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處在休假期內(nèi)的飛天書院下書院內(nèi)，偌大的建筑群顯得有些空蕩蕩。
來來往往的幾個行人路過門口時偶爾會路過往里瞥一眼，知道書院還在休假期之后，大多數(shù)也沒了繼續(xù)往里看的興趣。平日里人來人往的飛天書院才是他們想關注的。
行政樓內(nèi)，謝碧河皺著眉頭聽著從遠方回來的秦冬夏匯報。
依舊是火辣的身材和艷麗的容貌。
可是神情卻不復之前到達飛天書院時的那般輕松。
“你確定這個消息準確嗎？”
“很有可能是準確的。院長，要不要把這個消息通知張韜凡?！鼻囟膯柕馈?p> 謝碧河的表情仍然是有些不敢置信和震驚。
聽了秦冬夏的建議，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
“千秋派人傳來的消息。太學宮和飛雁樓的人馬正在聯(lián)手追殺他。如果我們想救，必須盡快。否則他一定會死的，百毒余黨，不赦之罪?！?p> 秦冬夏毋庸置疑，
希望能救。
可是這件事，他們和他們的人絕對不能出手。
最好的選擇，就是讓張韜凡來。
“冬夏。前日會里的人報告，南梁血鋒堂的人可能入境，太學宮的主力一定會調(diào)轉槍頭。他應該還有逃跑的時間，等他進入霆州地界之后，我親自去和張韜凡商量?！?p> 謝碧河心中已有決斷。
“好。另外，院長，我聽說太學宮的錢嘉欣回來了。她糾集了城中所有對你那個寶貝學生不滿的富商要圍剿他的張氏聯(lián)盟，這次，他的麻煩恐怕不小吧?！鼻囟奈⑽⒁恍Γ骸安贿^，我當真十分敬佩他。敢與全城富豪為敵的人，是個人物。難怪院長你會欣賞他?！?p> “張韜凡這小子，他如果能度過這次難關，之后問天樓……想來也多了幾分把握。當初我會選擇他，他身上的那份勇敢和隱藏在心底的強者之心，是最重要的因素?！?p> 謝碧河同樣一笑。
張韜凡是他親自選擇的人，也是他認為可堪大任的人。盡管嘴上說的很委婉，秦冬夏都看得出這次對上錢嘉欣的戰(zhàn)役，謝碧河對張韜凡有絕對的信心。
“謝院長。據(jù)我所知，錢嘉欣的修為比我更高一層，我還在中品武師巔峰，她已經(jīng)到了上品武師巔峰了，而且我并不清楚她有沒有摸到賢者境界的門檻。她在太學宮修習的這些年數(shù)，從太學宮習得并掌握的武技應該不在少數(shù)。而且對‘劍’的使用得到蕭連城的親自指導，院長，作為和蕭首尊關系如此之好的你，難道對你的學生能戰(zhàn)勝蕭連城的學生這么有信心？”
秦冬夏笑吟吟地說道。
美艷的臉龐隨著她略顯輕浮的笑容顯得風情萬種。
謝碧河只是淡淡笑道：“韜凡與錢嘉欣的武道之戰(zhàn)，他的老師并不是我。他的老師，是沈往生。他們兩個的決戰(zhàn)，背后代表的是蕭連城和沈往生一場無名的對決。”
沈往生！
百毒至尊！
盡管她知道他的存在，當初就是她從張韜凡身上試出來的。
可是如今聽到此名依舊心中一驚。
謝碧河的說法更是讓她一陣苦笑。
“是啊。百毒至尊與太學首尊一場無名的對決啊。顧老師，當真可是風華絕代，引此二位愛慕者?！?p> “張老大！情況就是這樣，今天早上他們二人說出門遇到了錢嘉欣。錢嘉欣要他們立刻停止”
張氏聯(lián)盟的餐飲總店內(nèi)，張韜凡坐在椅子上看著被各斷了一條手臂，表情痛苦不已的兩家最大餐飲商，眉頭微皺：“你們的決定是如何？”
“張少俠啊！如果你希望我們繼續(xù)為你供貨的話，我們兩需要安全保護。我們兩兄弟在這場爭斗中是看好你的，所以才一直不留余力地相助于你的張氏聯(lián)盟。你們也是對我們不錯，給的價格低了些，可是你們的采購量帶給了我們足夠大的出貨量，張少俠，今天我就問你一句，能不能保證我們兩的安全。”
一個商人的表情顯得有些激動：“還好我們被那個婊子割斷手臂以后立刻讓大夫為我們止血，不然這命就保不住了啊。她就是誠心想殺人！我們怎么會再去和錢家合作，張少俠，如果你能保證我們的安全我們繼續(xù)和你合作；如果不行，我們兩已經(jīng)商量過了，今夜就收拾東西立刻離開霆州，這趟渾水我們再也不趟了。”他一邊說一邊刻意地讓張韜凡和他身旁的幾人看著他那猙獰的斷臂傷口。
