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嗎你?沒勁!”張揚推了陳帆一把,徑直從后門回到座位上。
“晚上小賣部,我請,哈哈哈”陳帆踩著上課鈴跑進(jìn)教室,拍了下張揚的背笑著說?!皾L,你的話沒譜”張揚想起以往陳帆說的話很少能兌現(xiàn),再加上剛才的事,很是不信。
雖然一個說的總是不能兌現(xiàn),另一個還總是抱有期望。就算最后期望落空,也只是小打小鬧一番就過去了。就像此刻的張揚,嘴上雖說不信,手卻趁熱打鐵地從筆記本里扯了一塊紙寫上要吃的東西:烤腸兩,瓜子一,Q趣越多越好……然后趁英語老師不注意將紙條扔給陳帆,不偏不倚,正好扔到陳帆看的書上!陳帆邊把揉搓的紙條展開邊一臉壞笑地看向張揚,那表情似乎在說“不是說不吃嗎?臉咋這大呢?鄙視”張揚給他一個白眼,低頭繼續(xù)看書。
林菲菲見張揚那樣子,戳了戳他,“情書哇?”“你猜?”陳帆盯著林菲菲的側(cè)臉悄聲問?!澳阕屛也?,我偏不猜,不然多沒面子”林菲菲擠出一個微笑給他?!皼]意思,唉”陳帆撇撇嘴,嘆了口氣。林菲菲認(rèn)真的總結(jié)最近學(xué)習(xí)的詞組,句式,沒再理他。林菲菲似乎很愛寫一些東西,做一些摘錄,畫一些別人覺得很丑的畫,因為她喜歡筆尖在紙張上流淌的感覺。就像小時候被鎖在家里,半夜下起了雨,起初是淅淅瀝瀝的,沒想到越來越大,似乎要將地球淹沒,林菲菲蹲在門口,等著媽媽回來,突然一個驚雷,把她嚇得哭著跑進(jìn)被子里,那估計是她聽過最響的打雷聲,本以為一會雨就停了,沒想到這大雨伴著雷鳴,一下就是一夜。林菲菲也不知道等了有多久,媽媽還是沒回來,她突然想到什么,鼓起勇氣躡手躡腳地去門口看了看,“雨沒有進(jìn)來”她蹲下低著頭繼續(xù)等,不一會腿就麻了,“媽媽你快回來吧,我害怕”她擦擦臉上還沒有干的眼淚,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子旁,打開臺燈,然后又把床上的書包拿過來,開始寫人生中第一篇日記,“媽媽,你在哪里啊?外面的雨好大啊。你早上出去,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冰箱里的彩虹糖我都吃光了。是不是因為我把糖都吃了,你生氣不管我了……”寫著寫著,突然聽到門口有掏鑰匙的聲音,“是媽媽回來了!”林菲菲高興的從椅子上跳下來,去迎接媽媽。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林菲菲覺得把不好的事情寫進(jìn)日記本,它就會過去。久而久之,寫字就變成了一種喜好。
陳帆碰了碰林菲菲的胳膊肘,“你不記得我了?”“?!”陳帆見林菲菲滿是疑惑的表情,“你真不記得我了!”林菲菲盯著陳帆的臉仔細(xì)端詳,“記得,陳帆啊!”
“林菲菲,陳帆,站起來”英語老師聽說下午的事后,看兩人很是扎眼,正好看到兩人說話,就此替她的寶貝學(xué)生出口氣?!澳銈儍烧f什么呢?”見英語老師滿臉怒意,陳帆一臉真誠地說,“問問題”,確實是問問題,只是與課堂不相干的問題,“你兩出去!”英語老師擺擺手示意兩人往外走,“以后上我的課在外邊站著聽就行”雖說兩人沒有做任何辯解,聽話地往外走,但她還是不想放過兩人,朝已經(jīng)站在窗外的兩人嘲諷道。
總有各別老師,經(jīng)久多年,教出來的一些學(xué)生雖說早已記不清她們的名字,但她們說過的一些話,做過的一些事,卻深深地烙印在學(xué)生的腦海里,也許這輩子無法抹去。就像是剖腹產(chǎn)留下的那條紅棕色刀疤,像那毀了容的面孔,雖然后期有過修復(fù)調(diào)整,但還是有明顯的印記,也許在某個時間被不想讓發(fā)現(xiàn)的人看見。
陳帆站在窗臺靠后門的位置,看林菲菲情緒似乎沒有多大變化,依舊是低著頭認(rèn)真復(fù)習(xí),還時而俯身寫些單詞,句式,于是幾次到嘴邊的對不起硬是沒說出口。“什么對得起對不起的,以后多補償就是了”陳帆輕聲舒了一口氣,然后迅速開啟記憶模式。
馬上十一月了,走廊里到底不比教室暖和,不一會,林菲菲就覺得手好像不太好用了。她趁英語老師去三班的間隙,小跑進(jìn)教室把保溫杯拿出來。眾人見她如此操作,很是驚訝,一陣唏噓?;蛟S在一些同學(xué)眼中很是囂張,都被攆出教室外面罰站的差生哪來的勇氣?但林菲菲壓根沒想那么多,她只想在即將到來的月考中取得好成績,她不想別人說她的成績都是抄來的。她就是想要證明自己。也許,跟優(yōu)秀的人在一塊,無非就兩種可能,一是受其影響,二是受其打壓。索性,林菲菲是第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