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是一枚帶著體溫的中品靈石
攤主目瞪口呆，指著秦川，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幾個呼吸之前，秦川在攤主的眼中，還是一只待宰的肥羊。
而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完美做到去菁存蕪的至高境界——脫下了羊皮，褪盡了羊肉之后，只剩下羊骨之上……還沾有點點帶血的羊毛。
食之無味，棄之……也不怎么可惜。
足足用了一刻鐘，攤主才從牙縫里擠出了兩個字：
“你狠！”
秦川露出無奈的笑容，稍稍向攤主行了一禮，就準備轉(zhuǎn)身離開。
實際上要不是怕這個攤主找他麻煩，他壓根就不會回來。
然后，他聽到攤主咬牙切齒地說道：“等等！”
秦川頓時一臉的驚喜狀：“那本……《太乙玄清道法》？”
“做夢！”
攤主連忙捂住玉簡，然后嘆了口氣，就地翻出幾個儲物袋，挨個打開。
半晌之后，掏出一本封皮破舊的書，扔到秦川的面前：
“一枚中品靈石也想來買功法，怕不是你家?guī)熼L讓你來鬧笑話的。”
秦川其實也就這么一說，他也知道自己在癡人說夢。
他撿起舊書一看，上面寫道《見微經(jīng)》，然后聽到攤主解釋道：“這部《見微經(jīng)》本是上古失傳的功法，傳承這部功法的門派早在幾千年前就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部功法本來有上下兩卷，上卷就是這本《見微經(jīng)》，下卷叫做《守正經(jīng)》?！?p> “齊全的時候，甚至能夠直指金仙大道，但我這里只有上半部，勉強能夠練到練神返虛大成。”
“怎么樣，一枚中品靈石，算你撿了個大便宜?！?p> 《見微經(jīng)》
《守正經(jīng)》
見微知著，守正待時。
這不正是說的自己嗎？
秦川眼睛一亮，但是有些猶豫地說道：“如果只有上半部功法，那要是練到練神返虛之后找不到下半部功法，豈不是……”
雖說太一門資源匱乏，但是秦川覺得自己畢竟年輕，歲月尚短，未必沒有風云際會之刻，咸魚翻身之時。
這……可是洪荒世界！
要是到時候真讓自己練到練神返虛，結(jié)果沒有后續(xù)功法，那自己唯一的下場就是——刪號重練！
“那就沒辦法了?！睌傊鲹u頭，慎重開口：“事涉他人道途乃是大因果，我在此地營生數(shù)年，戰(zhàn)戰(zhàn)兢兢，絲毫不敢造偽?！?p> “若不是這本經(jīng)書下半部確實難尋，我也不至于一枚中品靈石就脫手讓人，除此之外，最便宜的基礎(chǔ)功法，也要三十枚中品靈石以上，道友可以自行掂量。”
秦川沉默。
他思緒萬千。
無數(shù)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翻滾，
匯集。
最后形成，
一個大寫的“窮”字。
買下這部《見微經(jīng)》，自己尚且有摸得到仙道門檻的機會。
要是不買，現(xiàn)在自己煉精化氣小成的修為已至瓶頸，多則數(shù)月，少則數(shù)日即可突破。而最多再過幾十年，等自己修為更進一步，那將會面臨進無可進的局面。
下定決心，他猶豫地摸出一枚中品靈石。
在手中摩挲半天之后，才心疼地遞向攤主。
這可是宗門數(shù)年的積累，不知道下次再見到一枚中品靈石的時候，已是何年何月？
想到這里，心中的不舍之情越發(fā)濃厚，匯聚在胸口。
于是，就在攤主即將接過這枚中品靈石的時候，秦川又將手收了回去。
攤主的手頓時懸在半空，伸出去也不是，收回來也不是，一臉尷尬。
然后他就聽到秦川說道：“前輩，能再找我?guī)酌断缕缝`石嗎？”
“滾！”
……
秦川嘆氣。
雖說攤主油鹽不進，但是能夠以一枚中品靈石的代價拿到這本直指練神返虛大成的《見微經(jīng)》，也算是達成了他這次出門最大的目的。
所以他再次將這枚中品靈石在手中握了握，咬牙遞給攤主。
然后。
再次收回來……
……
攤主的頭上布滿了黑線。
“前輩，能……”
啪嘰！
又是一本書被扔到了秦川面前。
他連忙低下頭一看，這是一本《煉丹基礎(chǔ)》。
“說實話，我在此地經(jīng)營數(shù)年，還從未見過像道友這般貧窮之人，這本《煉丹基礎(chǔ)》算是給你的添頭，光這一本就要三十枚下品靈石！這下道友滿意了吧?！?p> 攤主嘆氣：“以前我曾聽師父講過，一百多年前曾有人來此地軟磨硬泡了三天，愣是用三枚下品靈石磨走了他的一本《煉器基礎(chǔ)》，當時我還不信，如今……”
“百聞不如一見吶?！?p> 《煉器基礎(chǔ)》
秦川莫名想道自家門派的鎮(zhèn)派寶典。
他很想告訴這位前輩，說不定，您說的那位，正是在下的祖師爺……
不過這實在是太丟臉了，所以他沒有開口。
但是他終于還是將那一枚，已經(jīng)在他手中摩挲了半天，帶著他體溫的中品靈石，交到了攤主的手中。
攤主接過這枚中品靈石。
不知為何，他自覺接觸過的上品靈石早已不可計數(shù)，但唯有這一枚中品靈石，卻帶給他一種沉甸甸的感覺。
還有胸口，那滿滿的成就感是怎么回事？
唔……
這難道就是當初師父賣出那本《煉器基礎(chǔ)》的感覺！？
秦川小心翼翼將兩本未來的‘鎮(zhèn)派寶典’，塞到儲物袋之后，正打算向攤主告辭。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攤主似乎成沉浸在一種迷之情緒之中。
他想了想，頓時了然。
這，
一定就是傳說中的頓悟！
聽說陷入頓悟的人，短則一刻，長則數(shù)日，除了危險以外不能感知外物。
秦川不敢打擾攤主，看著滿地攤的玉簡，喉頭滾動，吞了好幾口口水，還是選擇悄然離開。
走了幾步，他的心中忽然感到一陣輕松，就連本已經(jīng)開始松動的修煉瓶頸，都變得更加搖搖欲墜。
這讓他心情大好，隨即帶著‘反正來都已經(jīng)來了，又沒錢’的心態(tài)，逛起了其他的攤位。
這一處黑市雖然面向的是散修，但畢竟也是修行之人，所以擺出千奇百怪的東西甚多。
即使秦川前身來自奇淫技巧已達巔峰的現(xiàn)代社會，他也忍不住嘖嘖稱奇。
他看得是那樣的專注，以至于忘了觀察身邊的情況。
直至他聽見“哎呀”一聲輕喝地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反應(yīng)。
須臾之間，一個柔軟的身軀已經(jīng)不輕不重地撞到了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