“張老大，我們需要他們的供貨?！?p> 曹軒還在家中休養(yǎng)，負責總理店內(nèi)賬務的蘇曉琪低語出聲提醒張韜凡：“他們的供貨量非常關鍵，如果缺少了他們的供貨，我們單憑小商戶提供的供貨，不足以支撐聯(lián)盟之內(nèi)數(shù)量如此之多的門店運作?！?p> 張韜凡點了點頭，笑了笑，道：“兩位。既然你們開口了，作為誠摯的合作伙伴我一定會繼續(xù)選擇你們的。幾日下來，你們就住到我全部買下來的張氏大宅的空屋當中?！彼D頭點了一下蕭紀：“他和另外幾位我的武者隊員會保護你們的安全?！?p> “好?？墒橇硗猓瑥埳賯b，我要提醒你一件事，錢家和不少商家動用了不少的錢在挖我手底下的人，我們的原料都是從城外農(nóng)村村落當中的養(yǎng)殖戶和農(nóng)民手中買來的。是有特定渠道的，錢家也是知道一部分，他們是在不惜代價的跟你玩，我，只能說到這了，意思你應該也明白。我會盡量挽留，可是能挽留多少，我不敢保證”
兩個商人在張韜凡的一個伙計攙扶下走出了店鋪內(nèi)的辦公所。
“張老大。怎么辦，要干他嗎？”
蕭紀帶著身邊的項陽上前，有些期待地說道。
“錢嘉欣。我對她有印象，錢明霖的獨女，曾經(jīng)飛天書院上書院的天之驕女，用劍高手?！?p> 張韜凡看著身旁的蕭紀露出一臉‘她算個屁的用劍高手’的表情，嘆了口氣：“老蕭，錢嘉欣讓我來?！?p> “張老大！”
原本以為張韜凡會讓蕭紀出手的蘇曉琪很是擔憂地出聲：“錢嘉欣的境界，你不是不清楚。而且她在太學宮多年，得到過蕭連城的親自指導，劍修威名遠揚。等等，難道，你是因為？”
“沒錯，就是因為?！?p> 兩人間的對話弄得蕭紀一頭霧水。
“因為什么？你非要親自跟她干？”
“師道之戰(zhàn)！我和錢嘉欣一戰(zhàn)，更關乎我?guī)熼L的榮耀和尊嚴?！?p> “哦?！笔捈o神經(jīng)大條，以為張韜凡只是尊重老師所授內(nèi)容。
可蘇曉琪和張韜凡都明白。
蕭連城，太學宮首尊，多年以來光明正大地活在世人的目光下，保持著他對顧依雪的愛慕和追求。
而張韜凡的武道之師，百毒至尊，沈往生。
這么幾年一直活在陰暗當中，如今歷經(jīng)千辛萬苦與舊愛重逢，將自己畢生所學毫無保留地教給他，也是顧依雪的學生。
無論是于公，當太學宮是率首剿滅百毒門之司；于私，蕭連城和沈往生的感情之爭。
他都不能輸?shù)暨@場戰(zhàn)斗！
“曉琪。另外幾個門店的負責人都過來說過類似的情況是么？”廝殺之前，張韜凡要先贏得這場在商場上的決戰(zhàn)。
不惜代價的圍剿張氏聯(lián)盟，是錢嘉欣孤注一擲的選擇。
至少，張韜凡認為，除了這個選擇，錢嘉欣已經(jīng)沒有別的選擇了。
“是。張老大，我們的局面很不樂觀，甚至可以說非常不樂觀。錢家糾集大批商戶在耗費他們自身的存銀挖掉了我們不少的百貨個體供應商，無一例外，對方出價是我們的三倍，他們就選擇了對方。照這個情況下去，我們的生意再好，也會面臨無貨可賣的結果。一些想要加入我們的小商鋪，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他們找人的威脅。張老大數(shù)量太多，你不可能像當初對那個慶哥一樣一個一個地去對付，這樣太耗時間耗精力。而且慶哥的事曹府沒有干預，如果今天我們再明目張膽地親自動手威懾，曹默一定會動用官府的力量，到時就不會像當初那樣那么容易解決了?！?p> 蘇曉琪說的在理。
張韜凡和他自己的人不可能一個一個動手去解決那些重新為錢氏效力的地痞流氓。
無論是打傷還是當場擊殺，曹默都會讓他陷入無窮無盡的麻煩當中。曹默的權位和他手下曹家在各處擔任要職的人，想要制造這么一點麻煩實在太簡單了。
“全面圍剿。確實……”
張韜凡頭一回心里感覺到了些苦悶和無法。
第一次，他想不到辦法應對。
無論是從武力還是商場的對陣上，張氏聯(lián)盟都難以應接這次錢氏發(fā)動的圍剿。
他們的流動資金不足，無法和錢氏以及支持他們的富商一同打這場不計成本的商戰(zhàn)。正如蘇曉琪所說，他們的客人多不假，很多很多的百姓擁護張韜凡的張氏聯(lián)盟不假，但是如果他們根本沒有足夠的貨課可以賣。
