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走向了小英,對著她說了一些什么,然后便走入地窖。小英也一臉疑惑的準(zhǔn)備跟上。
緊跟著朱厚照的薛洋,連忙將她叫住,好奇的問:“剛才,那個臭書生給你說什么了?”
小英也一頭霧水,只能將朱厚照的話概述一遍:“他讓我找?guī)组g間牢房,相隔遠一些的,把他們分開。”
薛洋仔細思索了一下,還是想不出“辛陽”要干什么。
忽然,“辛陽”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恚骸澳銈儌z個,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過來幫忙?!?p> 迷糊的二人只好聽從“辛陽”的吩咐,進入地窖。
三個人齊心協(xié)力,將五個人分別拉入了五個相距較遠的房間。
“終于完事了?!敝旌裾帐媪丝跉?。
這時,薛洋實在忍不住了,好奇的問道:“臭書生,你到底要干什么,就算把他們分開,他們也不會坦白的??!”
朱厚照神秘一笑:“你就跟著參觀吧!等會你就知道了。”
三人進入地窖,首先前往那個為首的人所在的房間。
那個人抬頭看了一眼,微微哼了一聲,說:“我是不會招供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朱厚照沒興趣聽他說什么忠誠的話,打斷道:“欸,先不要提這些,我有話給你說?!?p> 小英好奇的問道:“小姐,這個臭書生想干什么呢?”
薛洋當(dāng)然不知道,只是小聲說道:“看他表演就完了,誰知道他搞什么鬼,反正,我就不相信他會成功。”
朱厚照開口了:
“知道剛才那個抓你們的人是誰嗎?知道得罪他會是什么結(jié)果嗎?”
那人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可是蘄州有名的神醫(yī),你應(yīng)該知道,既然是神醫(yī),那么毒藥也是極為精通的?!?p> “哼,那又如何,我們絕不怕任何疼痛,怎么可能會招?”
“你又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又如何?”
“我有舉人位業(yè)在身,你應(yīng)該是知道我大明律的,我就不多說了?!?p> 接著繼續(xù)說道:“我給你兩個選擇,和你說實話吧,就算你招供,也不可能放你離去,但念在你招供有功的份上,只是將你告上官府,關(guān)上兩年三年,便能放你出來,兩三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他說到這里,話音一轉(zhuǎn):“但是,如果另外兩個人先招供了,那你就得多等十八年,當(dāng)然,下輩子還能不能投胎做一條好漢,就要看你的運氣了……”
薛洋注意到,眼前這男子的臉上,在一瞬間閃過了極度驚恐之色,雖然很快就平靜下來了,但他緊握的雙拳,和微微顫抖的身體,卻說明他的內(nèi)心并不平靜。
那漢子下意識向四人離去的方向望去,卻只有兩堵墻壁。他看著朱厚照,顫聲道:“哼,要憑此威脅我,想都不要想。我是不會招的。”
“沒關(guān)系?!敝旌裾諗[了擺手,說道:“你還有一點兒時間好好想想,我再去問問其他四個?!?p> 說完,他再也沒看那男子,轉(zhuǎn)身走出了牢門。薛洋與小英看了癱軟在地的那名男子一眼,同樣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走出地牢之后,朱厚照沒有去找另外的四人,而是站在稍遠一些的地方等待。
薛洋與小英看著他,薛洋忽然問道:“那五個人本就受過專門訓(xùn)練,你的這種方法會有用嗎?”
小英也附和的點了點頭,顯然,她也不相信幾句話能讓他們招供。
有沒有用不是朱厚照說的,作為博弈論中非常具有代表性的一個例子,囚徒困境早就得到了大量的實驗驗證。
在事關(guān)性命,而且只有一次機會的情況下,就算之前受過特訓(xùn),也未必靠得住。
朱厚照看著她,笑了笑道:“有沒有用,等一會兒就知道了?!?p> 薛洋看了看他,問道:“臭書生,你懂審訊?”
“這與審訊無關(guān)。”朱厚照看著她,說道:“這涉及到一門名為“博弈論”的高深學(xué)問,這門學(xué)問可以運用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審訊只是其中一個應(yīng)用?!?p> 薛洋好奇了:“博弈論?這是什么?”雖然她自問也是博古通今,可卻也沒聽過這個博弈論。
朱厚照聽出了她的好奇,便驕傲的說:“本少爺?shù)葘徲嵾^后,抽時間給你講一下?!?p> 薛洋看不慣“辛陽”的模樣,撇了撇嘴:“哼,有沒有成效還不一定呢!”
