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陽光微弱,照射著班駁的地面,夏天的夜風(fēng)吹著一陣涼爽。
大傻蹲在地上按照韓星河的指揮在制作夔牛角弓,韓星河很是郁悶,最后還是沒能拿到毒藥,不帶毒的箭不是優(yōu)秀的箭。
大傻哭還是有用的,族長那些石罐是看過了,還特意問了一下功效,那天得找機(jī)會偷偷順幾個走。
現(xiàn)在還要什么臉面,韓星河是想開了,自己現(xiàn)在壓根沒臉,只要能保證大傻活下去,然后在想辦法讓靈魂脫困,找個牛逼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族長偷偷在窗口看著外面的大傻,心里一直在找一個理由說服自己,大傻是正常的。
天色將黑的時候,大傻終于起身了,一把巨大的夔牛角弓出爐了,很大,特別大,族長都第一次見,一米多長的大弓。
這里戰(zhàn)士戰(zhàn)斗很少用弓,基本就是打一些小野獸才用,大型的都是肉搏,這大傻弄這么大的難道能拉的動?族長看的都有些吃驚。
韓星河特意設(shè)計(jì)了箭槽,看起來還是很威風(fēng)的,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這點(diǎn)手藝還是有的。
“行了,回去睡覺吧”
告別了村長,就一路小跑回家,韓星河又給大傻定了一千個仰臥起坐的任務(wù),就開始嘗試冥想。
相由心生,生于無形,無能生有,有歸于無,
九死九生,十夢十醒,幻即是真,真我為魂。
這個口訣也不知道誰發(fā)明的,真是扯淡,呵,還無能生有,來給我生個身體,又是生又是死的。
算了,靜心修煉,韓星河極力的想象自己立于虛空之中,想拋開一切雜念。
迷蒙的夜空里散落著幾顆星星,沒有華燈初上,喧囂也終歸于平寂。月光打在這個村莊的每個角落,襯出一片蕭瑟。
涼風(fēng)陣陣,這一切似乎預(yù)示著生命即將逝去,明天亦不復(fù)存在。但是,當(dāng)時間漫不經(jīng)心的腳步走過這片大地,又有誰能知道,未來這里又會發(fā)生什么?
這生命,長不過一生,短不過一瞬,韓星河的到來是一個意外,改變了大傻的人生軌跡,他是個不怕事的主,即使不能活的轟轟烈烈,也不能窩囊的度過一生。
過了許久,大傻沒有力氣了,也睡著了,韓星河想到了以前的日子,曾經(jīng)有親人,有過愛情,有兄弟朋友,再苦再難都沒放棄過。
那一日看流星雨,站在樓頂看著下面穿梭如蟻的人群,忙忙碌碌的為了生計(jì)奔波,可笑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站在高處又能如何,依然改變不了命運(yùn)。
有一段路,必須要走的,天亮天黑也只埋著頭做眼前的事。
這一夜想到了很多,最后也沉沉的睡去了,如果有機(jī)會回去,自己還愿意回到那個壓抑的世界嗎?
當(dāng)日出東方,薄霧被光線照得四下散開,安靜的村子又開始被喧鬧的人群填滿,大傻起床的時候感覺周身無力,卻不知為何。
昨日韓星河猛的讓他鍛煉,還是一劑重藥,肌肉酸楚是正常的,只是還未蘇醒的韓星河并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一陣酸痛的感覺。
“呦,那不是大傻么”
隨著一聲驚嘆,姜兀看到了清晨游蕩的大傻,眼神猛的一縮。
“走”
一揮手,一群人就圍了上去,大傻呆呆的看著眾人,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嘿嘿一笑,到了姜兀的眼里仿佛帶著了一股嘲笑之意。
“大傻,我?guī)闳ズ舆吂涔洹?p> 姜兀又想到了之前的事情,要不是大傻害自己丟人,那將是一個完美的事情。
大傻聽到去河邊,馬上就答應(yīng)了“好啊”
在他心里,姜兀依然是那個給他肉吃的人,打他是天神指使的,并不是他的本意。
不一會就到了村外的河畔上,姜兀本想直接動手打一頓,突然又感覺不能這么便宜了大傻,不羞怒他一頓這么能解氣。
“給我跪下”
“誰讓你打我的,誰給你的勇氣”
姜兀雙手叉腰,立眉瞪眼的吼道,他要讓大傻求自己放過他。
