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桓帝已是耳順之年,卻半分沒有老人的混沌,看起來骨健筋強的,毫無老態(tài)龍鐘之態(tài)。
帝王威嚴的眸子掃過底下跪著的眾人,眸子里漫著笑意,“平身吧!”
“今日朕大壽,舉國同慶,大家不必拘謹。”
底下眾人紛紛入席,沒有把帝王的話當真,雖然說不必拘謹,可是皇家宴會,哪真能讓他們隨心所欲,當在自家一樣。
明桓帝入了座,對身旁的季瑾沉道,“季相辛苦了,快入座吧?!?p> 季瑾沉頷首,清清冷冷的聲線響起,“在其位,司其職,臣不過做了分內的事情?!辈槐安豢?,不驕不躁。
明桓帝喜歡極了季瑾沉這樣的臣子,做事盡職,從不居功,人又有才華。
不像朝中一群拿著朝廷的俸祿,不做事情,只知道彈劾這個彈劾那個的廢物,別的不會,惹他生氣的本事倒是一絕。
他年紀大了,聽不得臣子在朝堂上吵吵鬧鬧的,一幫臣子卻從來沒有什么眼見色,吵得他頭疼。
“皇上憐惜季相大人這樣的人才,不過是一些口頭的稱贊,大人就不要拂了皇上的美意。”顧皇后悠悠的說道,臉上揚著端莊的笑,卻又不失風情。
帝王爽朗的笑了一聲,附和著顧云箐的話,“皇后說得不錯,季相啊,你就是太謙虛了。”
他前前后后也賞賜了不少金銀珠寶,但季相每次不是捐給了戶部,就是分給一些貧苦的百姓,每次去丞相府議事回來大臣就朝他抱怨,季相府太寒磣了。
帝后交替著夸了季瑾沉一番,這才放他回了自己的席位。
季瑾沉剛坐下,就察覺到一道視線落到自己身上,微微抬眸,就對上了納蘭青梧的眸子。
少女的眸子很明亮,盯著他毫不掩飾,像早晨林中薄霧里的晨曦。
薄唇微張,無聲的吐出幾個字,隔得遠,季瑾沉看不大清楚,只是根據(jù)少女的口型大概分辨了一下,有一個謝字。
“殿下,你認識季瑾沉?”謝懷一直注意著納蘭青梧,見到了剛才的一幕,有些疑慮。
在他印象中,殿下應該和東楚的季相沒有任何交集來著。
納蘭青梧側了身,語氣有些慵懶,似乎并不把這個問題放在心上,“我初到東楚時,東楚皇帝派的是季瑾沉來迎接?!苯z毫不提遇刺那一夜的事情。
謝懷點了點頭,又道,“沒有交集最好,東楚的季相,并不是什么簡單的人,如果可以,殿下盡量遠離他?!?p> “阿懷,我怎么感覺你對季瑾沉有些偏見呢?”納蘭青梧有些納悶,謝懷可是鮮少這樣在背后說人家壞話的。
謝懷臉一黑,沉著聲道,“卑職并不是對他有偏見,只是季瑾沉為人狡詐,殿下與他有交集并不是什么好事情?!?p> 見卑職一詞都出來了,納蘭青梧知道他是生氣了,不與他爭辯,隨意點了點頭,承諾,“如果沒有必要,我不與他接觸,好了吧?!?p> 不過心底卻是不認可謝懷的話,季瑾沉明明就是風光霽月,風華無雙的一代賢相好嘛。
雖然這賢相是東楚的。
納蘭青梧絲毫沒有注意到,她心的心,已經(jīng)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