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她終于活下來了
正在大家嚴(yán)討商議之時,帳外一名灰色鎧甲普通士兵,身負(fù)佩刀,步伐快速朝帳內(nèi)跑來。
“報(bào)…稟皇叔,從京都運(yùn)來的所有糧草和物資在半路被不明黑衣人劫持,一千名運(yùn)輸京兵全部遇害!剛送信來的一名京兵,已死在門口。”普通士兵稟報(bào)道。
最后活著的一名京兵,將惡耗送到就斷氣了。這消息讓所有將軍眉頭一震,司塵瀾眉眼收縮,倒也冷靜。
果然…
不出他剛所料,復(fù)興亂黨已經(jīng)在開始行動。
先是燒糧草斷資,再是半路劫糧草,然后下一步又是什么?
反正他想,前朝復(fù)興亂黨肯定不會這么快攻打風(fēng)月國,他們會一直試水,試到能有機(jī)會一招將風(fēng)月國覆滅為止。
只是…
他怎么可能讓復(fù)興亂黨得逞!
啪!
俞凱突地拍案怒喝:“哼!好一個前朝逆賊,若不滅盡,我風(fēng)月國豈能安生??!”
“對,一定要把他們的窩給捅出來!”
“沒錯,皇叔,您趕緊下令吧!爾等愿意赴湯蹈火!”
一時眾將軍紛紛嚴(yán)怒,只有洪啟樹皺眉沉默看向七皇叔。司塵瀾沉靜地望了眾人一眼,一臉鎮(zhèn)定自如。
“如今敵在暗,我們在明,想要捅出他們的窩,不是件易事,現(xiàn)在第四軍營物資短缺,我們更不能輕視冒然行動,此事事后在議?!?p> 說完,他擺了擺手,讓那跪著的普兵下去。隨后又朝越風(fēng)下令。
“越風(fēng)?!?p> “在!”
“你秘密飛鴿書信一封傳回京都蕭九天手中,讓他持本王令牌,派得力助兵務(wù)必將下一批糧草和物資安全送到榆西軍營。”
“是,皇叔。”越風(fēng)領(lǐng)命轉(zhuǎn)身出了軍帳。
眾將軍一聽由蕭九天派送糧草,都安下一顆心。
蕭九天的名字十分響亮,武功高強(qiáng),門下奇能異世之人眾多??伤⒎浅⒅腥?,卻與朝廷有著切不斷的千絲萬縷關(guān)系,由他派送糧草那是妥妥的。
糧草問題解決之后,便是那名亂黨首領(lǐng),司塵瀾問:“那首領(lǐng)現(xiàn)在何處?”
那名首領(lǐng)一直由俞凱看押。
這三日來,他是恨不得立馬將人亂刀砍死,奈何皇叔沒下令,把他可憋壞了。
現(xiàn)下皇叔問起,俞凱本想興沖沖去押人來,哪知皇叔說將人送去刑軍臺,他要親自審問。
我滴乖乖,刑軍臺可是斷頭臺,論皇叔手段,怎么著先將人痛苦折磨一番,再將人殺掉!
七皇叔是出了名的手段殘忍。
——
像是睡了很久,也像在鬼門關(guān)轉(zhuǎn)了幾圈,也像黑白無常拉著她喝了幾杯茶,聊了些天,最后一股黑色漩渦將她吞沒,眼前唰的一下光明,慕云霜倏然睜開眼。
她終于醒來了!
白皙而細(xì)膩的額頭布滿汗珠,她粗重地呼了口氣,像是百經(jīng)生死。
入目是由帳篷搭成的天花板,有股西域風(fēng)格。慕云霜擰眉,眼珠子從左至右開始打量眼前一切。
立桿上掛著男人的衣裳,墻壁上掛著軍機(jī)圖,朱紅色的桌案和椅子,還有立著的兵器和銀色盔甲。
慕云霜雖不知軍營是什么樣子,但光眼前擺設(shè)與環(huán)境就知道她是在軍營中。
整個軍帳內(nèi)飄散著濃濃竹香味,是她極其熟悉的味道。
腦袋忽地白閃,記憶由模糊變清晰。
昏死前,她看到七皇叔那張傾世容顏,她向他求救,他非常著急地?fù)硭霊选?p> 想到這,慕云霜徒然起身,背部扯著裂痛。她悶哼一聲,顫抖著全身坐著未動,口中喃喃自言:“是…是…七皇叔救的我嗎?”
