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xù)命
我收起了爺爺?shù)难?,放到了口袋里,擦了擦眼淚,對著玲玲笑了笑“我們?nèi)蕚洳税?,一會兒有師傅來家里吃飯!?p> 玲玲點了點頭,跟著我一起回了玲玲的時家,在家里,玲玲看我一言不發(fā),也不知道該問我什么,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的問“三兒,房子你想怎么蓋?”
我也沒什么想法“就問師傅吧,師傅說怎么蓋怎么蓋,這方面我其實也不懂?!绷崃嶂皇桥读艘宦?,表示同意了。一下子又冷靜了下來。玲玲覺得特別的不自在,于是又對我問起一些事情來“三兒,你爺爺當年是靠什么撐過了七天的?畢竟我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場景!我依稀記得,當年我爸帶著我去你家討說法的時候,你爺爺還是和正常人沒什么區(qū)別的!”說道這里,玲玲臉就是一紅“當然啦,這是我爹當年財迷心竅,錯都在我們!”
我擺了擺手“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不要計較難么多了!”
其實爺爺怎么撐過七天的,奶奶臨終之前并沒有告訴我。而且我對這件事也特別的好奇。當時我還刻意的去問奶奶,可是奶奶死活不告訴我!所以這件事我就作罷了!
這么多年,這其實也是我自己的一大疙瘩!也許是老天爺?shù)木祛?,在我臨死之前還能知道答案。而我得到的答案是在爺爺?shù)墓P記里面!我翻遍了爺爺所有的筆記,里面有很多的賬,有我,有奶奶,還有爺爺自己,幾乎每天發(fā)生所有比較重大的事情!
我翻到了最后,我才停下來,看到了爺爺記錄了他最后一天的事情!
今天,天氣很冷,外面的風很大,可能要下雨了,也可能不會,這應該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后一天所能看到的景象,也許是悲天憫人,老天爺都在同情我,同情我的一生,所以它也不開心了。
我知道,我自己的生命,也該走到盡頭油盡燈枯了,七十五啦,很多老伙伴都在下面等等我了,可惜我那沒成家的孫子,著實的不讓人放心!還有我那個老婆子!
我早在好幾天前我就有這種感覺,可是今天應該是最后一天了。如果我不說,就沒有機會了!所以,我還是把實情告訴了老婆子!
我知道老婆子跟我一樣的傷心難過,我接過了她給我的雞蛋,吃著吃著,我這心里啊,就真的特別的不是滋味,吃了一輩子她做的飯,聽了一輩子她的嘮叨,以前總覺得不好吃,也很煩她??扇缃?,想在被嘮叨,也都特別的難!
令我意外的是她今天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嘮叨,反而是我,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做不完的事一樣。對著老婆子嘮嘮叨叨的,我突然覺得,這樣說話真的特別的好,最起碼不用自己扛著!最起碼還有人分擔!
嘮嘮叨叨的,說了一通,老婆子能懂就懂,不懂,我也解釋不了。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告訴了她,可是,我還有事情沒做,我真的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去求求老婆子,看看她能不能答應我,幫我這個忙。未完……
我再往后翻,就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沒有了,起初我還以為是被撕掉了,我仔細的數(shù)了數(shù)頁數(shù),還有仔細的看有沒有被撕過的痕跡,得到的結(jié)果就是,沒有,應該是我爺爺來不及寫了!
合上了筆記我又去翻另一本筆記。這本筆記很奇怪,居然有個封面,這著這么幾個大字“來不及完成的事”還有爺爺?shù)拿郑?p> 我看著像是一本自傳來著,快速的翻了翻,其中有幾件事就是我之前奶奶告訴我的事情,在里面爺爺提到,自己愧對一家人,只怪自己能力太小,其實還有幾件事,是我不知道的!
當我看到第一頁的時候,困擾我多年的事情我終于想通了!也明白了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
我也明白了奶奶為什么會把爺爺怎么“復活”的這一段給省略不告訴我了!這跟我奶奶去世有關(guān)系!
我的爺爺奶奶都不是本村人,我的爺爺是浙江杭州人,年輕的時候去過湖南插隊,認識的我奶奶,我奶奶是湖南湘西的一個神秘職業(yè)人路上撿回來的女孩子!因為她家里的神秘職業(yè),一般人覺得晦氣,會克夫。所以我的奶奶一直都嫁不出去。二十了還是孤苦伶仃的。有活了就陪太姥爺出差接活,沒事了,就到處亂跑一個人玩,有一次我奶奶在一個田埂上發(fā)現(xiàn)有個人倒在地上,渾身瑟瑟發(fā)抖,我奶奶就好奇,走過去一看,是個小伙子,抱著腿不停的掐著大腿的傷口,血一個勁的往外冒,口都吐白沫了!
奶奶看到傷口的時候,就知道了,原來是被毒舌咬了,奶奶二話沒說,抱起小伙子的腿就往外咦毒血!吸了大概五六分鐘,奶奶這才吐了最后一口血,擦了擦嘴,從旁邊的地上拔起一根草藥,放在嘴里嚼,然后吐出來,又在自己身上扯下一塊布,給小伙子包好了!
