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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弱的魔王

第二百九十八章 綠洲

懦弱的魔王 落影無聲 5117 2025-03-09 20:22:22

  “以黑龍龍元為誘餌,這便是殺主的手段?”離珠負(fù)手而立,鎮(zhèn)定自若。“都渠民的命運早有定數(shù),不是一顆龍元能夠決定的。也不是巨孟的力量所決定的。”

  “面對破局的寶物,歲離真君還真是淡定?!鼻残α耍安贿^嘛,真君倒不必急著拒絕,東西就在那里,你還有時間去做決定?!?p>  突然,她一躍而起升至半空,背后一對羽翼打開散作數(shù)根鋒利羽刺,在她身后圍繞成弧月。

  “還是說,真君覺得有我們在這里太礙事?!?p>  離珠面色一冷,雙手隱隱握拳之際,周身升騰起一圈圈金色的圓箍,上面浮動著黑色的暗紋,如同寫滿符咒的護體法器正在驅(qū)動。

  然而就在二人即將開戰(zhàn)時,突然地下傳來一聲巨響,隨即地面坍塌,一股熱流從中沖出,把地下的人都帶了出來……

  原來是百寶將隱孤送到永恒夜后,無人控制的隱山徹底失控,在眾人原本的合擊下,居然直接爆體而亡,制造了極大的動靜。

  同時也拜他所賜,爆體所帶來的巨大沖擊將白晨等人沖出地表,但也令他們昏迷了過去……

  看到白晨等人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曲安和離珠不約而同地收回武器,恢復(fù)了正常的樣子。

  曲安重新落到地面上,笑道:“看來,我們得一起去綠洲做客了?!?p>  三日后。

  白晨在坑上醒來,抬眼看見一個戴著獸皮帽的小孩正在觀察著他。

  他警惕地快速起身,把那孩子嚇得一下倒在地上。

  “白晨兄弟不必緊張,他叫阿格,是都渠人?!?p>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扭頭一看便看到伏唯正從門外進來。

  他們現(xiàn)在正在一個簡陋的屋舍室內(nèi),除了他們之外,那個名叫阿格的小孩裹著獸皮,半赤裸的上身隱約可見暗紋,大概是某種咒印。

  此時他緊緊抱著阿那,后者正在呼呼大睡。

  阿那的形態(tài)在那孩子看來就像是一只放大版的蜜蜂,被他纏上后一直抱著不撒手。當(dāng)然在無界地這種地方不可能會有蜜蜂,小孩只是單純地覺得可愛罷了。

  “都渠?”白晨想起隱孤也說過這個詞。

  “你可以理解為類似人間常見的長尾族,與一般人類相似,但又有所不同。我們先前遇到的祭尊就是都渠人,他和這孩子一樣,以身上的咒印為標(biāo)志,稱為魂拓符印?!?p>  “這樣啊……”白晨這下聽懂了。

  “嘻嘻,我叫阿格,今年九歲,爺爺說你是尊貴的客人,所以讓我來照看你?!蹦敲邪⒏竦暮⒆娱_口笑道,“不過沒想到你明明受的傷最輕,結(jié)果卻是最晚醒來的?!?p>  白晨捂著額頭,想起來自己因為百寶突然被害,導(dǎo)致自己施展魔功時有些精神失控,雖然隱山爆體而亡的沖擊造成他表面?zhèn)麆菀话?,但精神上的沖擊卻讓他緩了幾天。

  等等,他猛然抬頭望向伏唯,急切問道:“那百寶呢?”

  “你是說那個呆頭呆腦的魔族人嗎?他現(xiàn)在和真君在一起呢?!卑⒏裥χf。

  聽到百寶沒事,白晨的心里淡定了一些,同時又多了一個疑問:“真君?”

  “真君一般是外人對神將的尊稱,但在這里,你可以理解為這個都渠民部族的守護者。”伏唯的表情一下子嚴(yán)肅起來,“白晨,你知道離珠么?”