眸光垂簾,瞧見身上那件寬大包裹著她嬌小身軀的月白長袍。長袍中上的針線與紋路精工細(xì)作,一看就是極等面料,上面同樣飄散著濃郁竹香味。
這…
慕云霜忽地秀眉緊擰,身上這件月白長袍該不是七皇叔的衣裳吧?怎么能穿在自己身上!
一時腦袋里成了漿糊。
褚程一掀開帳簾,便看到床上已醒來的人兒,一副嘴臉笑開了。
“慕姑娘,你終于醒來啦!”
他手里端著一碗剛煎好的中藥,頻頻來到榻前微微彎腰,一臉和善看著慕云霜。
今天皇叔要處理軍務(wù),早上交待今日由他喂藥,這會人已醒,當(dāng)然是慕云霜自己喝了。
慕云霜神情一怔,朝褚程一稍作打量:“你是?”
褚程一回答:“在下褚程一,是軍中一名軍醫(yī),這藥溫?zé)釀偤?,姑娘先把藥喝下吧。?p> 自古軍中是不能有女眷的,她能在此,因?yàn)榛适寰攘怂?。慕云霜心中甚是感激?p> 皇叔救她兩次,她畢會恩報(bào)!
只是皇叔之前為何偷偷劫獄救她?要知道之前說關(guān)押她的人也是他!救他的人又是他!這一去來回豈不是自相矛盾?還是說皇家的王,吃了飯沒事干,盡拿她們低等人耍著玩?
這問題太過深奧,慕云霜怎么也想不明,既然皇叔能救她,她好好活著報(bào)恩便是。
瞧了一眼那滿滿一碗苦澀入肺的中藥,她雙手捧過,無任何猶豫一飲而盡,面若常人。
她終于活下來了,藥再苦,她都覺得不苦。
只要能活著…
褚程一瞧著喝藥沒一點(diǎn)反應(yīng)的人,心想這姑娘真剛強(qiáng),也難怪皇叔對她上心和在乎。
“有勞褚軍醫(yī),請問云霜曾穿的衣物在何處?”
穿七皇叔衣裳極為不合規(guī)矩,她必須要換回來。
褚程一笑笑:“皇叔已命人將慕姑娘衣物送去浣衣部洗了,今日天氣晴朗,慕姑娘昏迷三日,也該下床走動走動,不如一會同我去浣衣部拿衣物,這樣傷勢好得快些?!?p> 慕云霜一臉受寵若驚,皇叔居然命人給她洗衣裳?她何德何能……
內(nèi)心太達(dá)著急,她趕緊赤著腳下了床,朝褚程一頜首低眉:“好,一切有勞褚軍醫(yī)了?!?p> 見慕云霜謙卑恭順的樣子,褚程一皺皺眉:“慕姑娘不必多禮,舉手之勞?!?p> 慕云霜笑笑,然后忍著背部裂痛和慌亂去找自己鞋子,哪知褚程一動作快速去給她找,卻被她制止。
“褚軍醫(yī),怎能麻煩您呀!云霜自己來?!?p> 她連忙拿起鞋子自己穿上,身體一搖一擺要倒地,褚程一連忙要去扶,只是想著皇叔之前的態(tài)度,他硬是忍了下來,眼睜睜看人跌坐地上穿鞋。
他越看慕云霜越歡喜,一看就是個勤快的主,而且沒一點(diǎn)架子。
只是他哪里知道,慕云霜身份卑微,甚至比他身份還要低等,她哪里敢麻煩褚軍醫(yī)?。?p> 外面風(fēng)大,走到門口的慕云霜抱了抱單薄的身體。
此時,褚程一遞上一件月白毛裘絨貂披風(fēng)。
“外面風(fēng)太大,慕姑娘傷勢初愈,莫要染上風(fēng)寒,披著這件披風(fēng)出門吧?!?p> 一看是七皇叔的披風(fēng),她連忙搖手回絕:“不不…云霜還是隨便披一件!”
說著她回頭往帳內(nèi)四處瞧,可都是七皇叔衣物,她哪里敢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