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裴若軒剛準備睡下,端木弦突然出現(xiàn)在他房里。
“端木大哥,你每次來不能提前說說。”裴若軒把脫到一半的衣袍拉上,看著端木弦說道:“這么晚了來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不來怎么知道要去哪兒找人!”
“什么意思啊,你是懷疑玉煙在我家?”
“你真會想,你覺得你家老爺子會把她放在你身邊?”
“那你那話是什么意思?”
“當然是找將她送走的人,才知道線索!”
找線索啊……
“你……有沒有什么想說的?”
說什么?啊……
“有啊,有一堆話想說,這不是……”
“我等會兒再過來,你若是有什么話不妨寫下來?!?p> ……
“我立刻就寫,你等我片刻!”
“嗯,我去去就來!”端木弦說完消失在屋里,裴若軒趕緊的拿出紙筆擺開。
一想到藍玉煙,他心里便有許多話想說。一時間激動無比,握著筆竟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端木弦回來時,他的紙上就那么幾句話。不知道寫了些什么,看起來好像還不是很滿意的模樣。
“好了沒,再耽擱下去天都亮了!”
“好了好了,很快!”
“你那叫快,我出去有一會兒了吧!算了,我……”
“等等啊端木大哥!勞煩幫我?guī)Ыo她!多謝多謝!”
“啰嗦!”
“嘿嘿,你已經(jīng)知道她在哪里了?”
“我去看看便知!”
“看看是什么意思?你找誰打聽得?”
“確認一番,方知消息可不可靠!”
“哦!那你在哪里找到的線索?”
“自己想,我走了!”
哎……就這樣走了?找線索,線索?是他爹把玉煙藏起來的,肯定只有他爹知道,自己怎么沒想到呢,他爹就是線索啊,不過就算自己知道也問不出的,他爹才不會告訴他。
等他想明白,端木弦已經(jīng)在趕往落云庵的路上。問裴老爺肯定行不通,不過那趕馬車的小廝嘴可沒那么嚴。嚇一嚇再給點兒甜頭,什么都交代了。三娘的眼力見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那小廝脖子上的一顆痣都能看的仔仔細細。
落云庵與端木弦之前去的那個道觀相差不遠,只是一個在山上一個在山腰。自古一廟一觀便是形影不離,大概都是擇靈脈寶地而建自然就比鄰而居。
山里格外黑的早些,廟里的小姑子們早早就回了自己的房里休息。落云庵很大,可是里面的人不多前后就十來個人。端木弦只用了一小會兒時間就找到了藍玉煙的住處,屋里還有微弱的燭光看來是還沒有休息。
藍玉煙睡不著,不是習慣而是心里藏著事。每日這樣清冷寡淡的過日子,讓她很是想念裴若軒想念外面的繁華喧囂。一輩子好漫長,不知道自己能在這里堅持多久!
咚咚咚!
“誰!”大半夜的誰會來找自己?
“誰在外面?”無人應她,藍玉煙確認她沒聽錯,方才的確有敲門的聲音。難道有誰跟他惡作劇,故意嚇唬她!
咚咚咚,門外再次響起敲門的聲音。無奈,藍玉煙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個小物件防身。朝著門口慢慢走過去,敲門聲再次響起。
麻著膽子打開門,將隨手抓來的小東西扔出去。始終心里害怕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眼前出站一道熟悉的身影。
端木弦側身讓過,一把將飛出去的小物件抓了回來。一看是個小小的石頭擺件,奇形怪狀不過挺好看的。
“端木大哥!”
“一來就撿個這東西,這是什么?”
“端木大哥怎么會到這里來?”
“沒辦法,受人之托?!?p> “是誰?”會是誰,裴大哥嗎!
“這個還挺好玩,看著像石頭?!?p> “就是普通的小石頭,我在山里的小溪邊撿的?!?p> 許是在這里太過無聊,她偶爾出去時便喜歡拾一些小玩意兒回來。因著她是帶發(fā)修行,那主持師太也不怎么過問她。只有那云清喜歡來和她說說話,偶爾陪她玩一會兒。
“玉煙姑娘這里說話可方便!”
“我倒是忘了,到屋里說話吧?!边@里是清修圣地,更是院里僧尼住處所在。若叫那主持看到有男子來了這后院,只怕會惹來許多麻煩和非議。
端木弦看了一眼左右的院落,那些僧尼作息都很規(guī)律早早便歇下了。夜里格外安靜,隱隱能聽到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
不想吵醒附近的人,端木弦猶豫片刻進了藍玉煙的屋里。
“茶有些涼了,端木大哥……這是什么?”藍玉煙遞過一杯涼茶,看到端木弦手里多出一封未封口的信。
“給你的,你看過便知曉!”
短短幾句話,藍玉煙看了好久。端木弦安靜的喝著那杯涼透的茶水,知道藍玉煙抬頭看著他。
“裴大哥還好嗎?”
“談不上好與不好,去了宮里當差不能擅自離開。所以托我?guī)退蚵犇愕南侣?,玉煙姑娘過的可好。”
“我……也談不上好與不好吧!”在這里什么都沒有,每天就打掃一下各個院落。功課做與不做都是隨意,她也不想去聽那繁雜的經(jīng)文。偶爾與云清一道去菜園子里摘摘菜什么的,在她看來更像農(nóng)家的生活。只是多了些規(guī)矩,也不存在好與不好的說法。在以前這就是她渴望的生活,現(xiàn)在……或許是少了那個相依為伴的人,太過清冷讓她時常覺得孤單。
“裴大哥他……和公主有什么消息傳出來嗎?”
“暫時還沒有聽到什么消息,不過這都是宮里的事情我們無法左右。不知玉煙姑娘可有什么打算?”
“呆在這里,我能有什么打算?!?p> “玉煙姑娘就沒有想過離開這里?”
“想過,可是離開這里我還能去哪里?”
“除了這長安城,玉煙姑娘沒有想去的地方了嗎?”
想去的地方必是有讓自己留戀的人或者風景,可是她留戀的人就在這長安,她熟悉的地也只有這繁華的長安城。
她不愿離開……
雖然沒有說話,不過端木弦已經(jīng)明白了她的想法也就不在多做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