官訓(xùn)斥道:“趙大嘴啊,你這么晚在這干什么?”
“口渴了,出來找水喝?!?p> “沒事不要亂晃,快回去。”
“是。”
趙大嘴回完之后,撿起鋼杯走到張輝旁邊,用嘴指了指前面小聲問道:“輝哥,這什么情況?”
張輝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到聲音說:“在墻外面撿了一個人回來?!?p> “?。 ?p> “小點(diǎn)聲。”
“知道了,知道了?!壁w大嘴一邊道歉一邊指指外面小聲問道:“從那邊來的嗎?”
“是的?!?p> 這把趙大嘴嚇了一跳,的聲音直接高了一個八度:“那就是說。。。。?!?p> 聽見后面還在聊天吳長官喊道:“說什么說,不該打聽的不要打聽,還不趕快給我滾回去睡覺。”
趙大嘴還沒有消化張輝說道話又被吳長官這么一喊整個人有點(diǎn)懵:“沒什么,已經(jīng)到了,我這就走?!?p> “輝哥,我先走了,改天聊?”說完趙大嘴就向左邊的巷子走去。
吳長官叫到趙大嘴說:“等等,你不是住在右邊嗎?怎么往左邊走?”
“噢,這邊是左邊啊,走錯了,走錯了,我這就回去?!?p> 吳長官看著張輝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之后,才繼續(xù)帶著眾人往營地內(nèi)的禁閉室走。
吳長官掏出禁閉室的鑰匙,逆時針扭了兩圈半才聽見一聲。
“咔?!?p> 門一開,一股霉氣撲面而來,簡單的禁閉室除了一張滿是灰塵的鐵床之外連一個窗庫都沒有。
進(jìn)門之后吳長官順手打開燈,禁閉室內(nèi)地三盞燈卻只亮了一盞。
吳長官吩咐道:“先把他丟墻邊上,梅谷雨你去拿床被子,王大理你去點(diǎn)水過來?!?p> 不一會,2人就把東西拿過來了。六個人圍著灰衣人站了一圈。
最后還是吳長官發(fā)話:“齊平,把他弄醒?!?p> 齊平拿起水桶,直接潑向灰衣人。
灰衣人一個激靈,整個人彈起來之后虛弱的喘著氣,全身乏力的靠在墻上。
被水沖的臉更加白皙,紅色的嘴唇傳出沙啞的聲音:“歲,歲,歲?!?p> 吳長官疑惑道:“他在說什么?”
齊安猜測的說:“是不是要喝水?”
“給他喝點(diǎn)水?!?p> 齊平扶著灰衣人,把水遞到他嘴邊。
“咕嚕?!?p> 一杯水喝完之后,齊平聽到灰衣人依然在繼續(xù)說:“歲,歲,歲。”
齊平看向吳長官。
“繼續(xù)。”
“咕嚕?!?p> 連續(xù)三瓶水之后,灰衣人開始大口呼吸的空氣。
吳長官正色道:“你是誰?來自哪里?”
灰衣人嘶啞的說:“Melbourne?!?p> “哪?”
“Melbourne?!?p> “他說的是什么?你們聽清了沒有。”
王大理:“沒有?!?p> 齊平:“聽不清。”
梅谷雨聽著不向邊城里面說的話,分析道:“會不會是外語?!?p> “外語?你們有人懂嗎?”
“不懂?!逼溆辔迦硕紦u頭答道。
“不懂,不過?!泵饭扔暾f道一半就停了下來。
吳長官催促道:“不過什么,趕緊說?!?p> “以前倉庫里面好像有翻譯機(jī),不過?!泵饭扔暾f了一半又停了下來。
“不要在那吞吞吐吐的,有話一次說完?!?p> “是,是。不過不知道,還能不能用,那個東西好像很久很久之前的東西,不知道壞沒壞?!?p> “壞的好的,都要試一試,現(xiàn)在只有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這么吧,你去把它取來?!?p> “是。”
領(lǐng)完命梅谷雨就往外走,剛到門口,吳長官又覺不妥,后面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叫道:“等等,還是齊安去吧!你們?nèi)齻€今天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記住這件事不能和其他人說?!?p> “是,長官?!比藨?yīng)道。
三人沒做停留飛步離開禁閉室。
“吱吱?!?p> “趙大嘴,你怎么還在這?”王大理小聲問道。
“大理哥,在不在等你們嗎?什么情況給弟弟說說唄。”
王大理囑咐道:“沒聽吳長官說,不該打聽的不要打聽,快點(diǎn)回去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