一陣忙活以后,奶奶送了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居然抱著男人的腿在吸毒血,奶奶的臉一下子從頭頂紅到了脖子根,站起身來,捂著臉就跑沒影了!
也就是自從我奶奶回家以后,每天開始茶不思飯不想的,腦子里想的都是那個小伙子!太姥爺還奇怪這丫頭怎么了這事,生病了?正想帶奶奶去看病的時候。
一個人找上門來了。奶奶看到這個人,居然是當時救過的人,那副畫面又出現(xiàn)了,害羞的跑回了屋里!太姥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這么回事!
而這個小伙子呢,今天登門拜訪,其實就是為了登門感謝的,還拿了一瓶酒,一串肉過來。太姥爺也不能太見外,于是就留這個小伙子在家里吃飯!太姥爺就開始打起了如意算盤。
通過一頓飯的時間,太姥爺了解到,這個小伙子,為人老實,還不錯,而且,長得還挺英俊,看孩子的樣子,應該是喜歡這個小伙子,而且,還了解到,這個小伙子,還沒有家庭,也沒有被人家說過親!
就這么一來二去的,太姥爺開口了,剛開始,這小伙子還是特別的反對,可是,見到我奶奶的時候,這個小伙子,當場同意了,其實我奶奶年輕的時候還是特別的漂亮的??删褪且驗榧彝サ脑?,所以才沒有人敢上門提親的!
這個小伙子不是別人,就是我的爺爺,就這么的,我的爺爺和奶奶就成了個家。至于為什么我奶奶不會被人提親,其實很簡單,我姥姥的爹,也就是我的太姥爺,他是一名趕尸匠!
趕尸匠的傳說有很多,其實我也不是很了解,奶奶也沒怎么跟我提,應該是奶奶從跟我爺爺回到了浙江以后,就再也沒有人知道我奶奶家里是干嘛的。用我爺爺?shù)脑捳f就是當年,奶奶的爹完成了奶奶的婚事以后,太姥爺就去世了!
辦好了喜事辦喪事,很多人都在議論,說我奶奶克男人,克完了自己的老爹,現(xiàn)在又在克自己的男人!也是因為這樣的輿論,奶奶才決心跟著爺爺從湖南搬過來,和爺爺在浙江成了家!
可是,回到浙江的時候,我的爺爺有三個兄弟。家老頭老太太,都死沒了,就開始爭家產(chǎn),爺爺因為沒能夠盡孝,和我奶奶在二老面前跪著磕了三個頭后,帶著我的奶奶,逃荒一樣的來到這里生活!
我的奶奶是湘西趕尸匠的后人,而且還是我太姥爺帶大的,傳授了我奶奶一身的本事,可現(xiàn)在是太平年,沒有戰(zhàn)亂,所以這一行都沒落了,更何況我奶奶還是一個女流之輩,不可能走江湖。最重要的是她和一個普通人成了家,她就得過普通人的生活!
在爺爺求奶奶的時候,奶奶也沒有含糊,直接就答應了下來!做這件事其實很簡單。首先得在家里殺一只公雞,取公雞的血,放在碗里,再取一只母狗的尿,攪拌好!然后準備一個簸箕,一大捆的香,一盞長明燈,還有半簸箕的稻谷,
等奶奶準備好一切以后,最后做的一件事那就是等,等著爺爺斷氣!就在當天晚上凌晨三點半的時候,奶奶一晚上都沒有合眼,看著爺爺躺在床上睡覺。當聽到一聲雞叫,奶奶松了口氣,以為不是今天,正想脫衣服睡覺,就發(fā)現(xiàn)爺爺?shù)念^突然一歪,手耷拉了下來,奶奶還沒來得及哭,強忍著眼淚,站了起來,用顫抖的手點火柴,把長明燈點亮,然后放到簸箕里稻谷的上面!隨后,奶奶就開始大量的燒紙錢,還點了三炷香,分別插到了悶放門口,大門口,廚房門口,各一只。
接下來就是再門外頭掛一枚鏡子,掛完后,奶奶蔥廚房拿過來一把菜刀,把爺爺?shù)氖滞蟾钇?,滴一點血再血碗里,隨后自己也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流了一大攤的血,本來只有半碗,愣是被奶奶灌滿一整碗!
等滿了以后,奶奶都來不及給自己包扎,扶起爺爺?shù)念^,掰開嘴,一股腦兒的倒了下去!最后留里一點,再額頭上,眼睛,人腫,下巴,耳朵,還有四肢上都點了點血!
這才松了一口氣。奶奶走到柜子里拿出紗布給自己包扎了起來!奶奶包完以后,也沒跟爺爺睡一張床,反而,在地上盤膝而坐,坐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奶奶剛睜眼,就發(fā)現(xiàn),爺爺坐在床上,呆呆的看著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