那些有需求的人再支持他們也只能選擇那些富商下轄的字號。
“哎，難道又要去賣武技了嗎？臥槽，我哪來的武技賣啊?！?p> 張韜凡頗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頭。
蘇曉琪和蕭紀也是默不作聲地立在一旁。
在有些事情上，他們太過于依賴張韜凡的決定，有時缺乏自身的決斷力；蕭紀倒是本身在家族當中就是以修武為主，對這種事情了解的很少，他留下相助張韜凡，同樣是張韜凡有什么需要，他就去做。沒有人可以在大的決定上給他足夠的幫助。其實蕭紀已經(jīng)非常佩服他了，市井廝混之中的經(jīng)驗能達到接近步步為營的程度。
只是商戰(zhàn)，不比政場斗爭。
錢，是第一位。
沒有錢，很多事你就算有心同樣都是完全辦不了。
“張老大。有客人登門?！?p> 站在門外的孟文恭恭敬敬地將門推開，讓張韜凡整理了一下情緒，有些疑惑的目光投向門處。
這個快接近午飯的時間，是誰會來？
在張韜凡蘇曉琪和蕭紀驚訝的目光當中。
一身深紫衣袍，儒雅不凡的青年右手把玩著兩顆鋼珠，雍容不迫地走進了張韜凡的辦公區(qū)，他身后跟隨著一位略有些年紀的中年人，穿著樸素但面龐堅毅。
“冬主管？？？？？”
蘇曉琪替張氏聯(lián)盟總管賬務，聯(lián)盟的部分存銀同樣存入了霆州城規(guī)模最大，實力最強，最有信譽的冬氏票號當中。
她在一次見過這位被稱作冬主管的男子巡視冬氏的門店，他一入店內(nèi)，冬氏的所有人手對其無比恭敬，讓蘇曉琪明白他在冬氏的地位定然超然?？墒乾F(xiàn)今，他就像當初那些接待他的員工一樣對待著他面前的這位青年。
蘇曉琪心底在猜測這位青年究竟是誰。
“冬家的人？”
張韜凡察覺到了蘇曉琪的反應一愣，不知所措的蕭紀倒是往后退了一步不多說話。
作為霆州市井里的老油條，張韜凡在早年當然聽過冬氏，不過這幾年他一直沒有再關注以票號錢莊為主要業(yè)務的冬氏發(fā)展，只是聽謝碧河提到過一句，冬氏已達富可敵國的程度。
略有夸張的用詞，只是形容，冬氏擁有恐怖的財富。
“正是?！?p> 中年男子沒有說話，而是深紫長袍的青年主動開口。
“在下冬家現(xiàn)任家主，冬允炆見過張氏聯(lián)盟領袖張韜凡先生?！?p> “冬允炆？”
張韜凡并不認識他這位冬家家主，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此時登門，一邊項陽似乎知道什么。
他有些惱地指著冬允炆，讓冬三有些不悅，可畢竟在張韜凡等三個武者的面前，他不好多說。
冬允炆的表情一如進來時的云淡風輕，微微含笑掃了一眼指著他的項陽：“小兄弟如果有什么話要說，大可以說?！?p> “張老大，冬允炆還不是冬家家主的時候。在他少年時，曾與錢家現(xiàn)任家主錢嘉欣有一段纏綿悱惻的少年戀情，當時因為錢家家中長輩的堅決反對才沒有實現(xiàn)，錢嘉欣就是因為這個曾經(jīng)與家族鬧翻?！?p> 項陽毅然地說道：“我娘以前給錢府運過一段時間的菜，是那個時候從錢府的一些丫鬟侍女口中聽到這個被他們當做飯后閑聊的八卦的?！?p> “嗯？”
張韜凡和蘇曉琪，連一旁聽懂了項陽所說內(nèi)容的蕭紀都齊刷刷地看著依舊微笑的冬允炆。
你丫的我們在跟你的小情人干仗呢！
你跑過來干嗎？
“張先生，誠然，我和嘉欣是有一段過去，我也不否認我現(xiàn)在依舊愛她。但就在前日，她登門，希望冬氏出資，幫助她和她召集起來的富商一同剿滅張氏聯(lián)盟的所有產(chǎn)業(yè)，讓你們沒有貨可以供應給你們的客人，我，拒絕了?！倍蕿傻奈⑿ψ審堩w凡頗為驚訝。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拒絕你的老情人?！?p> 張韜凡玩味的話語和不文雅的用詞讓一旁的冬三有些惱怒，可冬允炆回眸看了他依然讓他不敢說什么。
“因為，我希望，能和張韜凡兄弟達成合作。”
合作！
一個頗有些讓張韜凡震驚的詞。
“藏富敵國的冬家，為什么要選擇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