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眾人尋著韓夙淺的目光,紛紛的看向了韓風(fēng)鈴。
韓風(fēng)鈴瞪大了雙眸,瞳仁之中滿是怒意,惡狠狠的睨著韓夙淺,她又將目光落在了韓如仙的身上,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韓如仙身上的那套華服,怕是已經(jīng)廢了,而且,她還燙傷了手。
她可是大夫人的心肝寶貝,若是此事成了她的罪過,只怕大夫人不會善罷甘休。
韓風(fēng)鈴的臉色變了幾變,她緊咬下唇,連忙解釋道:“我、我沒有絆你,是你不小心打翻了茶盞燙傷了二姐姐,你冤枉我!”
韓夙淺低垂的睫眸之中閃過了一抹叫人不易察覺的幽光。
如果,剛剛韓風(fēng)鈴沒有捂住腳痛呼,或許,還有人相信韓夙淺是栽贓陷害,可這一幕在前,可不是明擺著告訴所有人,是因?yàn)轫n夙淺踩了她的腳,才會打翻了茶盞燙傷了韓如仙。
韓夙淺抓住了這一點(diǎn),唇角不禁微微上揚(yáng),“三妹妹,你這么說可就是無理取鬧了,方才可是所有人都瞧見了我是被你絆倒的。”
寒風(fēng)鈴這才可無法解釋了,她漂亮的小臉?biāo)查g漲紅,“我、我……”
支支吾吾了半晌,卻說不出來一句囫圇個(gè)的話。
而此時(shí)的韓夙淺,依舊跌坐在地上,裙擺的一角翻了起來,露出了只有將軍府中下人才會穿的粗布棉襖。
燙傷韓如仙只不過是一個(gè)小插曲,這才是韓夙淺真正目的。
她要得到了薛老夫人的憐憫,要讓她知道,她這個(gè)將軍府中的長女,過得是什么樣的日子。
薛老夫人雖然年事已高,但卻耳不聾眼不花,端是一眼就瞧見了那隱藏在韓夙淺外衣中的下人服。
她面容倏然一肅,眉心深蹙,捻著佛珠的手徐徐抬起,指向了韓夙淺露出來的棉襖,“淺兒,你里身穿得是什么襖子?”
聞言,韓夙淺黛眉微蹙,貝齒輕咬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薛老夫人目光微移,落在了大夫人的身上,沉吟道:“你莫怕,有什么話盡管和祖母說。”
大夫人的面色一滯,連忙起身,將韓夙淺攙扶了起來,她的眼底滿是威脅之色,可臉上卻帶著笑意,借著水袖的掩飾,用力的在韓夙淺的手臂上捏了一把。
這明擺著是在威脅。
可下一秒,卻讓在場眾人都驚呆了。
“啊!”
韓夙淺倏然驚呼了一聲,忙不迭的捂住了自個(gè)兒的手臂,她向后一步,滿是驚恐的看著大夫人,瑟瑟縮縮的說道:“不、不,我、我,母親,我沒有說,我什么都沒有說。”
薛老夫人見狀,臉色再次沉了幾分,渾濁的老眸中蒙上了一層怒色,“惜柔,你做了什么?!”
“老夫人,我……”
“噗咚”
韓夙淺倏然跪了下來,拼了命似的抓著大夫人的裙幅,她只是一個(gè)勁兒的搖頭,卻沒有只言片語。
她越是這般,薛老夫人的臉色就越是難看。
薛老夫人扶著紫檀靠背椅的扶手,徐徐起身,踱步上前,停至在了大夫人和韓夙淺的面前,沉聲道:“惜柔,你起開?!?p> 大夫人抿了抿唇,她不敢違背薛老夫人的意思,只得硬著頭皮別過了身子。
薛老夫人扶起了韓夙淺,挽起了她的衣袖,臉色驟變,“這……”
韓夙淺闔了闔綴著頎長睫羽的眸子,眼淚大顆大顆滾落,宛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她越是不肯說話,就越是坐實(shí)了大夫人的虐待。
薛老夫人側(cè)目怒視大夫人,怒聲怒氣道:“這就是你照顧的闔府子女?我不求你一碗水端平,但你也不能虐打庶女,不管怎么說,淺兒也是豐德的血脈!”
話落,韓夙淺“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此時(shí)哭出聲來,卻是恰到好處,像是聽聞了薛老夫人的話,所有的委屈一股腦的涌上了心頭。
薛老夫人順了順韓夙淺的背,聲音也柔和了下來,“淺兒,你有什么委屈盡管說來便是,祖母為你做主?!?p> 韓夙淺用力的抽了抽鼻子,顫聲啜泣道:“母親并沒有對孫女兒如何,只是……只是……”
“淺兒,說話可要憑良心?!?p> 不待韓夙淺把話說完,大夫人倏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并且附上了一個(gè)威脅的眼神。
韓夙淺唯唯諾諾,躲進(jìn)了老夫人的懷里,她的姿勢極為巧妙,能夠?qū)⑽⑽⒊ㄩ_的后領(lǐng),露給老夫人看。
薛老夫人眸色暗沉,連忙解開了韓夙淺身上的盤口,脫下了她的襖子,登時(shí),一道道猙獰可怖的傷疤,暴露在薛老夫人的面前。
大夫人責(zé)打韓夙淺極有分寸,只打她的軀體卻不打她的四肢和臉蛋,如此,旁人也就看不出來,她已經(jīng)是傷痕累累了。
此時(shí),她被薛老夫人脫下了衣裳,所有的一切都暴露于人前。
薛老夫人怒視大夫人,氣得渾身抖如篩糠,“你干的好事?!”