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解決麻煩
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讓何果夫去相信一個多次擋在自己前面，為自己擋下危險的兄弟是內(nèi)奸，無異于自斷手足。
出了賀拔韜的營帳之后，何果夫直覺得雙腿灌鉛，難以邁動。
“真的是他嗎？”，何果夫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想多了，可事實(shí)就擺在面前，何果夫怎么也繞不開。
何果夫緩緩走到為文搏兕單獨(dú)準(zhǔn)備的營帳之前，思前想后該不該進(jìn)去見文搏兕。
“矮奴先生，我們什么時候再打仗啊！”，路過的軍士興奮的問何果夫。
何果夫擠出笑容：“應(yīng)該快了”
軍士拍著胸脯言道：“要是再選敢死隊，您一定要算我一個！”
很明顯，這名軍士被今日何果夫當(dāng)眾賞賜敢死隊軍士的場面激勵到了，現(xiàn)在正躊躇滿志。
“嗯，好”，何果夫敷衍的回答道。
在帳中的文搏兕聽到外面有人說話，馬上就走了出來：“矮奴？這么晚了還不休息？”
何果夫見文搏兕出來了，裝作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微笑道：“過來找你說說話”
文搏兕趕緊將何果夫讓了進(jìn)去：“你現(xiàn)在可是咱們軍中的大紅人，軍士們都想和你親近，我都擠不到你身邊去”
何果夫沒有回應(yīng)文搏兕，而是徑直走到坐席上坐下，并示意文搏兕坐到他的身邊。
文搏兕大大咧咧坐下：“矮奴，這一次你立了大功，一定能免除奴籍！再混個將領(lǐng)當(dāng)一當(dāng)！仗還沒有打完，你還有立功的機(jī)會，等到咱們收復(fù)了失去的焉耆、龜茲，估計你的軍功能攢好多，前途不可限量！到時候可別忘了我啊！”
何果夫敷衍的點(diǎn)點(diǎn)頭，隨手取出功勞簿，翻到某一頁：“搏兕，你這次也立功不少，砍了十五級賊首！”
文搏兕撓著后腦勺：“我砍了十七個人頭！我記著呢！”
何果夫指著一個人名字對文搏兕言道：“可這里寫的是你砍了十五個人頭”
文搏兕看了何果夫指的人名字一眼，一臉苦相：“我，我不認(rèn)識字啊！你這不是為難我嘛？你識字，要不你明天和去錄事參軍事說一聲，讓他改一改？”
“行！”，何果夫合上功勞簿爽快的答應(yīng)。
其實(shí)何果夫剛才指的那個人名字并不是文搏兕，而是另外一個人，這是一個小測試，何果夫想試一試文搏兕是不是真的不識字，就結(jié)果看來，文搏兕應(yīng)該真的不識字。
緊接著，何果夫又做了另外一個小測試。
他沖著文搏兕喊了一聲“簡普”，也就是吐蕃語“哥哥”
文搏兕一臉茫然的望著何果夫：“啥？”
何果夫淡然一笑：“沒啥，隨口喊了一句閑話”
文搏兕更加不理解了：“矮奴，你今天有些奇怪······”
何果夫的這個測試，是想檢驗(yàn)文搏兕下意識的反應(yīng)，檢驗(yàn)他會不會說吐蕃話。結(jié)果顯而易見，文搏兕也不會。
“奇怪嗎？可能是有些累”，何果夫急忙掩飾道。
“哦，那你早點(diǎn)回去休息吧！”
“好，你也早點(diǎn)休息”
“嗯”，文搏兕起身將何果夫送到帳外，看著何果夫向自己的營帳走。
“哎，矮奴！”，文搏兕突然叫住了何果夫。
何果夫轉(zhuǎn)過頭，文搏兕笑著言道：“你別忘記了明天給錄事參軍事說功勞簿記錯了，我砍了十七個人頭！”
何果夫點(diǎn)點(diǎn)頭：“我會的”
“呼~”
一陣陰風(fēng)吹過，何果夫站在自己的營帳門口，覺得背后一陣發(fā)涼，他下意識看向文搏兕的營帳，其中已然熄滅了燈火。
“唉！”，何果夫嘆了一口氣，掀起帳簾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與此同時，焉耆城討擊使府正堂。
通明的燈火映著案幾上的一個信封，上面寫著“尊論欽陵將軍啟”
坐在案幾之后的論欽陵津津有味的看著這封來來自遠(yuǎn)方的信。
“何果夫？”，論欽陵放下信紙，望著站在堂下的論贊婆與阿史那餒子：“一個下賤的軍奴？一個下賤的軍奴就能把你按在地上打，讓你們數(shù)萬軍士葬身寧胡城外！”
論贊婆矢口否認(rèn)：“這不可能！他一個軍奴，他一個軍奴憑什么······”
“怎么不可能？”，論欽陵將信紙狠狠拍在案幾上：“黑齒常之當(dāng)年也不過是一個降將！照樣打得你提起他的名字就渾身不舒服！”
“我······”，論贊婆將頭偏打破一邊，還是不愿承認(rèn)。
阿史那餒子瘸拐著上前兩步，他昨日剛被論欽陵打了三十軍棍：“將軍，周朝上下等級森嚴(yán)，且不說別的，就說一個下賤軍奴的話，那些周朝的將軍怎么可能聽信？”
“以我對周軍的了解，就算是軍奴多看那些將軍們一眼也會被鞭撻，如此尊卑有別，那些將軍又怎么會降低身份去采信一個軍奴的話？”
論欽陵舉起信紙：“可是這位周軍的朋友在信中說的很清楚，周軍游擊將軍賀拔韜正是采信了那個賤奴的話，才連續(xù)挫敗你們！”
論贊婆反駁道：“這是漢人的計謀！那些漢人向來詭計多端，他們是想用這封信來混淆視聽，迷惑我們！”
論欽陵摩挲著隨信一起送來的銀魚符：“是嗎？”
魚符除了充當(dāng)調(diào)兵的憑證，還充當(dāng)著官員的身份證明。
按照唐朝的制度，五品以上官員都配有魚符，上面刻著官員的姓名、籍貫、官職等信息，一半由官員隨身佩戴，一半收歸中央作為存根。
朝中官員，三品以上配金魚符與金魚袋，三品以下、五品以上官員配銀魚符與銀魚袋。
也就是說，論欽陵的手中握著一塊周朝五品以上官員的身份憑證，在如此敏感的時期，這就相當(dāng)于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了論欽陵。
論欽陵拿著銀魚符思索良久，最后還是下了決心：“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周軍中真的有這么一位能人，那么對于我們來說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簡普的意思是······”，論贊婆問。
論欽陵的眼中閃出一絲兇光：“得想個辦法解決這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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