  ……

  畫面一轉(zhuǎn),百寶正盤腿坐在一處光禿禿的山頭上,旁邊是筆直站著的綠洲之主離珠。

  在山下,是一片剛收割完成的田地,以及密集的屋舍……就像百寶在人間見到的普通的村子。

  人間盛傳“桃花源”的傳說,卻沒想到在無界地這種鬼地方居然會有村子。

  怪哉,怪哉。

  “你叫百寶,早在數(shù)月前發(fā)生在這里的一場大戰(zhàn)中,我就見過你了?!彪x珠端著手,溫聲說道。

  “是因為那些長著三顆腦袋的服常樹?”百寶很容易就想到這個,外人也都盡知所謂離珠死后化作了那些復(fù)常樹,但現(xiàn)在看來服常樹更像是離珠投放在外界的眼睛。

  離珠點頭,“嗯。不過很遺憾,那場戰(zhàn)斗一開始就將我的眼睛毀滅大半,導(dǎo)致我沒能看清戰(zhàn)爭全貌。但就對于你,我知道你并不站在魔域一邊?!?p>  “我還以為你也跟那些木頭一樣也長著三顆頭呢?!卑賹氶_玩笑說。

  離珠笑而不語。

  “這么看來,你是為了庇護山下這些人才遁入這里的咯?!卑賹毱鹕砼牧伺钠ü桑此坪茈S意地說。

  “我是個守信的人?!彪x珠說。

  “好吧,那都跟我沒關(guān)系。我的來意,從一開始我就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p>  “想利用無界地躲避天神的追捕,真是個大膽的想法?!彪x珠的視線慢慢投向遠(yuǎn)處,越來越遠(yuǎn)?!暗胰缃褚巡皇巧褡逡粏T,自然沒有阻攔你的理由?!?p>  “當(dāng)真?”百寶斜著眼睛看他。

  離珠點頭,“白骨森林沒有正邪的根基,無界地也不會有。這里只有生存與毀滅,你于此地生存無礙,那么便無需耗費心力攻訐。”

  “既然如此,那我可要走了?”

  “當(dāng)然可以,不過我要提醒一句,你們找到的傳送陣只是個虛假的投影,真正的傳送陣并不在那里?!?p>  “什么?”百寶愣了一下,他還真沒注意那個傳送陣的真?zhèn)巍?p>  “喂,該不會是你搞的鬼吧?”他瞇著眼睛看向離珠。

  離珠面帶微笑,和聲道:“要我猜測的話,我說它現(xiàn)在就在你我腳下的地層深處,你信么?”

  百寶知道這個問題不會有答案,于是他換了個法子問:“你們就不想離開這里?”

  離珠望向山下的村子,表情一閃而過的凝重,而后恢復(fù)正常?!半x開這里,是我許與這里所有人的權(quán)利,但在獲得權(quán)利之前,他們必須遵從約定。”

  百寶正想說些什么,正好這時顧嬰帶著祭尊降落到他們身后。

  “我總算找到你了?!奔雷饎偮涞降孛姹阌x珠說道。

  離珠側(cè)過臉,沒有說話。

  祭尊接著說:“你還記得我么?歲離真君?!?p>  離珠輕輕呼出口氣,淡淡地說:“又是一個甲子,你仍然不愿意放棄是么?”

  “當(dāng)然!這是我存在的使命!”祭尊握緊了拳頭,精神一下子高漲起來?!岸记儆诖蟮?,不屬于這里!”

  離珠轉(zhuǎn)過身來,“重復(fù)一句,你確定要挑戰(zhàn)守護么?”

  祭尊往前踏了一步,認(rèn)真地說:“絕不反悔?!?p>  這一瞬間,百寶感覺祭尊的氣勢看起來像是要沖上來揍離珠似的,氣氛一下子氣拔弩張起來,倒是和祭尊一起的顧嬰抱著手站到一邊,一臉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看起來即便真的打了起來也還算是一對一,沒有圍毆一說……

  “如今正值年關(guān),這時候去挑戰(zhàn)守護,恐怕不吉利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祭尊回過身去,看到的是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名為阿格的小孩攙扶著他,旁邊更是分別站著白晨和伏唯。

  “百寶,我就知道你小子沒事!”白晨首先打招呼。看到百寶果然沒事后,他徹底安定下來。

  “爺爺……”阿格下意識地靠著老人,有點害怕祭尊。他仍然抱著阿那不放,后者在他的緊抱之下,頹廢得像是要死了。

  “這位是都渠的族長?!狈ㄕf,實際上是向祭尊介紹。和白晨差不多,祭尊也是今天才醒來,起身后便領(lǐng)著顧嬰來找離珠,并沒有見過族長。

  族長想借年節(jié)讓祭尊現(xiàn)在放棄挑戰(zhàn),但離珠卻不這么想。

  “無妨。文才,你安排好節(jié)日慶典便是??腿说氖?,交由我來處理?!?p>  “真君……這不合規(guī)矩?!崩先藫u了搖頭。

  “規(guī)矩要懂得與時俱進,接納好的,放棄不好的?!彪x珠一邊說著一邊朝老人走去,直到來到老人身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疤斓亻g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的,再長遠(yuǎn)的規(guī)矩,也終有迎來消失的一天?!?p>  “明日傍晚,我在山腳等你?!?p>  這句話,是說給祭尊的。

