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走回去的路上,弦思捧著砂糖和青梅子的碗,似乎經(jīng)過了無數(shù)次的內(nèi)心掙扎,才小心翼翼的問道:“翁主,我們要不要去看一下額駙爺?shù)膫麆?。?p> 盡管弦思對季青臨動粗的做法,尤為不齒,恨得攪碎了手帕。
可是弦思還是希望翁主能和額駙爺兩個人,冰釋前嫌,琴瑟和諧的攜手走下去,否則這一輩子,那么長,如果是一個人走的話,簡直長到令人發(fā)顫。
“呃,還是不要了?!?p> 她蹙著眉心想了想,然后搖頭。
弦思是不知道她和季青臨之間的瓜葛,單純的以為,皇上的賜婚不好拒絕,所以兩個人沒有任何感情基礎,只要花點時間和心思相處,就會變得很美好。
也許除了弦思,音離和林婉然等人,也是這樣想的。
只需要時間和心思,一切都會好起來。
只有她知道,根本不可能。
“為什么,翁主,我知道你還在生額駙爺?shù)臍?,可是……?p> 弦思還在努力想要說服她。
“不是這樣的。”
她扭頭看著弦思,笑著打斷弦思的話。
“想要季青臨開心,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要出現(xiàn)在他面前?!?p> “才不是……”
“別說了。”
她搖搖頭,不想喝弦思再談論這個問題,和不知情的人,說再多,也沒用。
弦思聽了,一陣難過,她怎么可以心安理得,什么都不做,就這樣看著翁主,如花似玉的年紀,就這樣在這深閨大院里,悄無聲息的枯萎。
兩人一前一后的回到梧桐苑,看見音離站在石拱門前迎接她們。
“翁主。”
音離微微點頭行禮,將手中一直托著的東西舉到她眼前說道:“張公子派人送了東西過來?!?p> 張公子,就是張云諫。
她可不記得自己除了張云諫以外,還認識其他別的張公子。
“這是什么?”
她隨口問了一句,音離只是搖搖頭,既然這東西,是張云諫派人送過來給翁主的,沒有翁主的同意,音離萬萬不會擅自拆開。
“看看吧。”
她在青藍色錦布上掠了一眼,大步踏進院子里。
如今是初秋,天氣微微帶著涼意,太陽照到的地方,皮膚還顯得有些熱疼,若是照不到的地方,卻又帶了一股哆嗦的涼意。
音離跟在她身后,進來屋子,將東西放在桌面上。
那是一個方形,由錦布裹扎著的盒子,解開青藍色的錦布,竟然是一個食盒。
音離覺得奇怪,沒有再動手繼續(xù),而是看著弦思。
弦思也覺得奇怪,捧起走到她的跟前說道:“宮里太醫(yī)裝藥,也不是用食盒裝的呀。”
她盯著食盒,目光移到一旁的藥煲上,頓了頓,一個有意思的想法,浮現(xiàn)在腦海里。
“大概是蜜餞之類的吧?!?p> 弦思打開,這方形的食盒,分了三格,其中一格放著糖漬的蜜餞,中間一格放著晶黃的桂花糕,最后一格放著杏仁酥餅。
“他這是什么意思呀。”
弦思冒起了一股無名的火氣,將食盒擱在茶幾上,力道有些重,發(fā)出“咔”的聲響。
要知道,翁主已經(jīng)嫁人,可不是從前養(yǎng)在深閨的小姑娘,一個男子卻送吃食過來,難免不讓人聯(lián)想翩躚。
“大概是,他也知道藥苦,且傷胃,送些吃食過來墊肚子?”
她看著茶幾上的食盒,除了這個以外,也想不出其他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