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自不量力
焉耆城南,周軍大營(yíng)。
“哈哈哈!大勝!大勝?。“?,我把論贊婆抓住了!你快看看!”,文搏兕大笑著進(jìn)入中軍大帳,一手揪著被綁縛的論贊婆。
“哦?抓住了?!”,何果夫與王孝杰皆是一喜。
“你看!”,文搏兕一腳踢在論贊婆的膝蓋處,文搏兕便撲通跪在地上:“貨真價(jià)實(shí)!”
論贊婆小心翼翼的抬起頭,望向王孝杰與何果夫:“王,王將軍,何,何先,先生······”
何果夫走到論贊婆面前,上下打量:“噶爾將軍,好久不見啊!上一次我們相見還是在西突厥大營(yíng)中”
論贊婆低下頭:“都,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這時(shí),王孝杰也走了過來:“噶爾將軍,說起來我們也好久不見了,上一次相見還是在邏些”
論贊婆抬起頭看了王孝杰一眼:“王將軍還是與當(dāng)年一樣雄姿英發(fā)”
“雄姿英發(fā)?哈哈哈!噶爾將軍今日說話怎么這么客氣?王某不太習(xí)慣??!”,王孝杰揶揄道。
論贊婆知道王孝杰話里有話,但他現(xiàn)在站在別人的屋檐下,怎能不低頭?
“王將軍說笑了,我們吐蕃人一直都講禮”
“是嗎?那噶爾將軍的意思是我們漢人不講禮了?”
“不是不是,都講禮,都講禮”
王孝杰轉(zhuǎn)身坐回到胡凳上:“既然噶爾將軍都這么說了,那我們也不能不講禮。當(dāng)初我在邏些的時(shí)候,也沒少受你的照顧,所以我想報(bào)答將軍你”
論贊婆聞言大喜:“王將軍的意思是要送我回去?”
王孝杰與何果夫?qū)σ曇谎郏骸案翣枌④娺€挺上道!我們正有此意”
論贊婆聽了王孝杰的話急忙叩謝:“謝謝王將軍,謝謝王將軍!您的大恩大德我必定銘記于心,沒齒······”
“行了行了!”,論贊婆的話還沒說完,王孝杰便將他打斷:“也不用你銘記于心,沒齒難忘了,我這個(gè)人不喜歡搞那一套,我喜歡別人得了我的恩情馬上就報(bào)答”
“???”,論贊婆聞言一愣。
王孝杰端起熱水呷了一口:“那我可就直說了,我放你是有條件的”
“什么條件?”
“論欽陵必須率軍撤出安西四鎮(zhèn)!并且保證永不再犯!”
“永不再犯”這四個(gè)字聽起來像是空頭支票,但實(shí)際上這四個(gè)字卻是大大的有用。他日若是論欽陵再犯,這四個(gè)字便足以讓周軍占據(jù)正理,這在戰(zhàn)略上是有很大作用的。
論贊婆聽了王孝杰的話,支支吾吾言道:“這,這恐怕······”
王孝杰皺起眉頭:“怎么?不愿意?!”
論贊婆見王孝杰不悅,趕緊解釋道:“不是不是,我,我倒是愿意,可,可我說了不算,我的簡(jiǎn)普說了才算”
王孝杰想了想:“既然這樣的話,那用你換焉耆城呢?這筆買賣劃算吧?”
“這,這也得我的簡(jiǎn)普同,同意······”,論贊婆像是霜打的茄子,聲音越來越小。
王孝杰聞言拍案而起,怒發(fā)沖冠:“你說什么?你的意思就是你沒什么用?既然你沒什么用那我也就沒必要留著你了!浪費(fèi)糧食!來人!”
帳外牙兵聽聞?wù)賳?,馬上走進(jìn)來:“在!”
王孝杰指著論贊婆吩咐道:“把他拖出去砍了祭大纛!然后把首級(jí)送到焉耆城給論欽陵!娘的!真是不識(shí)好歹!”
“是!”,牙兵馬上就架起論贊婆向外面走。
論贊婆被嚇壞了,他急忙大聲求饒:“王將軍!王將軍饒命?。⊥鯇④?!”
何果夫見狀,急忙上前為論贊婆求情:“將軍,不能殺他!”
王孝杰反問道:“不殺他?留著他有什么用?浪費(fèi)糧食罷了!”
“不!他還有用!”
“嗯?他有什么用?”
“他值一座城!”
王孝杰指著論贊婆言道:“你沒聽他說什么事都得論欽陵做主嗎?論欽陵說不換,把論贊婆剁成肉泥都沒用!”
“不!”,何果夫搖頭:“我說他值一座城!”
王孝杰看了何果夫一眼,心中有了計(jì)較:“你這是······”
何果夫解釋道:“如果論欽陵說了不算呢?吐蕃可不是論贊婆的吐蕃,吐蕃的贊普另有其人,有些事情由不得他論欽陵!”
王孝杰覺得何果夫這話中有話,應(yīng)該是有計(jì)策了,于是便快步走到何果夫近前,悄聲問道:“你可是有計(jì)策了?”
何果夫趴到王孝杰的耳邊輕聲言道:“我們得將論贊婆留下,還得好生伺候,每天好酒好肉,等到我們······”
“到那個(gè)時(shí)候,論贊婆自然就值一座城!”
王孝杰聽了何果夫的一番話,驚呼一聲:“妙?。≌漳氵@么一說,論贊婆還真的值一座城!不殺了不殺了,我們留著論贊婆換城!哈哈哈!”,王孝杰被何果夫這一番話說得開懷大笑,一副勝利在望的樣子。
何果夫見往下接應(yīng)允自己的計(jì)策,便對(duì)牙兵言道:“你們下去吧!論贊婆不殺了!”
論贊婆見狀,急忙向王孝杰叩謝:“謝,謝謝王將軍!”
王孝杰搖搖頭:“你還是先謝謝矮奴吧!要不是他,我非把你剁了不可!”
論贊婆又趕緊向何果夫叩謝:“謝,謝謝何先生,謝謝!”
何果夫走上前去將論贊婆攙扶起來:“不用謝,其實(shí)我和王將軍一樣,給了別人恩惠都是希望對(duì)方還的,不過王將軍沒耐心,而我允許對(duì)方日后再還!”
論贊婆聽不懂何果夫這話中的玄機(jī),只是一個(gè)勁的道謝,臨了又硬著頭皮問何果夫:“何先生,我有一個(gè)問題想問你”
何果夫點(diǎn)頭示意論贊婆問。
“您是怎么料到我要來襲營(yíng)的?我們明明已經(jīng)做的很隱蔽了?你們的斥候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 ?p> 何果夫笑了笑,湊到論贊婆的耳邊:“夜襲劫營(yíng)燒糧草這種事,我們漢人早就玩膩了,你們?cè)谖覀兠媲巴孢@一招,就好像是貓?jiān)诨⒚媲皬堁牢枳ρb兇猛,真是可笑!”
論贊婆聽了何果夫的話大驚失色,他瞪大了眼睛望著何果夫,就好像是在看一件了不得的寶貝一樣。
許久,論贊婆低下頭,長(zhǎng)嘆一口氣:“簡(jiǎn)普說的對(duì),周軍中有你,真是上天薄幸我們吐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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