  “那里是距離地下黑水最近的地方,而你的挑戰(zhàn)也將進入黑水之中。你可以有幫手,但贏家只有一個?!?p>  這句話,不只是說給祭尊的。

  翌日。

  綠洲內(nèi)的都渠村落張燈結(jié)彩,正在為節(jié)日慶典做準(zhǔn)備。和位居?xùn)|土人間的人類不同,都渠的年節(jié)并不完全同步,應(yīng)當(dāng)是身處無界地的環(huán)境有關(guān)。

  一個長鼻子的佝僂老太婆用麻繩穿起七只陶罐,正在路上拖著行走。

  陶罐磕碰地面的聲音在孩童們的吵鬧聲中并不和諧,但更加不和諧的是剛剛從她身邊經(jīng)過的那幾個外人。

  百寶從她身邊走過時特意看了她一眼,但很快轉(zhuǎn)過視線,至于其他人則全然沒有在意她的存在。

  他們的目的地是山腳,那里有一處山洞,里面有一汪潭水,在遍地黑水的無界地極為難得。離珠抱著手站在水潭邊上,閉目養(yǎng)神。

  “不再想想?”離珠問道。

  祭尊踏上前去,朝離珠抱拳道:“感謝真君多年守護,但作為生靈一員,留在無界地與留在地獄無異,我等始終要回到大地中去?!?p>  離珠沒有說話,甚至連眼睛都沒有打開,只是微微吸了口氣。

  緊接著,百寶等人也站了出來。

  “我們和他一起下去?!?p>  那天之后,他們從族長口中知道了更多關(guān)于挑戰(zhàn)的事。

  數(shù)千年前,離珠將都渠人帶入無界地,在為他們提供庇護的同時,也和他們定下約定:今后都渠想要重返大地,那么必須有人向他發(fā)起挑戰(zhàn),只有贏下他,才有資格證明自己能帶領(lǐng)都渠重返大地。

  讓一個人類戰(zhàn)勝天神聽起來是件很天方夜譚的事。但實際的挑戰(zhàn)內(nèi)容并非是讓都渠人直接對戰(zhàn)離珠,而是進入黑水中獲取鎮(zhèn)物的認(rèn)可。綠洲之所以能成為綠洲,便是因為那鎮(zhèn)物的存在,都渠人要離開這里,必須要得到鎮(zhèn)物的認(rèn)可才行。

  于是,祭尊所面臨的挑戰(zhàn),其實就是一個奪取鎮(zhèn)物的挑戰(zhàn)。這個挑戰(zhàn)并不在乎人數(shù),也不在乎是不是都渠人,唯一的要求是最后獲得鎮(zhèn)物認(rèn)可的必須是都渠人自己。

  所以除了祭尊,其他人跟下去并不會受到離珠的阻撓。

  而除了顧嬰本身受無關(guān)月所托外,百寶他們之所以選擇跟隨下去,則完全是為了尋找傳送陣。他們的目的是找到傳送陣從而離開這里,最好是能直接去到魔域。

  除了他們之外,小孩阿格也來到了這里。這次他沒有抱著阿那,卻是抱起了一只蛙獸。

  那蛙獸的模樣對他們來說并不陌生,但直到來到這里后,百寶才知道這種蛙獸名為離蛙,能夠與主人產(chǎn)生某種共鳴,很輕易地就能將自身思想寄宿其中,從而操控離蛙去往危險的地方。

  都渠人在無界地的獲取資源基本是靠離蛙,那個幫助百寶的離蛙的操控者正是阿格。

  “上次為了救你們,我的怕呱死了,只剩下這只九方,遇到危險的話,就讓它去探路吧。”

  說罷,他把名為九方的離蛙遞給百寶。

  離蛙不大,大概是他雙手捧著的大小。百寶覺得自己未必會用到,但出于好意還是先暫且收下。

  此時水潭里的水開始旋轉(zhuǎn)起來,逐漸變作漩渦。

  “你們要的東西就在這下面?!彪x珠說。

  祭尊首先跳了下去,其他人緊接著跟上。

  從漩渦下去是一條長長的水流,等到他們沖出水壁時,發(fā)覺身體穩(wěn)立在一塊堅硬的巖石上,周圍地面一片黑暗,卻見遠(yuǎn)方地平一線光明。

  這副場景對百寶他們來說就更加不陌生了,他們前不久就在類似的環(huán)境中與夜部的人打過一場。

  唯一的區(qū)別在于,他們頭頂?shù)氖且黄谒?,身邊也可見漂浮的水流,只是無法匯聚起來,顯得斷斷續(xù)續(xù)。所以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獨特的水下世界,只是這里的水沒有將空間完全充盈起來。

