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臨抿著薄唇,憤然拂袖離去。
林婉然這才連忙走到她身旁,扶著她在一旁坐下,蹙著眉心,一臉的心疼。
“月兒,你沒事吧,給娘看看,都傷著哪里了?”
她下意識地想要推開林婉然伸過來的手,可是看著林婉然心疼的表情,舉到半空中的手,緩緩垂了下去,有人關心,并不是什么壞事。
“青兒怎么可以做出這種混賬事,這是要把我氣死嗎,月兒,你生氣了,委屈了,和娘說,娘一定好好教訓青兒,還你一個公道?!?p> 林婉然這話,說的真心誠意,并非只是當著兒媳面的一套措辭。
對于這么一個在一夜之間,失去爹娘,還有親人的孩子,林婉然是真的心疼。
“我不打緊,沒事的?!?p> 她看著林婉然,擠出一個笑容,林婉然對她和季青臨的事,全然不知,要是林婉然知道,是她逼季青臨娶自己,不知道林婉然還會不會對她那么好。
“什么叫沒事,這里都紅了,銀鈴,你拿我名帖去,請張?zhí)t(yī)過來?!?p> 銀鈴是林婉然身邊伺候的婢女,點點頭,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季家受到皇上的倚重,凡事季家的人,可以憑著自己的名帖請?zhí)t(yī)診治,這份殊榮,在白鸞王朝里,能享用的人不多。
“我真的沒事,不用麻煩了?!?p> 雖然后背猛撞了一下,直到現(xiàn)在還隱隱作痛,可是她并不覺得自己嬌氣到,需要請宮里的太醫(yī)診治。
“月兒?!?p> 林婉然看著她,正色道:“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你可知道,你受傷了,最該難過的,是你爹娘。”
提起爹娘,她心里一顫,眼前瞬間被一片迷霧蒙上。
她想起暈倒前,看到樊家一片清冷的場景,放在從前,她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熱鬧的樊家,會淪落至此。
林婉然見她不說話,也嘆了一口氣,起身說道:“你們好好照顧月兒,有什么需要的,盡管過來和我說?!?p> 弦思和音離兩人連忙點頭。
“月兒,娘先去教訓青兒那混小子,晚些時候再來看你?!?p> 林婉然說完,才轉(zhuǎn)身離開。
弦思等林婉然的聲音消失在半圓形的拱門后面,才連忙將房門關上,走到她身旁,急切的問道:“翁主,你沒事吧,你覺得哪里疼,讓奴婢看看?!?p> “只是撞了一下,不礙事?!?p> 她對誰,都存著戒備,這也無可厚非,一覺醒來,什么都沒有了,她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傻乎乎的,誰都相信。
說好聽一點,那叫天真浪漫,說難聽了,就是愚蠢至極。
“額駙爺太過分了,怎么可以做這種事,季大人和季夫人要是不嚴懲他,也太讓人心寒了?!?p> 弦思看著她脖子上,赫然的幾個紅印,氣得說話都帶了哭腔。
要多用力,才能在人的脖子上留下手印。
要多憎恨,才能做出這種可怕的事。
“倒也不怨他,是我非要說一些讓他生氣的話而已?!?p> 樊月對自己的做法,還是很有自知之明,已經(jīng)將季青臨和白梔拆散了,就沒理由再讓季青臨背上一個惡人的罪名。
“翁主,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替他說話?”
弦思氣鼓鼓的說著。
她抬起頭,看著弦思這模樣,笑了起來,這丫頭,常年長在宮中,可沒學會宮中的穩(wěn)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