朱厚照不想搭理她,只是站在那里等著。
……
過了一會,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朱厚照看了看薛洋主仆,說道:“學(xué)姐,一會兒還要你幫個小忙。”
薛洋臉上露出感興趣之色,問道:“怎么幫?”
朱厚照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她的臉上先是浮現(xiàn)出一絲紅暈,隨后便目露異色,點了點頭。
朱厚照再次走進那處牢房的時候,那男子的臉色比剛才蒼白了數(shù)倍,整個人看起來憔悴異常,額頭滿是冷汗,足見在剛才的這一段時間之內(nèi),他的內(nèi)心經(jīng)歷了怎樣的一番掙扎。
看到朱厚照走進來,他的身體開始強烈的顫抖,止也止不住。
朱厚照裝作沒有看到他的異常,嘆了口氣,說道:“還真是同一個組織出來的人,他們四個也都沒有招認?!?p> 那男子的臉上迅速的浮現(xiàn)出一絲紅潤,整個人長長的松了口氣。唐寧看著他,又問道:“你真的不打算說?招了只有在官府待兩三年,而且有官府保護,你完全不必擔(dān)心身后的組織找你麻煩,可是等到他們先招了,你就只能中毒而死了,你應(yīng)該知道,李神醫(yī)的毒,可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p> 那男子抬頭看著他,苦笑道:“你還是不要問了,我是不會說的……”
“你還有機會……”朱厚照看了看他,正要開口,薛洋從外面走進來。
她看了看那男子一眼,看著朱厚照道:“不用問了?!?p> 朱厚照看著她,驚喜道:“招了?”薛洋沒有回答,只是站在朱厚照身后。
朱厚照看了那男子一眼,嘆息道:“剛才還有機會,現(xiàn)在沒了?!?p> 他站起身走出去的時候,那男子雙手忽然緊握,滿面驚恐,渾身抖如篩糠。他飛快的爬到朱厚照腳下,面色已然崩潰,大聲道:“我招,我招,大人不要下毒,我招……”
“很好,那和我聊聊你身后的組織吧!”朱厚照淡定的說到,在他看來,后世的做過的實驗肯定會無往而不利。
“大人,您將販童集團打擊后,我們才與您產(chǎn)生了交集。甚至我都不知道魁首為什么要下此命令。”
朱厚照聽了,生氣道:“你玩我呢?我問你,之前跟蹤我們的那三個人是不是隸屬你們組織。”
“是,是我們的人,魁首沒想到你們武功如此了得,所以才派我們來,而且還專挑王先生離開的時候前來,魁首說那個先生武藝太高強,就算他親自出手也不能搞定。所以他出動全部人,探查到那個先生已經(jīng)不在州,這才讓我們緊急行動??墒菦]有想到,這里不只那個先生武藝高強,連神醫(yī)也是如此?!?p> “那我問你,你所在組織與販童集團有什么聯(lián)系。”
“這個應(yīng)該沒有,我們組織就是那種拿錢替人消災(zāi)的組織,可能是販童集團余孽掏錢買兇吧?”
朱厚照忽然反應(yīng)過來:“不對,你之前說不知道你們魁首為什么要下此命令,既然你們被買兇,那么魁首下此命令也實屬正常。你為什么不明白?”
那個人苦笑著說:“之前,魁首只接簡單的單子,只要點子稍微有點扎手,他就會放棄。可是這次,為了你們二人,我們卻傾巢出動。我也不知道魁首為何如此?!?p> 這時朱厚照忽然打斷他:“你給我說說你們是如何訓(xùn)練的,我就很納悶,為什么你們這些替人消災(zāi)的人會接受防審訊特訓(xùn)。”
那個人聽了朱厚照的話,可能是受的折磨太多了,也大吐苦水:“大人?。∧闶遣恢牢覀冞@些年是怎么過來的?!?p> “每天都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雞早,還要各種訓(xùn)練,各種折磨,最嚴格的是我們最后能夠出來執(zhí)行任務(wù)的標(biāo)準(zhǔn)?!?p> “喔?你們的標(biāo)準(zhǔn)是什么?”
“單獨殺死一條餓狼。”
“哦?餓狼?”
那個人語氣忽然變得陰沉起來:
“大人,你知道嗎,要殺像狼這種生物,最重要的就是越到最后,越不要放松警惕。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他們是真死還是假死……”
話音未落,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忽然出鞘,向朱厚照刺去。
可憐的朱厚照,一直在認真聽著,根本沒有料到會有此景,只能看著匕首泛著寒光向自己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