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進囹圄好說不好聽,堂會是甭想再唱了,就連園子也登不了臺了,班主念及他過去為南園的貢獻,便讓他繼續(xù)留在這。”
“雖然不能登臺了,但他的一身本事還算過硬,園子里教養(yǎng)著許多資質(zhì)尚佳的孩子,班主讓他當了一名教習(xí),算是物盡其用了,也是給了他一碗活命的飯?!?p> “園子里的教習(xí)多是年齡大的人擔任的,像白燕這樣年輕的,實在是不多見,是以難免會被人嘲笑議論,不過好在有白嵐護著他,白燕的日子倒也沒那么難過?!?p> “只不過過慣了揮金如土的日子,突然拮據(jù)的生活想來定然是不適應(yīng)的。卻不成想,白燕并沒有如旁人想的那樣,除了不能登臺,一切如常,白嵐曾問過他的那些錢哪來的,白燕卻只道是他的積蓄。”
“不過這話糊弄糊弄別人還可以,白嵐卻是再清楚不過了,他哪里有什么積蓄啊,即使有也不夠他這樣花的,然而白燕卻咬死了那是他的積蓄,白嵐也不好再強問下去了?!?p> “這樣的日子,又過去了一年多,突然有一天白燕說,他要離開了,問白嵐愿不愿意和他一起走,那時班主已有意將位子傳給他,白嵐也是有私心的,覺得現(xiàn)在離開很是可惜,便拒絕了白燕,白燕也沒有強求,只是臨走的前一天晚上與白嵐大醉了一場,說了好些的話,然白嵐當時醉得厲害,酒醒后也沒太記清。”
“白燕走后,起初還有書信往來,后來書信就少了,等到白嵐接任班主后,白燕連一封書信都沒有了,白嵐只當兩人漸行漸遠,沒太放在心上?!?p> “就在他接任班主第四年的某一天傍晚,一個人來南園找他,自稱是鏢局的伙計,來送一件東西給白嵐。白嵐接過打開一看,竟是一件戲服,是白燕的戲服,白嵐詢問了那人一些事情,那人卻說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有人找上鏢局,將這戲服送到南園交給一名叫白嵐的人。”
“白嵐見那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給了點碎銀子,便打發(fā)那人走了,白燕看著那件戲服,想起很久之前兩人的約定,倘若有一天兩人分隔兩地,誰若收到對方的戲服,那便證明對方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所以白嵐才堅信說白燕已經(jīng)死了?!?p> 沐悠紫想了想,而后道:“聽完你說的,總感覺他的死有些蹊蹺?!?p> 安榮拿起茶杯,剛好喝了一口,聽到這話,抬眼對上她的目光,“你懷疑他是詐死?”
“我也不能確定,只是一種感覺,一種猜測,”沐悠紫搖了搖頭,“畢竟沒有見到尸首,也沒個墳頭,如此便說人死了,是否有些牽強呢?”
聽完她的話,安榮沉默了片刻,然后道:“你說的不無道理,可是他有什么理由詐死呢?他不過就是個唱戲的?!?p> 沐悠紫一笑,道:“他自然有理有詐死……”
這回換安榮一臉問號,沐悠紫反問道:“你難道忘記了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