大傻依舊微笑著,對于他來說,只要跟著姜兀他們玩就可以了,做什么都不重要,也反正習(xí)慣了。
“天神讓我打的”
大傻如實(shí)回答,很是誠懇,仿佛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錯。
“啪”
姜兀反手就甩了大傻一巴掌,這什么鬼理由。
“給我打他“
一起來的幾人,直接丟下手中的兵器,就對大傻拳腳相加,只是大傻紋絲不動,一點(diǎn)反應(yīng)沒有。
姜兀想的可不是這樣的,應(yīng)該是一邊打,大傻一邊哭,然后哭著說在也不敢了。
“用力”
大傻一臉的風(fēng)輕云淡,好像打的不是自己一樣,一直笑臉對著姜兀,反而給姜兀一種錯覺,老子不疼,有啥本事你隨便招呼。
沒兩分鐘,韓星河就在一陣疼痛中被驚醒,不能說他有起床氣,換誰也特么受不了啊,這才幾天,幾乎天天都要承受痛苦,好幾次還是睡夢之中。
眼神一瞄就看到地上丟著幾把銅劍,韓星河正在氣頭上,索性直接就指揮大傻撲過去撿了起來。
“給我砍他們”
韓星河不顧一切的吼道。
大傻抓著劍,遲疑不動,姜兀在大傻撲像劍的一剎那,條件反射般的就往后急退,大傻那天的一拳給他留下不小的心理陰影,看著大傻動,下意識就想躲。
“族長說過,不能用兵器打人”
大傻拿著劍,也不動手,姜兀幾人都馬上撿起兵器,準(zhǔn)備防御,又是這么突然,毫無征兆,大傻就開始反抗了。
“你能不能聽話,快點(diǎn)砍他們啊“
大傻雖然有些呆,但是兵器不能隨便砍人,還是自己村里的人,這已經(jīng)聽過很多次了,耳熟能詳了。
“我不敢”
大傻那天那一拳,一方面是被韓星河刺激的,一方面是搶肉上頭,頭腦發(fā)熱了。
現(xiàn)在人很冷靜,本性的弱點(diǎn)又暴漏出來了,太善良了。
“別人打你,你就要還手”
“除了你母親以外,誰打你,你就打誰”
大傻雙手在發(fā)抖,他不敢動手,拿著兵器去砍人,還是很熟悉的人。
“欺負(fù)你的都是壞人,他們會欺負(fù)你,還會欺負(fù)你母親”
“上去砍他們,快”
韓星河并不認(rèn)為大傻能把這些人砍傷,最多就是嚇唬一下,一哄而散,大傻都沒啥戰(zhàn)斗經(jīng)驗(yàn),和姜兀等人比起來技巧上差十萬八千里。
大傻大吼一聲沖了上去,長劍一頓亂舞,一個人沒挨著,后來干脆長劍也沒抓穩(wěn),給扔了出去。
“走”
姜兀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打也打了,心里也好受了些,就帶人離開了。
又是全身疼痛的感覺,酸酸麻麻的,韓星河還沒想好怎么訓(xùn)練大傻的技巧,總不能以身試險讓他去戰(zhàn)斗吧,不小心沒了性命,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能不能聽話,離姜兀遠(yuǎn)點(diǎn)”
大傻答應(yīng)了幾聲,也不知道記住沒記住,轉(zhuǎn)念一想,同輩的孩子都在一起玩,一起長大,唯獨(dú)大傻沒人主動帶他一起。
偶爾湊上去也是被人取笑嬉鬧的對象,久而久之,他內(nèi)心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感覺,他的渴望就是和別人在一起,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算了,回家吧”
一路上大傻都沉默不語,韓星河的話每天都在顛覆他原本的想法,自己做的事情更是匪夷所思。
找了一顆大樹,指揮大傻畫上了標(biāo)記,也顧不得疼痛了,今天就開始訓(xùn)練大傻箭術(shù)。
“拿起來,瞄著那個叉叉射”
夔牛角弓過于大了,大傻竟然只拉開了一半,箭矢飛出十幾米就掉地上了,連大樹的影子都沒碰到。
“使點(diǎn)力,往前站一點(diǎn)”
路過的村民都指指點(diǎn)點(diǎn),大傻居然在練箭,只是連個弓都拉不滿,惹得不少人譏笑不已。
訓(xùn)練過猛,肌肉酸疼,使不上力氣,也不能怪大傻,天生神力也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