  問題來了,在這片看似無限的空間內(nèi),他們看不到任何值得注意的點,也無從猜測自己究竟要往何處去。

  “喂,你不是來過嗎?接下來該怎么走?”白晨望向祭尊。

  祭尊遲滯了一下,道:“‘我’確實有來過此地,但都不是我。確切的說,是我的前世。所以,現(xiàn)在也是我第一次到來?!?p>  其實他并不喜歡白晨他們跟著下來,但因為三人口中傳送陣的緣故,他便不好阻攔,而且若是真能找到傳送陣,也能借此將族人送出無界地,不失為一件好事。一番考慮過后,他最終才沒有拒絕讓他們跟著。

  “前世?”

  “該怎么解釋呢?!奔雷鸱隽朔鱿掳停晕⑾肓讼?,然后接著說:“應(yīng)當(dāng)說受天神的祝福,都渠人擁有某種輪回的權(quán)利,即在死亡后能重新降生為都渠人?!?p>  “我更愿稱之為詛咒?!鳖檵氩恍家活櫍熬拖袷且坏兰湘i,把名為都渠人的生靈牢牢控制在此地。而且這道詛咒并不完美,一旦都渠人的靈魂溶解在黑水之中,就是真正的永不超生了。”

  僅憑離珠的祝?;蛘咴{咒能夠獲得生死往返的能力?百寶想都不想就知道這并不可能。倒是讓他想起隱孤說過自己把巨孟獸元給了都渠人的話,若是在巨孟獸元的基礎(chǔ)上進行施法……

  “難怪都渠人仍然依賴離蛙對外獲取資源,一旦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fù)的境地了?!狈ㄕf著看向了地上蹦蹦跳跳的離娃九方。

  此時變回了原本樣子的阿那正坐在這只可憐的蛙獸上面,騎著它左右蹦跳,玩得不亦樂乎。

  “所以我此番下來的最大工作便是,在令使失敗的時候替他撈尸的,免得他溶解在水里?!鳖檵霟o奈道,“之前這工作都是將軍在干,所以你們也別指望我,畢竟我也沒下來過。”

  正當(dāng)大家正盤算著該往哪個方向走,白晨已經(jīng)朝著其中一個方向走出了近十步,他俯下身,從地上撿起一塊黑色的石頭,上面可見雕刻的痕跡。

  與隱孤所在不同,他們現(xiàn)在的位置周圍沒有那些石像,而這塊石頭卻像是從那些石像身上掉落的碎片。

  如果他們現(xiàn)在身處的空間與幾日前隱孤的空間處于同一空間的話,那么也就說明它是被沖刷來的,同時也說明了這里恐怕不會一直都這么平靜,流水隨時都會到來。

  “嘩喇喇”他似乎聽到了水聲,從遠(yuǎn)及近,地面微微顫動。

  他慢慢抬起頭去,看到正前方的原處出現(xiàn)了一抹黑色,像是地平線上的一線白光中多了一顆墨點。緊接著,這顆墨點越來越大,逐漸在他們的眼中形成形狀。

  不知該如何評價這股洶涌而來的黑水,它們懸浮在半空卻像是沿著固定的河道一路前行,明明無形的流水在此刻捏合成巨大的魔族戰(zhàn)車,前面不見拉車的獸畜,后面卻拉著一列的戰(zhàn)車,浩浩蕩蕩奔赴向前,宛如出征。

  而在戰(zhàn)車之上,則塞滿了黑色的魔祟,它們放聲歌唱,肆意呼嚎,匯聚成屬于它們的戰(zhàn)歌,在這片無垠的空間內(nèi)卻顯得幾分寂寥,增添了無盡的宿命感。

  百寶等人早就躲到很遠(yuǎn),依靠顧嬰張開的蝙蝠雙翼將自己藏于黑暗之中。

  眼看戰(zhàn)車逐漸遠(yuǎn)去,祭尊卻產(chǎn)生了一種強烈的直覺。

  “跟上它們,我有種感覺,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它們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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